第2章 我是誰？
那天夜裡，施耐安以為潘樂跟以前一般在搞譜曲、所以並沒有湊過去查看上面內容，以至於這件事情在學院裡頭至始至終都只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就是手書內容的潘樂；另一個，自然就是接手下線查理了。
潘樂手書的內容、查理拿到手之後還是十分認真的交叉照抄了兩份，完了又請來兩位華裔留學生翻譯了一遍，才交到受委託人那邊的。這一下，直接就斷絕了從文字筆記尋找到源頭的漏洞。
至於查理手中、潘樂用譜曲本紙張書寫的手書內容，則被這個傢伙非常惡趣味的存放到了自己位於某家銀行的保險柜中。
在查理眼中，像潘樂這種耀眼的傢伙，日後成就可能極其不凡。這種東西，留在手裡等潘樂的成就都可以蓋棺定論時，拿出來絕對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意思、有意義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種獨特的價值觀、在歐美這邊還是很有市場的。也正是因此，所有很多名人的手稿都得意保存下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當然了，對於潘樂而言、遇到這麼一位讓人不省心的合伙人，也算是日了狗了。總而言之，這玩意總有一天，會讓潘樂哭笑不得就是了。
給出調查內容列表后，查理找來的受委託人並沒有讓潘樂等多久、就提交了一份調查報告。
整個用時，從潘樂將手稿交到查理那裡，也就是十天功夫。
就在受委託人等待著客戶、對己方提交報告內容作出認可結論的時候，潘樂正在閱讀這份調查報告里的內容。而他的心情，也隨著這份調查報告的內容此起彼伏起來！
毫無疑問，出據這份調查報告的傢伙、工作是十分認真和細緻的。
這種認真細緻、也充分體現在這份報告當中。裡面有一份相當詳細受委託人就受雇傭調查內容、與其得到的調查到結果內容對比后，呈現出的所有相同與不同之處詳細列表。
也就是說，那個傢伙拿著潘樂給出的調查內容查證出結果之後，將結果與潘樂所列舉的內同進行過一番對比。
最絕的、是那個傢伙最後的總結內容：『不可否認，這是一次充滿了獵奇性質的調查行動！每當我和我的團隊、在調查當中找到能與調查內容極度近似的地方，我們都會格外興奮。
因為每一次，都會讓我們覺得更加接近於上帝存在的痕迹。
可惜，當我們完成這次調查行動之後，卻發現所有疑似上帝存在痕迹的內容，都在整體結果面前變得蒼白無力！
我們懷著極其矛盾的心理狀態、找到了某位概率學權威人士，最終得到的答案卻只是：超越這種巧合程度的研究調查，不知凡幾！』
這段總結話里話外，無非是在說他們以為自己在追尋上帝的痕迹、最終卻發現上帝依舊雲深不知處罷了。
潘樂瀏覽調查報告時，對這段話的內容只是匆匆一瞥就丟在腦後了。不但如此，就連受委託人的調查結果對比結論，潘樂都沒過心，也是匆匆一瞥就過去了。
對於如何判斷這份調查結果上的內容、從裡面發現自己熟悉的脈絡這種事情，潘樂真心不需要外人臆測分毫的說。就在瀏覽過程中，那份最直觀的對比結果就已經呈現在他心中。
將整個調查報告丟在茶几上后，潘樂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意識狀態的獃滯之中。
在這份調查報告上面，潘樂所有一切自己所熟知、所印象深刻的：人、事件，或完全不存在、或依舊存在！
父親不存在、母親也不存在，父親的工作單位存在、母親工作的單位存在，而父母工作關係不存在……
一句話，就是但凡跟潘樂前世扯上關係、且這種關聯存在必然性質的內容，都不存在了。其他非必然關聯的東西，統統都存在著！
也難怪那群跑去調查的傢伙，會誤以為自己在追隨上帝的痕迹了。畢竟，存在的東西確實不少。
也難怪那群傢伙會迷茫了，因為一旦具體到人、與人有關的事件上，就統統不存在了。
也難怪相關統計學權威人士會得出那種結論了，畢竟那些存在的東西、但凡是了解大陸這年月格局的，都能隨口給你倒出一大籮筐來。哪個地方沒有供銷社？多少地方沒有化肥廠？
一直以來，潘樂都以為自己是從歷史下游逆溯到95年來了。這個時代的『他』、依舊會照著曾經的發展軌跡前進下去……
可現在，在這份調查報告面前，這種推斷和估計全部被推翻掉了。
這個時空，並沒有與『他』有關的內容，完全沒有『他』存在的痕迹！
「如果沒有他，那麼、我又是誰？」潘樂喃喃自語著，整個人越發的迷茫了。
自潘樂拿到調查報告后，就被徹底被忽視掉了的查理、在這種寧靜如詩的環境下又怎麼可能聽不清潘樂的喃喃自語內容？
看到這個傢伙、整個人都因為調查報告徹底否認掉他夢境中一切同樣存在於世的情況，而徹底陷入了某種不要不要狀態裡頭，查理頓時就嚷嚷起來了：「嘿、活計，你就是你，你是潘樂、ok？嘿、活計，看著我ok？你還好嗎？」
聰明人一旦陷入到牛角尖裡面，就會變成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潘樂眼下的情況，就如同查理所了解到的所有案例發生之始差不離什麼了。
老實說，查理現在非常擔心潘樂這個傢伙會因為夢境內容被現實否定這件事情，而陷入到思維邏輯層次的自我否定與質疑當中。照這麼發展下去，潘樂絕對會是那個要被送進精神康復中心接受治療的杯具。
哲學家都特么搞不清楚這種深奧的問題，各種神學家就靠這門藝術來忽悠人混飯吃呢，沒事想什麼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那裡去之類的問題？
還是為了夢中的一個虛擬人物！
這特么也太扯淡了好么！
或許是查理的嚷嚷恰當及時吧，即將深度沉迷『如果沒有他，那麼、我又是誰？』這個問題之中的潘樂，整個思路慣性都被打斷了。
當他眼中渙散的視線重新凝聚起來后，就看到都快湊到自己臉上的查理那張鬼佬帥哥臉滿是緊張了。潘樂極其自然的抬手將這傢伙推到一邊，吐槽說：「你一個大男人湊得這麼近、是想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