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此地無銀三百兩

62.此地無銀三百兩

在端正殿召見了府內長史、賓客,各路中官掌事兒之後,詢問了些他不在府內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情,聽罷便道:「太子妃做的都很好,依舊依太子妃所言行事,在沒有諭旨下來之前,緊閉府門,斷絕與外面的一切聯繫,賓客們都先回自己家去,等待孤的再召。」

馬敬出列,拱手道:「如此封閉,眼不能看,耳不能聽,若禍從天降,太子府將避無可避。」

「孤心中有數,依孤所言行事。你們回家后也要閉門不出,若事後讓孤知道你們打著孤的名義私下裡串聯,孤決不輕饒,那就不是把你們趕出詹事府那麼簡單了,仔細連累妻兒宗族。」

馬敬等少詹事、太子賓客、洗馬立即肅容叩拜,恭敬道:「謹遵殿下諭令。」

「梅蘭生。」孟景灝看向候里身後的近侍。

「奴婢在。」

「帶著孤的心腹們去多領半年的俸祿。」

下面有聽著「心腹」二字的幕僚動容的紅了眼眶。

諸幕僚再次叩拜,「謝殿下恩賞。」

「在這裡,孤還有一言,在此期間,若諸位有了更好的前程,孤也絕不攔著,還會希望你們能步步高升,前程錦繡。」

少詹事司馬明秀再次叩拜,紅著眼睛表明心跡,道:「臣至死都不會背叛殿下。」

「臣亦然。」馬敬堅定的跪在司馬明秀身後。

「臣等亦然。」

「好,孤知道了。往常咱們都忙沒有空閑陪伴妻兒父母,如今好不容易清閑下來了,正趁著這時候好好補償一下他們。」

「殿下。」司馬明秀是這些人裡面官職最高的,卻也是最年輕的,心性浮動,禁不住掩面飲泣。

孟景灝倒是笑了,從四爪小龍椅上下來,親切的拍了拍司馬明秀的肩膀,「放心,很快孤就會再把你們召回來。回家去吧。」

諸幕僚再拜,退著走了出去。

孟景灝隨著走出大殿,站在廊廡下,望著遼闊的天空和燦爛的太陽,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眉目舒朗。

非是他無兄弟之情,而是孟景湛對他的威脅太大,孟景湛佔了個「長」字,又有兵權,以前總是暗暗憂慮,這下好了,孟景湛終是把自己弄到了這步田地,不管是誰設計了孟景湛,對他來說都獲益匪淺。

剩下的老二、老四、老六,也只有一個向有賢名,外祖父蔡則手中握有兵權的老四威脅大些,但也並不足以和他的六率軍抗衡。

雖是被父皇也圈了,但他無過,遲早會被放出來,他的太子之位比之前更穩固了。

「殿下在何處用午膳?」張順德上前來詢問。

「秋夕齋吧。」

乾清宮。

長平帝躺在炕上看摺子,蕭婕妤捧著葯碗走了進來。

「陛下,喝葯了。」

「放著吧,朕身體無礙,都是被那些孽障生生氣出來的。」

蕭婕妤站在炕邊猶豫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把葯碗放在了一旁,躑躅了一會兒,從宮女手裡拿過一疊練字紙呈給了長評帝瞧,笑著道:「陛下您看看,這是清兒和洛兒抄寫的孝經。」

長平帝近日被兒子們傷的冷了心,連不知事的小兒子們也遷怒了,聞言並不給蕭婕妤這個臉,淡淡道:「放下吧,朕得空瞧瞧。」

又道:「抄再多孝經那也只是在表,老大何嘗不孝順,現在呢?」長平帝冷笑一聲,低垂著眼睛瞧著摺子,扔出一句話,「朕希望你能好好教教小七小八,何為真孝順。他們心心念念的東西,朕說給誰就給誰,若是想硬搶的,朕剁了他們的爪子。誰才是真孝順,朕才把朕最好的東西給他。」

蕭婕妤閃爍了一眼神色,從心底里猛的躥出火星般大的野望,然而她很謹慎,並沒有多嘴的問一句,反而道:「陛下,臣妾、臣妾……」

蕭婕妤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來。

「說。」

蕭婕妤咬了下唇,低聲道:「淑妃娘娘託人來求臣妾……」

長平帝猛的扔了摺子。

「陛下息怒。」蕭婕妤白了嬌俏小臉,立馬跪了下來。

「真是跳著出來想找死。原本朕念著她服侍多年的舊情,將她禁足一輩子也便罷了,沒想到她竟還不老實,還有能耐託人托到你那裡,果真是能養出那麼個大逆不道東西的女人,本事不小啊。你告訴她,子雖弒父,然而朕沒他們狠毒,朕不殺老大,朕圈他一輩子,直到老死!」

