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番外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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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都緊了，手機中傳來宗晟的聲音：「喂，喂，優璇那邊怎麼樣？」可以聽出他的聲音很着急，幾秒鐘之後，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沒事。」只是這3個字之後就說不出來了。宗晟沒有掛斷手機，就這麼連線著，等着我平靜下來。那邊已經有機場的工作人員過來處理，有人讓大家散開，不少人離開了，我才稍稍往前，沈涵的媽媽已經哭着站不住了，靠在機場工作人員的身上。在她身旁，已經有人在對倒在地上的沈涵急救著，血液從她的脖子大動脈流出，每一次脈動都有一股血飛濺出來。她的身下已經全是血了，她還沒有死，側着頭看着我，一抽一抽的。幾秒鐘之後，我確定，她的目光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後，她的目光透著不可置信的恐懼。
我緩緩回過頭，在我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一個男人站着，唇角勾起，同樣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涵，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只要我和沈涵的角度能看到。他的眼睛裏，沒有眼球，但卻能清晰感覺到她正在看着的就是沈涵。工作人員已經用了急救的紗布按壓着傷口，但那是頸部動脈，血止不住，5分鐘就會死人的，這應該是沈涵最後的幾秒吧！
我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陰寒的氣息，從我後背傳來，時間幾乎停止了，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有醫生過來，只是宣佈死亡的時間而已，身後男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放在耳邊的手機里還傳來宗晟的聲音，「優璇，伏璇？」
我長長出了口氣：「沈涵死了就在機場，頸動脈被划，一直在流血，不知道是怎麼傷的。」
「你就留在原地別動，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十幾分鐘后就到。」
「好！」我的腦袋已經空了，根本沒有思考就應着。放下手機，我就這麼看着沈涵，她死了，那雙眼睛卻沒有閉上，機場里人來人往，卻都成了背景。我的眼中就只有哭泣的沈涵的媽媽和沈涵的屍體。
宗晟來了，他擁住我：「別看了。」
我的聲音呢喃著：「要死了一個，難道我們真的一個也逃不掉？」
「我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們。」宗晟放開了我，走向那屍體，馬上就有警察阻止了他的靠近。沈涵媽媽也看到了他，她幾步衝過來，朝着宗晟吼著：「我女兒死了，她死了，都是因為你們。」她人也衝到了鍾晟面前，揚手一巴掌，但是宗晟一抬手就擋住了她的手。
「自己冷靜想想，不是為了錢，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沈涵怎麼會出事？自己貪錢就別怪別人。」
沈涵媽媽放下手，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宗晟看看擋在自己面前的那警察，對沈涵媽媽說道：「我想跟沈涵說幾句話，對她有利。她的眼睛還睜著呢。」
那警察卻說道：「我們已經報上去了，現在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現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屍體。」
警察的話剛說完，宗晟已經一閃，就在他面前消失了。我知道宗晟的近距離速度很快，對於不了解他的人，跟本就不可能攔得住他。他低着頭，在沈涵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就看到沈涵的眼睛就這麼閉上了。等警察反應過來的時候，宗晟已經重新站起身來，對那警察說道：「放心，我沒有碰觸到她。如果她屍變了。可以讓這個女人通知我。」他指指那邊是沈涵媽媽，在一群人的錯愕下，抓着我的手臂，離開了機場。
這一切太突然了，跟我們原來想的一點也不一樣。老警察的死，讓我們措手不及，現在沈涵的死，更是讓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
坐在車子的副駕駛座上，我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感覺。沈繼恩跟我說的話還是一遍遍在我耳邊重複著。他說下一個就是我和孩子了，還會讓宗晟親生殺了我，讓他一輩子活在看痛苦和愧疚中。老北當初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我和宗晟在一天，終有一天會被他殺死的。
我不害怕死，但是我怕我是死在宗晟手裏的。那樣他肯定會愧疚，會痛苦，甚至會恨，會怨，他會失控，會想別的鬼胎那樣，殺人，放火，做那些殘忍而違法的事情。他的下場會怎麼樣？被警察開槍打死？在監獄里過一輩子？
我不敢往下想，心裏越來越亂。
車子突然就靠邊停下來了。我看向開車的宗晟，他沉着臉，摘下墨鏡，露出了那雙血色的眼睛：「你在想什麼？一副要死的表情。」
「啊？我，我沒有。」
「還說什麼？你覺得，你瞞得過我嗎？」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能低下頭去，迴避着他的目光。
他伸過手來，捏着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來看着他：「沈繼恩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沒，沒有。」
「說謊了！」
「我。。。」我咬咬唇，他繼續說道，「我跟你有血契在，我要是想知道你經歷的事情，其實很容易。靈魂的糾纏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優璇，我更希望你對我坦白。」
我心中真的很亂，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下一個，就是我。」
