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七章 斬情滅性

第百二十七章 斬情滅性

「終究是少算一著。」林正揚心底暗嘆,他未曾想到容牧雲會去而復返。

他終於無可逃避的直面,這位神秘教派牟尼教的首領,被稱之為「光明大尊」的容牧雲。

自從聽說有容牧雲這號人物存在以來,從未有任何人告訴他容牧雲到底生就一副什麼模樣,甚至對於年紀,高矮胖瘦,性別都一無所知。而現在,這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還擺明要手刃自己的態勢。

光看容牧雲的一身裝飾,讓宇文邕這位大周皇帝都要甘拜下風。讀書人要學習五經,分別為詩、書、禮、易、春秋,是為中原之人,最重禮儀,衣冠服飾正是其中一個重要環節,有着嚴格的等級限制。

非是皇室,一些金銀器具,珍珠翡翠等都都有嚴格的限制。至於穿着,綾、羅、綢、緞等都一樣有限制,甚至身上配飾的物品,都有要求。

容牧雲穿戴的卻是皇帝也只在出席慶典和重要場合才會穿着的禮服,頭戴通天冠,前後各垂十二旒,以珊瑚珠製成,尺寸大小形制一絲不苟。身穿玄黑中帶有一點微紅的衣服,是為禮服,腰間一條白玉帶,襯托他一身的貴氣無比,也與其孤獨現身於這荒村廢墟之中,與周遭荒涼的境況格格不入。

其白玉腰帶上掛着一條金絲帶,是為綬,綬上掛一方大佩,通體無一絲雜色,渾然玄白之體。

古代官員等級,以綬的顏色分級,皇帝是為赤黃,而後公侯是為紫青,以此類推。同時佩玉也是如此,天子佩白玉,諸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蒼玉,士佩瓀玖玉。

容牧雲佩戴黃綬,白玉,當把自己比作君王。

同時另一側掛一方寶劍,劍柄是以黃金鑄就,劍鞘上一排九枚散發着蒙蒙青光的寶珠,華麗無匹。

容牧雲成名許久,但其駐顏有術,單看外表,也不過三十許的年紀。其俊俏的臉型,豐偉異常。但是其一雙狹長的眼睛,透出一種無時無刻都在窺測別人內心奧秘的銳利眼睛,配着白皙之中隱隱泛出青色的肌膚,反而讓人有一種邪惡的意味。然而,這種豐偉異常與邪惡的意味,卻又互相融合在一起,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魅力。

他從村道的另一段,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隨着每一步的走動,彷彿都有千鈞的壓力逼迫而來,其並未放出任何法術,單是身上的氣勢,就讓林正揚感覺己身已經完全被籠罩在其中,有一種無法擺脫之感。

林正揚體內煙雲決滾滾而動,同時整個心神都進入一種如水深淵,平靜不起波瀾的境界之中。這一段時間的逃亡生涯,讓他的功力進境,一日千里,同時又在前一段時間,系統的整理了所修鍊的法術。

而且最為主要的是,他的心境修為,比之以前,更是高了數籌不止,在這一刻,自然調整整個身心,達至巔峰狀態。

因他知曉,若不用全力,面對這比之于振英,更勝了一籌的牟尼教教主容牧雲,只有飲恨的下場。

容牧雲一步虛空,瞬間到了林正揚身前兩丈之外站定而立,其俊逸的面孔上,唇角隱隱翹起,其高大偉岸的身軀,趁著無匹優雅的體態,雙拳合一,舉手為禮,輕聲道:「林小兄弟的威名,這一段時間,可是經常傳入本人耳內,我還真捨不得一劍就把你殺死,卻是有兩個原因?」

容牧雲的聲音入耳柔和,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君子之感。但林正揚怎敢分心,因對方的話語說的清楚,他雙目射出沉靜無比的光華,定睛看着這平生初次遇到的大敵。

見林正揚不答話,容牧雲又道:「其一,你義父吳任義,乃是本人平生少有佩服人之一,今日要殺死他的義子,卻是有些不忍心,同時也有可能遭到他的報復,也是讓人頭疼無比。」

他抬頭向天,似乎在緬懷過去,只聽他柔和的聲音又道:「你前次一雷驚退五蘊神火郭喬奴,地月神箭于振英,名聲大噪三晉,我想不久就哄傳天下。如此年紀,就有如此的修為,可謂是千百年來都少有遇見,只是,你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實在是讓本人難以放手啊……」

