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69.第六十九章

金色朱雀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頗為厲害的對手。

它尖聲叫道:「你是那個人的同夥嗎?不讓開,你們都得死!」

蛇王……不會說話。

不妨礙他一下一下狠揍朱雀。

無論是修真界的規矩,還是野獸的規矩,都強者為尊。拳頭大永遠是硬道理。

至於天品靈獸多厲害,也抵不過蛇王察看余之歸的心切。蛇王目前還有一項優勢——盲蛇沒有眼睛,根本不懼光亮,任憑朱雀舞動萬千金芒,他自巍然不動。

只是金色朱雀周身自帶高溫,一旦靠近,蛇軀便有燒焦趨勢,就這幾鞭子雖然抽中,蛇王的尾巴尖兒也冒了煙。

蛇王急了。

它剛剛吞了不少材料,腹內叮叮哐哐一陣響,突然之間,一塊高玄玉被他吐了出來。

隔絕熱量的高玄玉,與余之歸手上的玉匣是同種材料。

只不過這一塊,大得多。

三尺來厚,一丈見方。

大塊頭劈頭蓋臉對著朱雀砸過去,硬生生將一隻天品靈獸砸懵了——這什麼物事?火焰噴到上頭沒反應!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啪嘰」一下,樹木折斷,火焰飛揚。

地上被生生砸出一個顧名思義的火坑,表面便如鑲嵌了一塊大水晶。

蛇王落下來,敲敲高玄玉做成的鏡面,感覺對方還在坑裡不死心地蹦躂,於是跳了幾跳,往下壓了壓。

金色朱雀悲憤欲絕:「你也是靈獸,怎麼能吃裡扒外,與人同流合污!」

聲音透過高玄玉傳出來,悶悶的。

蛇王一溜煙遁走——沒空理你,趕緊去找之歸要緊。

余之歸在一處空地打坐運功,嘯風踏雪圍著他,警惕盯著四周。頭頂一群朱雀鳥,依然嘰嘰喳喳。

一見蛇王突然出現在身邊,二虎先是一愣,隨後很親昵地過來問候,幫他舔身體。

蛇王兩尾巴將雪虎抽開,很主動湊過去舔舔余之歸。

余之歸面頰一涼,伸手摸摸:「受傷沒有?」

蛇王回答:我很好,你怎麼樣?

「我眼睛被光線灼傷。」余之歸不敢隱瞞,「別的地方都沒事。」

蛇王聞言,舌信在余之歸臉上掃了一圈,尾巴探進儲物袋,憑藉細微氣味尋到清涼止痛藥物,挑了給余之歸敷好。

「別擔心,我很快恢復……」余之歸話音未落,蛇王又轉身走了。

不一時迴轉,卻是從大塊高玄玉敲下了碎屑——饒是碎屑也有一大捧,交到余之歸手上。

觸手清涼。

「多謝。」有了蛇王,余之歸放心大膽地躺倒在地休息。

雪虎湊過來,它們同樣喜歡冰涼之物,表示想分一杯羹。

蛇王敲敲余之歸,讓他傳話:「有能耐自己去拿。」

雪虎垂頭喪氣。

蛇王又敲敲余之歸,讓他繼續傳話:「地品靈獸連主人都護不住,你們太遜了。」

余之歸笑著開脫:「它倆體型雖然四五歲,心智只有不到兩個月,你太苛求。」

蛇王思考一下,表示余之歸說的有道理。

余之歸又道:「以後還要蛇兄多多教導它們才行。」

蛇王欣然應允。

得知余之歸無事,它放了心,嘴一張,嘩啦啦倒出許多靈石與材料,就地壘起一圈牆,將余之歸圍在裡面。意思是你好生在這兒呆著,我去去就回——這一次,不會讓你出什麼事。

余之歸剛剛點頭,便聽遠處傳來金朱雀氣急敗壞的叫聲:「人類,你給我出來!我要將你烤成木炭!碾成粉末!」

蛇王騰地躥了出去。

金朱雀尾羽斷了兩根,羽毛也不似之前齊整,對蛇王心有戚戚,便挑撥道:「作為靈獸,你竟然甘心供人驅使,完全不顧自尊,有何面目面對前輩後人?又有何面目……」

挑撥的話說到一半,蛇王尾巴就直接掃過來了。意思相當明顯:少廢話,要打快點打。

金朱雀不知道他身上還有多少高玄玉,不敢硬抗,一邊遊走一邊伺機攻蛇七寸。

蛇王陰森森咧開了嘴,遊走是吧,要不咱人多欺負人少?遠程攻擊,便不怕你這高溫了。

他想到做到,蛇腹叮哐亂響,大口張開,一架傀儡、另一架傀儡、又一架傀儡……搜颳了那麼多私庫,總有幾架壓箱底的傀儡可用。

六具不同樣式的火傀儡一字弧形排開,二話不說對著金朱雀狂轟亂炸,聲如雷鳴,硝煙瀰漫,火光衝天。

金朱雀徹底懵了。

莫說金朱雀,便是余之歸,通過朱雀鳥和雪虎的轉述,也懵了。

——什麼叫從蛇嘴裡吐出好多傀儡?

蛇王竟然還能驅使傀儡?

它還有什麼事做不到!

