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在青樓 身不由己

小翠從不知道笑著哭竟會是那樣美，讓人不禁想憐惜。她看著她真摯的眼神，不忍拒絕，坐在了床邊。

「小翠，你待在這里多久了？」我要先和她拉好關係，以後逃跑才更容易，為了我美好的明天，我要搭建一座友誼的橋樑。首先是要了解她。

「回仙兒姑娘，我待在這里已經有十年了。」小翠很平靜地說到。

「什麼，十年！」我震驚了，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在妓院生活了十年！」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才這么小啊！」我很是心痛，從五歲起就來到這里，沒有離開過，當了十年的丫鬟，她吃的苦好多，我把一開始想要利用她的念頭拋到腦後，她需要人關心，需要人愛護，不能再傷害她了，我要真正的和她做朋友。

「十五歲，已經不小了，能幹很多事了。」小翠的冷靜讓我看不出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所擁有的童真，我越為她惋惜起來。

「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我五歲時，把我賣給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又把我賣到了『百花樓』。」小翠雖然語氣平靜，但眼底滿是濃濃的悲傷，她已經在妓院的十年裡學會了怎樣隱藏自己，只是為什麼在回憶往事時，心還會這么痛，這么心酸。

我從小都是在父母的關懷下成長的，而她，卻被狠心的父母賣掉，我知道，她一定很悲痛，我又何曾不了解呢。在古代的這些日子裡，我始終在惦念著家人，多想再見到父母，突然想到了一句經典台詞：曾經，有一份真摯的親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想說，爸媽，你們平時怎麼不把我看好，讓我來到了這個古代啊！

「傷心就哭吧，不哭，心才會痛。」小翠感受到這溫暖的懷抱，再也剋制不住她自己，大聲地在我懷中哭起來，我也受到了感染，結果是變成了『女子雙人大合哭』。

等我們倆哭得累了，夠了，我抬起她的頭，用絲帕為她擦拭著眼淚，「行了，哭也哭夠了，不要再傷心了，快快樂樂的度過每一天好嗎？」

「嗯。」小翠堅定地點點頭，這回她不要再做虛偽的自己，要做最真實的自我。

「這還不錯。」我鼓勵地拍了拍她的頭，「哭了這么久，肚子都餓了呢！」我的肚子也適時地發出『咕咕』聲在抗議著。

小翠一下子笑了，「我這就去準備。」

「小翠，你這樣笑，可是最最可愛的哦！」我向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紅著臉跑出了房間。

就這樣，我和小翠成為了好朋友，現在我在這『百花樓』唯一能信賴的也就只有她了，她也很依賴我，從她口中，我也得知，這『百花樓』乃是這里數一、數二的大妓院，也有許多貴族的人到這里來，這里的姑娘們都是經過訓練才能上台的。這里的花魁是一個叫『牡丹』的，聽說不止是人長得美，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也是這『百花樓』里的杜媽媽最寵愛的一個女兒，一開始『百花樓』的姐妹都很崇拜她，可她卻仗著杜媽媽的寵愛，對其他人不屑一顧，還經常打罵丫環，也使得『百花樓』里的人都討厭她（除了老鴇，因為在老鴇眼裡，她就一生財工具），遇見她也都退避三舍，盡量不招惹她。除她之外，還有四位是在『百花樓』很吃香的，叫什麼『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這四人也長得貌美如花，不過一個個太傲氣，也沒有姐妹喜歡她們，不過她們在客人面前可是搶手的很啊！

我在這『百花樓』住了一段時間，那個杜媽媽時不時地來看我，讓我學習彈古琴、學唱歌，但最後的結局總是琴弦綳斷，唱歌走調，說得形象點和狼嚎沒啥區別了，這還是小翠給我的評價，沒辦法，讓我唱古代的歌，比登天還難。杜媽媽越讓我學什麼，我就越是什麼也學不好，那個杜媽媽也沒辦法，又不能打我，怕把我的臉打壞了。現在也不再讓我學這學那了，就是養著我，但我知道，肯定是先給我點甜頭，最後再把我賣了，她那點鬼心思當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會閑著的，也不會讓她安穩，這不，我又在搞破壞了。

「小翠，給我那支毛筆來。」我準備製作一幅特讓人難忘的畫。

「是，仙兒，你又想幹什麼呀？」小翠一臉好奇，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天，也漸漸變得天真活潑了。