林正揚聽的這話入耳,臉上神色不變,其實心內早已經波濤洶湧,他實未曾想到,在幫高肅時的一道葵水真雷,已經讓他的名號,傳遍三晉大地。

「此乃虛名爾,怎敢在前輩面前胡亂吹噓!」

聽的林正揚開口,容牧雲颯然一笑,他似乎並不急於動手,舉手輕輕揮動一下,似乎在拂拭掉衣袖上的塵埃,好整以暇的道:「若未曾見到林小兄弟之前,我容牧雲也認為傳言誇大其詞,但見過林小兄弟后,我才知道,傳言果然不虛。林小兄弟藝高人膽大,知道本人在此,還敢去而復返,可見並未把本人放在眼內,尤其是你一手潛蹤匿跡的法術,因就連本人,也是在吩咐酈尊者去處理楊堅時,你的氣息有了一絲波動,才讓本人察覺的。」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的嘲弄的意味,更似乎是找到一個好玩的事兒,務必要將對手的心志也要摧毀殆盡,才會痛快一般。

林正揚心中也是凜然,從對方的話中,他已經知道自己並未進入那種道心澄凈的境界,因心中仍然還有牽掛,但那番無有一切的道心,到底是他要追求的嗎?

他心中無懼,非是有必勝的把握,而是身為一個修士的基本素養。因要達至道的極境,就必須面對各種困難,若是連眼前這一關也過不了,何談修道。

想到這裏,林正揚抿嘴一笑,問道:「人之一生,總有一兩個相知的朋友,不知我這樣回答,是否讓前輩滿意?」

容牧雲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奇怪的道:「林小兄弟竟然有這般的想法?」

說話的同時,他身軀微動,只是一步,便到了林正揚的左側,雙手負在身後,仰首望月,道:「修道之人,斬情滅性,視天下人如土狗。以你如此的聰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情意這關?你今晚的劫數,正是被朋友所累。」

他橫移開的時候,壓迫着林正揚的氣勢突然消失無蹤,然只是一瞬,又有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狠壓而來,若不是林正揚雙腳紮根地上甚為穩健,這股突然而來的氣勢,差點就讓他離開原地。

到時候必然會露出破綻,而至容牧雲輕而易舉,就可以把他殺死。

這股突然而來的氣勢,也是讓林正揚駭然無比,他運轉這法力,強行抵抗。

若剛才的氣勢,讓人以為自身是在大海的波濤之中,這時候的氣勢,便讓人忽然進入了天罡狂風之中,那種無形之中的變幻,他拿捏的妙到毫巔。他從未碰到過,在兩種法術之間,能夠如此從容轉換的人,可見其人的修為,已經達至絕頂的境界,或許只要半步,就可踏入修道人夢寐以求的正果之境。

然林正揚卻必須反擊,因這種強大無比的氣場,已經讓他難受無比,若還尋機反擊,那只有死路一條了,當即邊運功抗衡這股氣場,邊從容道:「前輩的看法,晚輩不敢苟同,修道之人,為何一定要斬情滅性,縱觀古今多少修道寶典,那一本上也未曾記載,修道之人一定要斬情滅性的話語。」

林正揚的問話,讓容牧雲一時間也是難以回答,雖斬情滅性只是總結而出,並未是那本典籍上真有這種記載,不由得也是眉頭一皺。

林正揚立時感到容牧雲籠罩在他身上的狂烈氣場大幅削弱,如此的良機,他怎會輕易錯過,猛的身軀化為流光,游龍劍剎那之間離鞘而出。

便是四季煙雨劍式之中,最為玄奧,同時威力也是最為強大的一式冬雪式。

一瞬間,從天地之間,滾滾聚合而來的水之精氣,匯入劍氣之中,形成一條玄白色的巨龍,直接朝着容牧雲攻去。

容牧雲輕笑一聲,道:「雕蟲小技!」

「嗆!」

寶劍之聲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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