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曖昧和調戲

左手捧著莫箐的手，看著她纖細的手指，她的手生得很好看，手指細長，指甲飽滿，指尖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晶瑩剔透，只是皮膚太過白皙，才會顯得手背上的血管過於分明。

顧殊沒有塗的指甲油經驗，只在概念里，認為是用那個小刷子，把染料塗在指甲上，就可以了。

結果，蘸了太多，塗了厚厚一層，為了塗抹開，甚至塗抹到了她的手指上。

他當即一陣愧疚，卻看到她探頭看著，問他：「第一次塗啊，塗的挺好的。」

見她沒怪他，他才繼續塗其餘的手指。

顧殊是誰啊，學神！動手能力強，腦子好，此時竟然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塗指甲油上，到了這隻手最後一根手指，已經塗得像模像樣了。

「你真厲害欸，比我塗的好多了！」莫箐誇他。

「又沒什麼難度。」他輕哼了一聲，竟然很自然地抓過她另外一隻手，握在手裡，剛抓住就因為自己的自然愣了一下，卻沒做什麼反應，而是繼續低著頭，塗指甲油，強裝鎮定。

莫箐則是一邊晾曬指甲，一邊盯著顧殊看。

顧殊有著漂亮的金褐色頭髮，接近於亞麻色，這種發色極為好看，前世她曾經試著染過一次，還需要褪色，再漂染，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然而，就算用再好的染髮膏，頭髮也會受到損傷，根本達不到顧殊這樣的效果。

此時他低著頭，鬆軟的頭簾搭在飽滿的額頭上，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纖長濃密的睫毛，竟然將眼睛都遮蓋了，當然，還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漂亮的鼻尖。

「好了。」顧殊將十個指甲都塗完，這才去看之前那隻手，捏著她的手指，想要將粘在她手指上的指甲油處理一下，模樣極為認真。

「你手這麼嫩，平時用什麼牌子的護手霜啊？」她突然藉機捏了捏他的手。

「我不用那些東西。」他依舊認認真真地處理著溢出來的指甲油，渾然不覺自己被調戲了。

「那你皮膚這麼好，平時都塗什麼面霜啊？」

「我媽給我買什麼，我就塗什麼。」

「那沐浴露呢？」

「媽媽買的。」

「洗髮水呢？」

「也是一樣。」

「衣服呢？」

「有時自己買，不過大多是媽媽買的。」

「那……內褲呢？」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竟然不甘落後地問，「你的呢？」

「內褲嗎？我自己買呀，你也可以送我啊。」

「……」他低下頭，繼續擺弄指甲了。

沉默間，莫箐突然有些懊惱，這樣調戲一個小男生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她現在摸摸顧殊的小手，都有種負罪感，這算不算猥|褻兒童啊？

誰知，沒一會，顧殊就一臉認真地問：「平時是你給莫顏買嗎？」

得，最不成功的調戲，就是被調戲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這模樣，倒像是長輩問晚輩一些生活上的瑣碎問題。

這麼蠢的顧殊，她哪裡放心讓他以後一個人啊？萬一他身邊再出現幾個跟她一樣，對他圖謀不軌的呢？她的小綿羊，萬一在她沒動手之前，就被別人宰了呢？

這輩子說什麼，也要將他全部的「第一次」都承包了！

所以，她得護著他，同時把他教導成，像她一樣機智的人。

此時的莫箐，顯然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有緋聞，找顧殊，有問題，找顧殊，肚子餓了也找顧殊的莫箐了，而是一個勵志照顧一個未成熟的小腹黑的向上少女。

在討論內褲誰來買的兩個人，完全想不到，他們此時的模樣，居然被人用相機拍了下來。

原本，在挑選商品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如今坐在一起等人，舉動還這麼曖昧，看得櫃檯前賣化妝品的一位美容顧問心中萌萌噠。

這位美容顧問在網上有些影響力，經常發布一些長博客，來推薦化妝品，說到底，就是以一種專家的姿態打廣告，畢竟當年的微博還沒有火起來，依舊是博客的天下。

這種人最愛美，也對美麗的事物充滿了嚮往，以至於，看了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半天，最終還是將兩個人拍了下來。

他的拍照水平雖然不如一流攝影師，卻是也靠照一些化妝品，或者是其他攝影賺錢的，以至於將兩個很上相的孩子，照得非常漂亮，就好像網上流行的那種小清新照片，簡單的互動，周身都好似冒著粉紅色的氣泡。

少男少女坐在商場的休息區，鐵藝塗白色漆，類似於歐美花紋的椅子，同樣風格的桌子，上面鋪著透明的玻璃板做桌面，桌面上還放著女生剛買的東西，其實還有他家的產品。

女生的身體微微前傾，將手放在少年的手心裡，眼睛一直盯著他看，時而微笑，時而沉思，漂亮的小臉上，全是少女初戀般的表情，眼睛彎彎的，好似新月。

少年一直認認真真地幫少女塗指甲油，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模樣溫柔、認真，雖然手法生澀，但是那種對待女孩子的細心體貼卻展現得淋淋盡致。

