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口碑發酵
從電影出來，傑姆立刻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女朋友打電話。
「嘿，露茜，我剛剛看了一場超級棒的電影，這部電影感恩節前上映，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好嗎？我發誓，這絕對是今年我看過的最有意思的電影，沒有之一！」
旁邊某個和傑姆一同出來的黑人青年抬頭瞥了這個大神打電話的傢伙一眼，繼續低下頭給自己的弟弟發簡訊——親愛的拉迪，你錯過了一部超級精彩的電影，很感謝你把這次機會讓給了我，作為回報我會送你兩張首映場的電影票！
信息發送成功后，黑人青年剛把手機塞進褲兜里，弟弟拉迪的回復簡訊就到了。
為什麼是兩張電影票？
黑人青年無奈地撇了撇嘴，快速地用打出一句回復：因為我還想再看一遍！
信息剛剛顯示發送完畢，一對情侶從旁邊經過，兩人居然也在爭論著同樣的話題。
「你還想再看一遍？」
「為什麼不？到時候我還會叫上托尼、庫克還有馬修他們一起來看，這幾個傢伙一直嘲笑我喜歡的電影都是大爛片，這次我一定讓他們無話可說！」
「但是你不覺得這部電影太黑暗壓抑了嗎？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兩桿大煙槍》這樣風格的作品，輕鬆有趣。」
「但是《七宗罪》更加讓人震撼不是嗎？這個就是最好的證據。」男孩指著手裡的爆米花桶。「正常情況下這一桶爆米花絕對堅持不到電影結束，但實際情況卻是我們在過去兩個小時的時間裡連一半都沒有吃完，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都被劇情吸引。忘記了吃東西，難道這還不能夠證明這是一部好電影嗎？」
「我承認這是一部好電影，但爆米花剩下這麼多和這沒有任何的關係，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電影里那些噁心表態的兇殺現場都不會有吃零食的**，而你居然還吃掉了那麼多！」女孩嫌棄地看著自己男友，抱手做了一個打冷顫的動作。
兩人的對話正好被跟在後面的一個撕開熱狗包裝準備開吃的胖子聽到，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默默地將一口沒吃的漢堡丟進了垃圾桶。
所以被隨機選中參加試映的觀眾離場后，放映廳里立刻空出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位子。謝伊-懷特走上前台，向留下的媒體記者和影評人介紹這次試映會的真正目的。
「洛克導演為這部電影拍攝了兩個不同的版本，剛才大家看到的是時間長的那個版本，接下來我們會給大家放映時間短的那個版本。當然為了節省各位的時間，我們不會再把電影回放一遍，只放兩個版本不同的地方。」
謝伊一抬手，身後大銀幕跟著投映出了新的電影畫面。
第一個電影片段是兩位男主角到被殺律師家中詢問案情的那一段，查理茲-塞隆扮演的律師妻子一改之前那個完整版本里拒不配合警察問詢的態度，而是一直坐在床上抽紙巾抹眼淚，顯得很傷心的樣子，裘德扮演的密爾斯在旁邊努力的安慰她，最終說服她配合調查。
「這段戲我還是更喜歡前一個版本。無論是這個律師的妻子還是揭穿她婚外情的丹澤爾，都有精彩的表現，相比之下以裘德飾演的密爾斯為主視角的這個版本就少了很多的表現力。」阿蒙德偏過頭。對剛剛坐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謝伊說道。
謝伊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出演律師妻子的那個女演員和裘德是同一個經紀人，之前那個版本是她主動要求這麼改的。」
「他倒是會利用資源。」
阿蒙德口中的這個「他」當然是指裘德，而且這句話明顯帶有貶義。
「這件事應該是裘德的經紀人搞出來的。」謝伊難得的幫裘德說了一句好話。
「那個中國人？」阿蒙德有些詫異地轉過頭看著謝伊，「我以為裘德第一部電影成名后就把他一腳踢開了。」