余之歸聽得炮聲轟隆,捂著耳朵正準備忍,頭頂一團黑影罩下,竟是蛇王抽空丟下來一隻蓂莢構件。蓂莢構件顧名思義,形狀扁長似兩片豆莢。

這隻構件足足有三尺寬九尺長,通常用於巨型傀儡之上,而此時此地卻不是讓余之歸安裝傀儡的——它給那圈牆加了個蓋子,儼然搭成一間小屋。

頓時外面轟鳴小了好些。

蛇王真細緻。余之歸捂著雙耳,以前他耳聾什麼聽不到,這才剛能聽到聲音兩天,蛇王就知道要保護他的耳朵,這般細心體貼,以前也就姚瞬雨這麼做過……余之歸你其心可誅,姚瞬雨那是有所圖謀,蛇王圖謀什麼呢?把自己養肥了吃掉嗎?

可是自己有什麼吸引蛇王之處?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吸引蛇王的呢?

金朱雀的咒罵,透過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依然聽得清楚,余之歸不由心中一動,有沒有可能蛇王也想著化去喉間橫骨,變成妖修?

妖修哎。

所以礙著面子死活不肯和自己簽訂契約,便是要平起平坐?

傻蛇,你早就在我之上了呀。

不知不覺已經將蛇王看作無所不能的余之歸慨嘆。

變成妖修的蛇王,會是什麼模樣呢?

余之歸不住胡思亂想著,他能有閑心胡思亂想,全仗雪虎在外頭興奮地嗷嗷亂叫——蛇叔叔贏啦!蛇叔叔好厲害!我們也要想蛇叔叔一樣厲害!

「叔叔」這個詞,卻是他倆從江皎那裡聽來,知道是形容一個很厲害的可能保護他們的人的意思,因此對「很厲害的可以保護他們的」蛇王,也如此稱呼。

余之歸覺得有趣,並沒做糾正。蛇王則是懶懶地不在意。

忽然雪虎和朱雀鳥齊聲驚呼:「那隻鳥/大前輩掉下來啦!」

蛇王當然不是無所不能,不過現在對付金朱雀足夠了。

現在金朱雀口吐鮮血,模樣十分狼狽。渾身金色消失殆盡,火焰也不見了,一塊黑,燒焦的;一塊紅,出血;一塊黃,方是本色。飛羽大片折斷,腹背禿了好幾塊。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朱雀還不是鳳凰,現在看著可不就跟個斗敗了的烏眼雞似的。

「技不如人。」它恨恨地道,「人類,要不是你有幫手,我才不會輸給你!」

「是啊。冤有頭債有主,要不是我有幫手,今日死在你手上,蛇兄是否會手下留情?」

金朱雀沒詞了。

蛇王把充作屋頂的蓂莢構件拖過來,對著金朱雀示範,如何將扁長堅硬的構件,輕鬆變成破破爛爛的麻花,以此明確回答自己會不會手下留情。

毫無疑問這種簡單明了的威脅十分奏效。

金朱雀嘆口氣:「你們贏了,我用百萬年朱雀木心換我的命。」

余之歸剛要說話,蛇王不滿地敲敲他。

余之歸一愣。

蛇王拍尾巴催促。

於是余之歸聽從蛇王吩咐,道:「我給你五天時間養傷做準備,傷好以後打一架,你贏了一筆勾銷,你輸了成為我的靈獸。」

「只要你不用那條蛇當靈獸,我才不會輸!」

「你是同意了?」

「自然同意。」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金朱雀歪歪斜斜飛走。

雖然蛇王信誓旦旦沒問題,余之歸還是忐忑:「真沒問題?」

蛇王問:難道你不想要一頭天品靈獸?

「想是想,可是我這才鍊氣期……」哪個馭獸師不想擁有一頭天品靈獸呢?只是那也得有命去要才行。

蛇王追問:五天以後還是鍊氣期?

「蛇兄,雖說我現在就能築基,但是十二歲……」

一天可以築基嗎?

「——可以。」余之歸對自己有信心。

蛇王詳細解釋,四天後十六歲,十六歲筋骨長成,自然可以築基。早一點築基,早一點有靈獸,況且時間拖得久,那頭靈獸還不知道想出什麼花招來。五天,不能再長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儘管偏離了余之歸的打算,然而這還是蛇王第一次主動干涉余之歸的規劃。能讓一直聽之任之的蛇王主動提出要求,必有用意,因此余之歸稍微想想也同意了。

余之歸隨後提出第二點疑惑:「築基修士雖然勉強可以簽訂天品靈獸。但我鬥不過它。」

蛇王表示:智取。

「好吧好吧……」

時間匆匆而過。

余之歸被灼傷的眼睛只用了半天就恢復,之後繼續吸收靈氣,驅使嘯風踏雪——兩頭幼虎起初不大敢飛,被蛇王捲起來帶到半空,直接往下丟。

二虎一次就會飛,而且飛得特別好。

余之歸又教了雪虎些技能,見它倆練得熟了,看看自己身量,正式找了一處隱匿之所,築起靜室,攜帶兩虎入內。

築基,便會迎來第一次小天劫——一九天劫。

靈獸與修士共同度過天劫,對身心俱為一種磨礪。

只不知,在這奇異的空間禁制之內,天劫劫雷,會是怎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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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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