精緻的少男少女，未來的男神女神，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可以入畫，美不勝收。

美容顧問一共拍了六張照片，本來想選擇一番，結果，發現每一張都很漂亮，便打算回家后，就將相片修一修，發到網上去。

這邊，莫顏是在莫箐指甲油已經幹了許久后，才過來的，一臉幸福洋溢的微笑，僅從表情看，就好像熱戀中的小男生。

莫箐翻了個白眼，心中更加發愁了，要不要打破弟弟的美夢，讓他重歸現實啊？真相對於現在的莫顏來說，簡直太殘酷了。

莫箐思索了一路，莫顏也在路上全程說他跟陸雪聰的互動，讓她一陣嘆氣。

越是這樣，越難開口。

她雖然覺得自己的弟弟挺二的，卻一直很喜歡弟弟這份單純，也很想保護他，可是，他如果一直做溫室里的花朵，只會越來越沒有腦子。

雖然，她也沒有腦子。

唉。

回去后，顧殊拿了自己的寒假作業就走了，瞧那架勢，應該明天還會來。

送顧殊出門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很快接通，接著，莫箐就在他的手機話筒里，聽到了一個歡快的聲音：「我就知道，換個電話號碼，就能打通你的電話了。」

這聲音她很熟悉，是姚倩楠。

聽到這個聲音，莫箐身體一僵，盯著顧殊的表情看。

顧殊當時正在換鞋，抬起一隻腳來，用另一隻手提鞋，聽到這洪亮得幾乎等同於外放的聲音，他一陣皺眉，緊接著連續按小聲音的按鍵，以至於莫箐沒能聽到後來的對話。

「你是……哦，還給我打電話幹嘛？你很煩……嗯，不聊了……什麼？並不知道……我不想看電影……」顧殊單方面地說著。

莫箐看不過去，伸手搶過了顧殊手裡的手機，對著話筒說起來：「你好，我是顧殊的女朋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家顧殊打電話了，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

手機那端的姚倩楠聽到莫箐的聲音，好半天沒出聲，過了會才問：「你是……殊殊的女朋友？」話語中全是不相信。

姚倩楠恐怕也知道，顧殊在莫箐跟蘇涼語分手前，從未談過戀愛，所以這種話，姚倩楠不會相信。

「你叔叔的女朋友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是顧殊的女朋友，不信你可以去打聽啊，我叫莫箐。」

「你是莫箐？！」姚倩楠音量突然提高了些許，遲疑了半晌，才說，「呵，也對，你們先認識的。可是莫箐啊，我是真心喜歡顧殊的，所以，我不會放棄的，希望你能理解。」

「嘖，如果我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父親，所以，我不會放棄，希望你能理解，日後我會去做你的后媽，你願意聽嗎？」

「你有病吧？！」

「當小三還想立牌坊，我還真沒見過，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地方也算扛把子！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然而，你無能無力。」莫箐乾脆說起了葉良辰的台詞來。

「……」

「顧殊是我的人。」莫箐見姚倩楠不說話了，突然覺得自己戰鬥力爆棚，繼續對著話筒囂張地叫囂。

一邊，顧殊跟莫顏都看傻了。

「呵呵。」姚倩楠居然呵呵她。

「呵呵呵呵呵呵。」她回以更多倍的呵呵。

啪，電話掛斷了。

這個小|婊|砸居然掛她電話！

莫箐將電話地還給顧殊：「不喜歡接她的電話，將號碼設置成黑名單不就行了？」

「設置了的，結果她換了一個手機號碼給我打……」顧殊說著，將手機拿回去，遲疑了一下，才說，「順便把你的電話號碼輸入進去吧。」

莫箐這才反應過來，目前顧殊還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呢。

很快她就意識到，她忘記自己的手機號碼了。

她那時候用的手機是小靈通，八位數的電話號碼，後來小靈通被淘汰了，只能全部換成移動或者聯通、電信的，換了幾年了，她完全忘記了……

她只能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說：「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給你打過去，你有來電顯示吧？」

「嗯，有。」他很快說了手機號碼。

「嘖，你們倆發展神速啊，都交換手機號碼了。」莫顏在一邊看著，終於看出了些許不對勁來。

誰知，莫箐還臭不要臉地承認了，湊到了顧殊身邊，問莫顏：「我們倆般配不，男才女貌。」

「站在我家顧殊旁邊，你還好意思說你有貌？還沒顧殊長得好看呢。」

「嘖，咱倆長得可是挺像的。」

「我至少比你年輕。」

「……」她在十五歲這一年，已經被嫌棄年紀大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送走了顧殊，莫箐突然陷入了沉思。

現在，她可以十分確定姚倩楠也重生了，且沒有放棄顧殊，在竭儘可能地追求他，她甚至相信，開學就能看到姚倩楠出現在他們的學校里。

那麼她呢，原地踏步？

她自己也承認，她的演技不如姚倩楠，日後，她也不準備再踏入娛樂圈，可是這樣……她就會輸給姚倩楠很多。

人嘛，總是在裝|逼和看著別人裝|逼之間徘徊，莫箐的選擇，一定是她來裝|逼，而非看著姚倩楠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這個逼她裝定了！

於是，她不再猶豫，去了父母的房間，打開了那台破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