「是、是。」蕭婕妤顫抖著道。

「來人。」長平帝冷喝一聲。

「陛下,奴婢在。」玉蓮生趕緊走了進來。

「賜淑妃一條白綾。」

蕭婕妤一下子軟癱在地,望著無情冷漠的長平帝,陡生兔死狐悲之感。

太子府,秋夕齋。

孟景灝靠著床欄,手捧一本閑書,梅憐寶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的流口水。

感覺著腿上的濕熱,孟景灝低頭一瞧,從她嘴角捻出一條銀絲來,滯了滯,神色變換了幾下,招手讓藍玉尋了條錦帕來。

先給自己擦了擦,又低頭給梅憐寶擦,禁不住含笑,逗弄她微張的紅唇。

趴著睡並不舒服,梅憐寶哼唧了幾聲,把臉轉到里側接著睡。里側,正對著孟景灝的某私密處,呼吸的熱氣一點一點的透過錦綢鑽了進去。

捏著書本的手指緊了緊,他用錦被隔開了她的唇,遮掩了某處的鼓脹。

張順德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壓低聲音道:「殿下,太子妃來了。」

孟景灝小心的把梅憐寶的腦袋移開,梅憐寶睜了下眼,朦朦朧朧,睡眼惺忪,手指先一步捏住了他的衣擺,才咕噥道:「不許走。」

「孤一會兒就回來。」

「哦。」眨了幾下眼睛,手指鬆了。

細看梅憐寶的側顏,他竟覺得清純童貞,禁不住彎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張順德低著頭不敢吱聲,眼睛無意中往孟景灝腿間一掃,忙撇開了去。

孟景灝這才起來,雙腿有些酥麻,站了站,對張順德道:「把孤的披風拿來。」

張順德趕忙從屏風上拿來,伺候著孟景灝穿上。

孟景灝將披風攏在身前,這才走了出去。

太子妃在廳上坐著,看著孟景灝的裝扮愣了一下,屋裡攏著火盆,還很冷嗎?

「咱們出去說話,許久不曾陪你走走了。」

太子妃心中歡喜起來,面上帶笑,「花園裡的迎春開的正好,妾陪殿下逛逛。」

孟景灝點頭。

一時二人並隨身的宮女太監來至花園,孟景灝便道:「太子妃尋孤可是有事?」

「殿下一心裡只想著寶夫人,把梅夫人忘了不成,她為了救咱們的珏哥兒也受了頗重的傷。」太子妃打趣道。

孟景灝道:「你和孤說說當日她是怎麼救的珏哥兒。」

「當時妾在游廊盡頭的亭子里和林側妃、虞側妃她們說話,珏哥兒由太監照看著在溪冰上玩耍,楓葉山叛亂來的突然,游廊里的女眷們亂起來,妾身們也慌了,妾想要找珏哥兒,回頭一瞧就看見有刺客殺死了太監,又要殺珏哥兒,是梅夫人奮不顧身擋了一下,才給了內衛救下珏哥兒的時機。殿下,妾思忖著,不如也給梅夫人請個冊封?」

「那麼不是都在游廊盡頭的亭子來閑話,怎麼是她先跑到珏哥兒身邊去了?」

「妾也問了,梅夫人說她喜歡小孩子,在亭子里和我們說不上話,就悄悄離開,原本是想陪著在溪冰上玩耍的孩子們玩的,卻在那時刺客就來了。」

「倒也說得過去。」

太子妃愣了一下,試探著道:「殿下是何意?」

「無事。」孟景灝心裡卻想,至今梅憐奴都沒露破綻,莫非他冤枉了她。

倒是阿寶有些痕迹露出來,比如,在叛亂之前,她建議他增加太子妃她們這些女眷身邊的內衛。也得虧他聽了,多加了一個營的內衛護在她們身邊防備蔡則,若不然不知會隕了她們之中的誰,又或者都隕了也未可知。

「你們的命有一半是阿寶救下的。」孟景灝遂將叛亂前梅憐寶的建議說了。

太子妃也露出感激的模樣,卻是突然笑道:「寶夫人倒像是未卜先知似的。」

孟景灝睨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一僵,「不、不,妾並無他指。」

「孤去瞧瞧梅夫人,你回去吧。」

望著孟景灝離去的背影,太子妃滿面懊惱。

綠袖、紅珠上前來攙扶,綠袖嘴快,「殿下怎麼就走了?」

太子妃喃喃道:「本宮犯了妒。」

二婢禁言不語。

太子妃微露冷意,「在屋裡裹什麼大毛領子的披風,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本宮又不是不懂人事的小丫頭,遮什麼遮。」

當著心腹二婢的面,太子妃首次不掩嫉妒之心,口吐惡言。

暮雲齋,兩隻白孔雀攏著翅膀在庭院樹下打盹,小宮女在擦拭游廊,婉轉流暢的琴聲從半開的窗戶里傳了出來。

庭院里的宮女太監發現了孟景灝的到來,趕緊默聲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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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為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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