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隱隱有些動容
知道應欣婷喜歡吃零食，這次曲莘煙在零食鋪里直接挑了一大堆，最後拎在手中袋子居然還挺重。
上車后就將袋子放到了後座，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目光隨後落在了窗外，不是下班時間，車流量卻有些大，剛行駛上主路，就遭到了第一輪堵車。
離著前方車還有一段距離停下，應息遲轉頭去看她，發現她注意力在外頭之後，又拉過她，捏住她的下巴低頭。
微微一笑：「在想什麼？」
她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會突然湊近，拿開他的手指就靠過去，玩著他的手指。
「在想一會兒到了之後的事。」
因為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面對那個她們家對不起的人，總是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她想了很多，想做的彌補也有很多。
應息遲聞言，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前方還是堵著一動不動，他瞥了眼後繼續。
「嗯，然後呢？」
「然後……」她聲線一頓，不自覺地低了些下來，如情人耳語一般，只有他能聽見，「想要怎麼彌補，這虧欠了太多年。」
他一向知道她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也知道……她都是有些善感的。
想事情總會不自覺地想太多，容易把自己封閉在一個龜殼裡密不透風，亂七八糟地想一大堆，又被情緒左右的無法自拔。
「你不用去想這些，」他輕聲安慰，「這些都讓我來解決。」
既然已經在一起，還有什麼事不能一起解決，夫妻不分家，這些令人頭疼的問題，都讓他來解決就好。
沒回答，她只默了半晌，在前車似有挪動痕迹的一剎那，她抬了頭去吻住他，唇間溢出的話因為這樣的姿勢變得含糊不清。
「謝謝……」
她難得主動。
黑沉的眸子如黑雲壓境，一瞬間便漆黑不見底，他也不顧周圍，按住她的後腦就低頭用力壓了上去。
同一時間。
席深發現，明明s市那麼大，他卻總是容易碰見他們。
比如現在，那熟悉的車型和車牌，以及坐在車內擁在一起的身影，無一不在告訴他，那是他們。
身影交錯的姿勢太過明顯，他只瞟了一眼就知道兩人在做些什麼，席深沒有多看，強逼自己移開視線后，僵著腳步往前走去。
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有的只是他想插/入，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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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袋零食很顯然取悅了應欣婷，她歡呼一聲衝過來抱住曲莘煙，又躥又跳地笑。
陪她玩了一會兒，曲莘煙又被應欣婷拉著坐在地毯上玩積木，兩人玩的開心，也就沒注意到應息遲和應天南是何時進的房間。
應天南只是回房去拿個杯子，就被應息遲跟了進來，他背對著，一瞬后問道：「有什麼事？」
應息遲：「爸，什麼時候打算見他們。」
應天南不會不知道他口中的這個「他們」是誰，在沉默一秒后，聲音沉冷：「沒必要。」
應息遲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爸，躲避沒有用，你也知道我已經和她結婚，見面是遲早的事，為什麼不趁早將事情解決？」
聞言應天南霍地轉過身，威嚴聲音在那一剎那大了起來。
「解決？你想怎麼解決？」
「好好坐下來談，」應息遲緊緊盯著應天南的眼睛，不偏移一寸，「爸，我已經知道那件事了，我認為我們兩家需要坐下來，將這件事說清楚，他們不能永遠愧疚，您也不能永遠怨恨。」
在開車來的路上，他已經想過千百種被父親冷眼對待的場景。
從未懼怕。
「說的容易。」應天南哼了聲，臉色沉黑，很顯然已經不想再繼續聽他說下去，當下就借著拿杯子出去，將兩人都趕了出去。
應欣婷正玩得開心呢，這樣被應天南抱著在他懷裡又抓又撓，好不生氣。
門外。
被趕出來的兩人面面相覷，好在應息遲很快牽了她的手。
「是不是吵架了？」
曲莘煙剛才好像聽見了父親突然大起來的聲音，雖然隔著一扇門聽不清楚兩人在交談什麼，但看如今的情形，想必不會太愉快。
沒答話，只扣著她掌心的手漸漸變為五指相扣，在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他忽的低頭笑了聲。
曲莘煙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應息遲高深莫測地瞥了她一眼，吊足她胃口，才不疾不徐解釋：
「明天爸有事要出門，媽會一個人在家。」
初聽到，曲莘煙還愣了好一會兒，等坐到副駕上，才反應過來。
「所以明天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把爸媽一起叫過來，先從媽這邊入手。」只要應欣婷這邊接受了兩人，並且不再有隔閡，父親這裡也會相對好很多。
想通后曲莘煙就湊上前在他下巴上主動親了親，順便豎了個大拇指。
她老公實在太機智了，必須獎勵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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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例行洗完澡，應息遲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曲莘煙已經給父母打完電話，見他在床沿坐下，挪著過來跪在他背後接過毛巾。