「我也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事實上兩人現在的聯繫更加緊密了，前段時間這個瑞特甚至還通過奧維茨的關係。成功向迪士尼兜售了一個電影打包項目！剛才提到的那個女演員，就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提起李特這段時間的快速崛起。謝伊語氣里多少有些無奈。
「看來奧維茨在迪士尼總裁的位置上做得並不愉快，已經開始在為自己留退路了。」阿蒙德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件事的本質所在，李特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奧維茨放在前台的一個傀儡而已。
「也許吧！」謝伊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第二個放出的電影片段是凱特飾演的女主角邀請丹澤爾-華盛頓到家中吃飯，這段看起來和之前完整版本沒什麼不同，但是很快就有細心的人發現，裡面關於同性戀的那段討論不見了。
阿蒙德轉過頭來正要發表意見，謝伊搶在這之前開口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肯定是覺得之前那個版本更高對嗎？」
阿蒙德有些遺憾地聳聳肩說：「以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還有這麼保守的一面。」
「當你把4000萬美元都砸在一部電影身上的時候，任何可能會導致票房失利的地方都會變得異常的敏感。」謝伊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阿蒙德不無諷刺地反問了一句：「你擔心同性戀的問題，那就不擔心宗教人士的抗議？」
謝伊不為所動的回答說：「宗教問題沒有同性戀那麼敏感，至少在美國是這樣的。」
阿蒙德把頭轉向大銀幕。沒有再說話。
第三個電影片段就到了影片的結局部分，不過這次裘德在開槍打死安東尼-霍普金斯扮演的連環殺手后，並沒有被狙擊手打死。而是在丹澤爾滿臉無奈的目光注視下被押上了警車。
阿蒙德注視著銀幕上那輪緩緩落下的夕陽，頭也不轉就說：「現在我終於明白電影開場前你和我說那句話的意思了。」
「那你覺得哪個結局更好？」謝伊有些急切的問道。
「你一定是覺得我會選之前那個結局是嗎？」阿蒙德轉過頭說出了一個讓謝伊意想不到的答案：「你錯了，我覺得現在這個結局更合適。」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謝伊瞪大了眼睛。
「注意我說的是合適，而不是更好！」阿蒙德糾正了謝伊的認識誤區，「我個人其實更喜歡之前那個版本的結局，但作為一個大眾影評人，我更希望這部以黑暗為主基調的電影里多一抹溫暖的色彩。不要那麼讓人感到絕望，畢竟人類從根本上還是更嚮往那麼美好的東西。」
謝伊愣愣地看著阿蒙德。那表情就好像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
「如果別人也想你這麼想就好了。」
阿蒙德跟著提了一個要求：「我會把票投給後面這個版本的結局，但你必須向我保證在錄影帶發行的時候要保留之前那個版本的結局！」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謝伊望著一副嚴肅面孔的阿蒙德，苦笑著解釋說：「裘德聯合丹澤爾-華盛頓、安東尼-霍普金斯一起向我施壓，上映時必須採用之前那個版本的結局。要不然他們就公開發聲明抵制這部電影，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用試映場投票的方式決定最後上映哪個版本，我才是弱勢的一方！」
「好吧，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阿蒙德拍拍謝伊的肩膀，正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拿調查問卷，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想知道這部電影和《非常嫌疑犯》在我心中誰得分更高嗎？」
謝伊不假思索地就問：「誰？」
阿蒙德故意遲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說：「好吧，必須得恭喜你。這次新線公司恐怕真的要贏了！」
「真的？」