「你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我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宗晟的眉頭皺了起來。沈繼恩會這麼說，他應該已經能猜到了。「你跟沈涵和老警察都不一樣。就算因為懷孕血咒保護已經消失，你還有雷擊木，還有我們的血契，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發生的事情。」
「宗晟！」我打斷了他的話，「沈繼恩說，我會被你殺死，跟他們都不一樣。他用你的手，殺了我，讓你一輩子在痛苦中折磨。」
我仰著頭看着他，這就是我們的最後結果嗎？很早之前就有人跟我說這個結局了。只是我一直不相信。現在同樣不相信，只是面對老警察的死，沈涵的死，我的心裏免不了的慌了。真的很害怕那樣的事情，會成為現實。
宗晟伸過手來，壓下我的頭人，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輕聲說道：「宗晟，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我不會讓那天出現的。」
「我是說如果。。。」
「那我會努力自殺，我死了，他還怎麼借我的手。」宗晟的聲音從我頭上傳來。我知道宗晟愛我，而我也愛他，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別想這些了。。。」
「我是說，」我打斷了他的話，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睛一直看着他，才緩緩說道，「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不要恨自己，不要恨任何人。也不要痛苦，因為，你說過，我們有血契，就算我死了，都是你的妻子。我會回到你的身邊來。我們的手上不是還有看不到的紅繩嗎？我會回來的，會回到你身邊的，是嗎？所以，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變成壞人。因為，在那時候，我說不定就站在你身後看着你呢。」
這些話，以前他也對我說過，現在我也對他說。
他偏著頭，輕輕啄啄我的唇，這就是他給我的承諾。
沈涵後續的事情，我並沒有過問。我是一個孕婦，那些事情，也不應該我去過問。
我也是在兩天之後，看到了消失了兩天，終於在我們家裏出現，還帶着一箱子罐裝啤酒的牛力帆那聽說的。這兩天，沈涵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跟進的。沈涵的事情很麻煩。因為她現在拿着的是外國的國籍。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關於宗晟說的屍變什麼的，去跟進事情的牛力帆也聽說了。他問宗晟，那時候跟沈涵說了什麼。
宗晟拎着一罐啤酒，跟他坐在一起，仰著頭，說道：「讓她趕緊攀上我背上，我帶她離開。她留在那裏，小心沈繼恩抓走她。」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話，坐在他們對面吃着綠豆粥，驚訝地看着宗晟。難道說，我們在車子上說的那些話，沈涵也都聽到了？那時候沈涵就在宗晟的背後？我的背後一股子涼意。
宗晟從我的表情就能看出我想着什麼，他看了過來，道：「上車的時候，我就把她封在袋子裏了。那袋子還丟在車子上呢。有着封印，沈繼恩也找不到她。
牛力帆跟他碰碰那啤酒罐子，喝了口酒才說道：「下一個，你們說會是誰？我？你？還是沈涵媽媽？當初我們以為是當時在場的人，但是沈涵當時並不在場，她還是被沈繼恩下手了。」
我苦苦笑着：「下一個，沈繼恩已經預報了，下一個會是我。」
牛力帆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然後長長吐了口氣，說道：「那看來我是死不了的了。宗晟不會看着你死的，這件事會在這裏做個了斷了吧。」他拍拍宗晟的肩膀，「有什麼計劃，我肯定幫忙。」
宗晟想了一下，才說道：「明天我去優品上班，優璇和小米一起去玄文閣買東西，順便給牛先生一點信息，被讓他覺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高枕無憂了。你，你愛上哪去哪吧。沈涵媽媽那邊你這幾天也去看看，接送什麼的。」
「就這樣？你是還沒想好怎麼做，還是已經胸有成竹等待時機？」
宗晟看着牛力帆，幾秒之後，才說道：「還沒想好！」
牛力帆的臉上一下垮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臉。
第二天，我跟着宗晟的車子去了玻璃屋。還帶着我的秘密花園，一副就是無聊來打發時間的模樣。我不知道沈繼恩現在在哪裏，不過感覺，他應該就在我們身旁不遠處，要不然他不會知道沈涵回來的具體時間的。他就在我們身旁，我們更是要表現得輕鬆自然一些。
「小米！」我一進門就叫着，「我好想你啊。」
玻璃屋裏已經打掃乾淨了。主管在貼著樓盤買賣的示意圖，那圖上一個個藍色的點就表示已經賣出去了。現在樓盤主體已經出現，一期可以收全款了，感覺這樓盤前景很不錯呢，現在已經賣了大部分了。二期工程說不定能很快跟上。
小米正在吃着早餐，聽到我的聲音，一下抬起頭來，驚訝之後，就笑了起來：「優璇，我還以為你上次生我氣，不來了呢。」
「幹嘛不來啊，我是老闆娘嘛。」
主管回頭看着我：「你這個肚子，快生了吧。」
「還有兩個月呢。現正正好出門活動一下，天天在家裏蹲著，以後不好生。」我坐到了小米的面前，低聲說道：「小米，一會陪我逛街吧。」
宗晟也正好走進玻璃屋，就說道：「小陳，給小米算個出差，讓她陪優璇逛街買點東西。」
小陳點頭應着，這種話，放在哪個公司都會覺得這小老闆過分了。陪老闆娘逛街還能算出差的。但是在宗安這公司，私人產業，就是叫員工去幫忙打掃家裏房間，洗被子，都沒有會說什麼。只能說是老闆讓員工換個工種而已。至於出差費，反正是公司給，又掏不到誰的腰包，主管也不會去理會這個。
小米對着我笑着，一副很樂意陪我逛街的模樣。
宗晟走向工地，小米也整理著東西準備着跟我出門。因為是有着任務的，我很自然的把小米往玄文閣那邊帶去。一路上，還買了一些孩子的東西。臨近中午的時候，太陽已經很大了，小米幫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我撐著傘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累了。我看，你也累了。」
「我穿着高跟鞋呢。老闆娘以後你要逛街，麻煩你提前一天通知，讓我換鞋子來吧。」
「下次，我一定通知！那邊坐坐，我請你吃午飯，喝茶。」我指指那邊露天的咖啡屋，在那咖啡屋的附近，就是玄文閣。從這邊看去，玄文閣的大門打開着，門口停著車子，裏面好像是有客人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