他的頭髮偏向細軟，烏黑的很好打理，她擦了會兒又給他用吹風機吹乾，去浴室把毛巾洗乾淨，出來就見他朝她招手。
窩進他懷裡，曲莘煙抬頭能見到他側臉堅毅的線條，環在他腰上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些。
卧室里並沒有開電視，他溫香軟玉在懷，倒是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
「知道我白天碰見什麼事嗎？」
她搖搖頭，好奇臉。
應息遲笑笑。
大致說了下關於席深的事，應息遲也是有點意外他會這麼做，倒不是說突然覺得他怎麼樣，只是有一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
那時候兩人還是很好的朋友，為了同一個目標在努力，每天都很充實。
「所以他……」曲莘煙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索性就住了嘴。
所以可能他本身人也不是太壞，只是……
應息遲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麼，點了頭后就想跳到下一個話題，怎知她倒開始喋喋不休了，雖然那人幫過自己一次，但應息遲也不太想在這麼美好的夜晚，重複聽著自己的妻子提起他名字。
「好了！」他不耐，直接伸手去捂了她唇，在她憤憤不平的眼神下又湊近去憐惜親親，「我們說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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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應天南今天有事，但為了以防萬一，應息遲還是早早就出了門去。
踩點。
而分兵的曲莘煙則是去接了爸媽，在接到應息遲確定的消息之後，才敢帶著爸媽進去。
因為第一次似乎不太愉快的見面，這一次曲媽媽簡直費盡了心思，又是買了很多好吃的，又是去寵物市場親自挑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裝在籠子了，帶著糧食一起送給應欣婷。
果然應欣婷非常喜歡，愛不釋手地抱著小兔子就停不下來，曲媽媽趁此機會，很快就和應欣婷打成了一片，得到了應欣婷的好感。
長期蹲著，曲媽媽一把年紀也受不太住，便坐在地毯上看著應欣婷玩。
因為太開心，連著眼睛里都帶了一層亮晶晶的光，曲媽媽看著看著，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
若不是她，應欣婷怎麼也不會變成這樣……
大概曲爸爸是這世上最了解曲媽媽的人，連一丁點情緒變化都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會兒就上前去環住了她的肩，小聲道：
「孩子們都還在，別哭了啊！」
曲媽媽這才注意到自己眼睛前已經一片模糊，當下也不說話，兀自低了頭就用手背擦去了眼淚。
「我沒事……」曲媽媽輕輕答，「哪有什麼事……」
曲爸爸知道她愛逞強，索性也隨了她去了，只是看她哭是怎麼也不可能的，注意著她的情緒，再安撫道：「我知道你不好受，別把過錯一個人擔著，好不好？」
這是兩個人犯下的錯，要懲罰，也要一起。
好在這樣的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原是應欣婷在家裡悶了太久，加上又想帶著兔子下樓去玩，現下就起身央求了應息遲。
他對母親從來就心軟，幫她穿好外套，便一起下了去。
樓道的旁邊正好是一個寬闊的草坪，應欣婷在草地上坐下，摸了掌心的小兔子一會兒，才捨得放它自由一小會兒。
兔子也是極聰明的，一旦鬆開就開始東聞聞西看看地尋找能吃的，應欣婷看的目不轉睛，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只是兔子再乖，也有調皮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就從應欣婷的手中跑遠，應欣婷追不上，當下表情便泫然欲泣。
曲媽媽見狀，也不顧自己要算背痛，立刻鑽進樹叢里給她找兔子，嘴上還不忘安慰著：「我馬上給你抓回來啊……」
草叢裡雜草叢生，亂七八糟扎了一臉，曲媽媽將曲爸爸的擔憂拋之腦後，專註著很快就找到了躲在角落裡的小兔子，重新抓了以後，不顧一身狼狽，先去給了應欣婷。
應欣婷見小兔子回來了，開心地不得了，一手抱著，一手就摟住曲媽媽的脖頸，笑嘻嘻。
見應欣婷高興了，曲媽媽也如釋重負，遲疑一秒后抬手抱了抱她。
這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提前回來的男人眼中，應天南內心一秒微微動容，而後走過來，驚詫了草坪上的一眾人。
不管他人表情，應天南先看了看應欣婷有沒有事，在確定完好無損，心情又十分棒之後，應天南總算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難得沒有對曲爸爸和曲媽媽冷眼相待，這轉變著實驚喜。
四人離開后，應天南牽著應欣婷上了樓，見應欣婷愛不釋手地抱著曲媽媽送的小兔子，嘴裡還念叨著她，他沉了眸子，愁思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