「你看就是是了。」我拿起毛筆，在屋裡的『春宵行樂圖』上多添了幾筆。畫好后，我滿意地看著我的傑作，小翠一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仙兒呀，杜媽媽來看你了。」又是那老鴇噁心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隨即展露歡顏，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跑過去，「呀！杜媽媽，我好想你，你怎麼現在才來看仙兒呢？」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這么噁心的話都講得出來。

「仙兒啊，杜媽媽也很想你啊！」她的那雙大手牽著我走進了房間，「仙兒，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習慣呢，幸好我遇到了杜媽媽你這么好的人。」我還做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沒什麼，以後聽杜媽媽的話就行了。」

「是，仙兒一定會聽話的。」我變成了乖巧可人的模樣，杜媽媽看著我，眉開眼笑的。

杜媽媽站起身在房裡走了走，抬頭一看，怎麼牆上的畫變了？她用手指著畫，顫微微地問我，「這畫？」

「杜媽媽，是我畫的噢！我看這畫上的人都不穿衣服，怕他們冷，就幫他們畫上了衣服！」我說著還故意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杜媽媽心裡哀嘆，這些畫可是她好不容易買到的，每幅都要幾百兩銀子。現在這些畫呢，上面的人都成了黑糊糊的一團，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她現在可是哭笑不得，想想她自己從來都是賺錢的主兒，今個兒這么多畫就全毀了，想想看，多少銀子啊，看看仙兒那人事不懂的臉，她也無話可說，蒼白著臉，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子，心裡想著，以後再也不能把這些東西放在這里了，不然全會毀了的！

看到她一走，我和小翠對望了一眼，都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仙兒，你看看那個杜媽媽，氣得臉都發白了，還不敢打你。」小翠樂透了，想不到平時盛氣凌人的杜媽媽也會吃癟。

「那當然了。」我拍拍胸脯，「走，小翠，我們到外面看看。」說是到外面，不過是在』百花樓『的幾個房間里看看罷了，而且身後總是跟著幾個彪形大漢，明顯就是怕我跑了。

我和小翠邊走邊聊，突然『啊喲』一聲傳來，我看著站在小翠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誰。

「你的狗眼不看看清啊！撞倒我了！」那個女子面貌十分嬌美，但此時因為憤怒，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那女人用手指著小翠，破口大罵，這女人態度怎麼這么惡劣，我不悅地皺著眉，走到小翠身邊，我剛要幫小翠說幾句話，小翠卻趕忙拉著我。

她對著我搖了搖頭，面對著那女人，「對不起，我沒看清路，擋著牡丹姑娘了。」

我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她就是那個花魁？長得是不錯，態度這么差，怪不得沒多少人喜歡呢。

「你還知道我是誰啊。」那女人斜著眼看著小翠，『啪』的一聲脆響，小翠捂著臉，那女人得意洋洋地擦了擦手，「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

我鬆開小翠拉著我的手，走到那女人面前，「你憑什麼打小翠，她都跟你道過歉了。」

「你誰啊你？也敢教訓我！」牡丹看著眼前的人，心裡說著，什麼騷狐狸啊，還敢對我這么講話。牡丹向來是眼高於頂，最討厭長得比自己漂亮的人，晴陽又符合了這個標準，也就成了她心裡罵得騷狐狸。

「我是誰，和你沒關係，你打了小翠，應該向她道歉。」我就是看不慣這種女人，仗著自己有身價，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她聽到我這話，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得花枝亂顫，「讓我道歉？」牡丹不屑地哼了一聲，「絕對不可能！」

「你！」我真有上去打她的衝動。小翠拚命地拽著我，「對不起，牡丹姑娘，是我們不懂規矩。」小翠向我打著眼神，讓我不要惹著牡丹，我真是要氣瘋了。

「知道就好。」牡丹蔑視地看著我，對著小翠說，「多管管好你的主子。」

小翠連忙稱是，牡丹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小翠，你為什麼不讓我罵她？」我真是憤怒了，頭一次看到這么囂張的女人，想想以前我夏晴陽哪會兒受過這種氣啊！

「仙兒，你忍忍吧，她，我們還是不要得罪了。」小翠勸著我。

「那她打你呢？就這么算了嗎？」我冷笑著，「不可能算了的，小翠，你過來。」我喚小翠到身邊，在她耳邊低語幾聲。

「仙兒，這樣可以嗎？」小翠還是一臉擔心。

「你還不相信我？」我哼了一聲。

「相信，我這就去準備。」小翠眉開眼笑的。

「好，這還差不多，趕快去準備啊！」我心裡想著，我夏晴陽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可並不代表我就會忍氣吞聲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再過幾天就是幾大青樓競選最受歡迎花魁的時候了，牡丹，你就等著出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