謝伊眼睛一亮，這是他今天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
「你會把這個比較結果放在你的影評里嗎？」
「當然不會！」阿蒙德一句話就澆熄了謝伊才剛剛升起的希望，不過他又給了謝伊另一個希望：「其實兩部電影的質量相差不多。不過《七宗罪》的牌面比《非常嫌疑犯》好太多，裘德和丹澤爾-華盛頓這對組合加在一起的名氣就已經遠超《非常嫌疑犯》太多，再加上隱藏到最後才露面安東尼-霍普金斯，這局牌絕對是穩贏的，剩下的只是能贏多少的問題。」
阿蒙德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謝伊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今天在場的人都簽了保密協議。霍普金斯出演這部電影的消息會一直封鎖到影片上映，也就是說上映之前我們都不能藉助他的名氣進行任何的宣傳。」
「這件事有好有壞吧！」阿蒙德聳聳肩。「好處是可以將懸念保留到最後，給觀眾們一個巨大的驚喜，壞處你已經提到了，不過我很好奇，這次《七宗罪》的宣感測覺低調了很多，完全沒有上次《兩桿大煙槍》時候那種地毯式轟炸的宣傳氣勢。」
謝伊攤了攤手說：「上次的宣傳是因為裘德和莎朗-斯通的官司糾紛才鬧得那麼大，這種事情又不是天天都能遇到。」
「要是裘德整天和別的明星忙著打官司，該要頭疼的人就是你了。」阿蒙德先是開了個玩笑，然後又轉回正經說：「是資金上的問題嗎？」
阿蒙德以為是裘德在拍攝《七宗罪》時超支，導致新線公司現在資金緊張，但謝伊卻立刻否認了這個原因。
阿蒙德繼續追問原因，謝伊卻表現出了一種抗拒的情緒，似乎不願意多談這件事。
「這種事情也需要保密？」阿蒙德表示不能理解。
謝伊被阿蒙德這種輕蔑的語氣給惹惱了，瞪眼問：「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阿蒙德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很簡單，上次《兩桿大煙槍》上映后你曾經寫過一篇影評，挑了一堆這部電影的毛病，還說這部電影完全是利用了觀眾的好奇心，靠著宣傳才拿下這麼高的票房。」
沒等謝伊說完，阿蒙德就直接打斷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可就是因為你所謂的狗屁現實，讓裘德覺得自己的導演實力受到了侮辱，所以這次他決定不再大張旗鼓的為《七宗罪》做宣傳，他要用事實證明你是錯的！」謝伊沒好氣地攤了攤手，「現在你滿意了吧？」
「這個記仇的混蛋！」阿蒙德恨恨地罵了一句。
謝伊擔心阿蒙德會把怒火轉移到《七宗罪》上，馬上補充說：「別忘了你剛剛對這部電影做出的評價，要是你在報紙上發表違心的觀點，連我也會看不起你的。」
「你！」阿蒙德氣憤地等著謝伊，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最好祈禱著以後每部電影都能保持《七宗罪》這樣的水準，要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謝伊一開始並沒有把阿蒙德的威脅放在心上，因為他相信阿蒙德不會違背客觀公正原則去亂寫影評，而且說實話影評人的觀點更多影響的是各種獎項的評選，對大眾的觀影選擇影響不大，只要不是沖著拿獎的電影，一般都不會太在意影評人的觀點。
但是一天之後謝伊就後悔了，因為阿蒙德回去之後真的寫了一篇關於《七宗罪》的影評，而且全篇都是褒揚讚賞的觀點，弄得很多熟悉阿蒙德影評風格的人都有些不適應。
這篇影評一登出，立刻引發了不小的質疑聲，有人甚至懷疑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炒作！
謝伊看到這篇影評後足足在辦公室里發了半個小時的呆，沒等打電話給阿蒙德質問這是怎麼回事，裘德的電話就先到了。
「你到底出了多少錢買通阿蒙德寫這篇影評？」
「這又不是奧斯卡公關，我腦子有病才會去買通一個影評人！」謝伊知道裘德是因為不滿試映投票的結果，藉機打擊報復，所以一口咬死這件事和他沒關係。
「如果哪天你們兩個一起宣布出櫃，我一點都不會驚訝！」
聽著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謝伊瞬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