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無敵的玄貘

32.第32章 無敵的玄貘

只有吃了大虧,才會得到教訓。

悄無聲息地潛入魔界,玄貘費盡心力方如願佔得囚禁牢中的朱皇元身。而在事成之後,心知突破結界必受魔界圍堵,玄貘須臾不敢逗留,立即打出一條地道,逃出與雲中獸匯合。

不過,雖說異度魔界很快發現朱皇元身消失牢中,但利用式神觀察到來人是玄貘之後,伏嬰師便也熄了追蹤的打算。

反正,敢在棄天帝眼皮底下奪走朱武元身,玄貘的所作所為基本上和找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磅礴棄天神魔之力回歸天魔池中,伏嬰師伏身恭謹道:「魔皇,玄貘奪走元身後很可能對邪靈進行報復。而佛業雙身不知元身變化,識界有不小概率會藉此將吾界孤立。另外,神力回歸,說明斷風塵已被正道所殺。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整軍殺至魔界,情勢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所以呢?」

無心聽伏嬰師分析之言,異度魔皇閉目靜候結果。伏嬰師見狀徑直走到閻王身前三尺停步,似笑非笑道:「當然是用黑月立即砸斷神柱。」

「此地離惜別峰甚遠……」

「伏嬰相信有魔皇助力,距離並不是問題。還是閻王你想要反悔?」

陰冷雙目一掃閻王,伏嬰師氣定神閑道:「目前的異度魔界,確不敵正道聯合。但要剷平區區黑海森獄,難道就是問題了么?」

「呵,威脅的言辭對雙方合作並無益處。」

「伏嬰師只是坦白事實。」

伏嬰師似仍耐性十足,道:「吾界魔皇能讓斷風塵擁有與當世任一名高手交鋒的實力,自不難再造另外一名強者。現在的黑海森獄,連能對抗魔皇的人選都無,還妄想同時抵擋魔界么?」

閻王不以為然道:「你太小看地獄之主。」

「咦,怎有會輕視?只不過伏嬰明白,像你我一般的人,最厭惡超出計劃外的變數。」

「嗯……」

「你敢主動提出與魔界合作,料來並不擔憂此身隕落。但吾相信,此身若亡、森獄若滅,將對你後續計劃造成無法計量的影響。還是講,正道擁有如此龐大的力量與潛能,是你所樂見?」

尖刻的話語持續敲打心防。堵不住伏嬰師之言進入耳內,閻王不由陷入長考之中。

誠然,有副體、元神獸、神思,乃至深腦中的六王等底牌作為籌碼,閻王一時並無死亡之慮。但觀異度魔皇並非拘泥常理之輩,閻王也不願意拿大好的未來去冒險。

而一旦本尊死在此地,整個黑海森獄恐將再度陷入動蕩內耗,乃至被異度魔界徹底覆滅,反而得不償失……

「閻王考慮得如何?」

「離開此地,準備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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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天帝的靈識一旦進入聖魔元胎,他所操縱的那具元身將失去控制……」

恨長風在與白忘機一會之後,就主動放棄了身軀的主導權,任由玄貘暫時侵入控制。然而,雖說玄貘無心替正道解決了一個隱患,但天際的黑月依是濃厚的陰影,籠罩在眾人心頭。

琉璃仙境內,聽完恨長風詳述元身情況之後,經過深思熟慮的蒼,肯定非常道:「上回惜邪魔別峰一役,乃是邪靈與魔界有意相引。但經過前番失敗,異度魔界已無可能重蹈覆轍,必然專心一念毀壞神柱。對我們來講,唯有趁棄天帝降世之際,搶回另外一具朱皇元身。」

之所以不再考慮破壞黑月,實因時間根本容不得正道準備。藏青雲地此刻連看守都無必要,再留人力便純屬浪費。

恨長風心下雪亮,道:「搶回吾之元身後,你們要怎樣對付棄天帝?」

「棄天帝初降臨時,不宜與其正面交戰,只能選擇暫避其鋒。而吾有一陣,需你配合執行。」

有更為充分的情報,也有更為充足的主陣者備選。弦首布置玄罡劍奇陣,便能有更多的選擇。

「布下此陣需四人主陣。化守之位有號崑崙;攻守結合之陣眼,吾屬意的人選是帝如來;至於速位與心眼之位……」

聞人然主動要求道:「速位由我來吧。」

毫無缺點的聖魔元胎,比起天魔池中的威能更甚。所以在銀鍠朱武死前,八部龍神火必須暫時保留,以防棄天帝強行侵佔朱武元胎。

同樣正因如此,梵天與風之痕便不得不留作底牌。至於速位人選為何不由憶秋年頂替,自然是具有不壞功體的主陣者,能夠提供更高的容錯率。

「有勞了。」

蒼認真思索頷首以表認同,又說:「最後心眼之位,補劍缺擁有血眼……」

聞人然搖頭否決:「狼叔和月漩渦都不行。玄罡劍奇陣乃是道陣,補劍缺在其中修為會受到壓制,反而發揮不出原有實力。」

「但根基如補劍缺者畢竟不多。」蒼眉心微蹙反駁道。

「這倒是個問題。」

雖說玄罡劍奇陣的心眼之位,主要是給其餘三方提供進攻元胎要害的機會。但以目前陣容對付棄天帝,還指望他全程攤手根本不現實。而一旦心眼之位稍弱,必被棄天帝率先擊破。那樣一來,玄罡劍奇陣的困殺之能就無從談起。

聞人然腦思急轉,一合掌道:「對了,天忌具有窺破敵方弱點的獸眼,且為正一天道嫡傳,一身內元與道陣尚有相生之效。只是天忌根基稍弱,或須刑天師附身再助一臂。」

「嗯,若有天師參陣,不失為上佳選擇。如此已有四名人選,往後就是磨合的工作。」

四命參陣人選皆是不俗,只要人員齊聚一處,再拿恨長風作為假想敵加強默契即可。不過彷彿仍有些沒把握,聞人然突地心思一動看向蒼,問:「墨塵音人呢?」

「墨塵音與赭去了化外天。」

「找紫荊衣?」

蒼坦誠道:「憑吾一人設下天罡伏神陣,並無封困棄天帝隔絕天地靈氣的把握。」

「這樣……紫荊衣會答應幫忙?」

…………………………………………………………

「吾未立即趕你們離開,已是念在當日救命之情。只要有蒼在,紫荊衣絕無可能與你們並肩作戰!」

意料之內亦是情理之中。紫荊衣雖受金鎏影背叛,但要放下與蒼間的殺友深仇,無疑仍是天方夜譚。

化外天外,劍眉鬱結深鎖的赭杉軍,猶在誠懇自責:「當年是吾之疏失,疏忽了金鎏影感受……」

「赭,休要再提過往之事。吾非金鎏影,對你與墨塵音既無怨,更無恨。但紫荊衣如今不過閑人一名,再不想涉入紅塵紛擾。更何況,是要與蒼合作?」

明知對方仍存無法釋懷的芥蒂,曾為同修交誼非淺的墨塵音,聽得紫荊衣緩和之聲入耳,卻登察覺其口風略有鬆動。

而一聯想紫荊衣前言,心思細膩的墨塵音,思緒一動轉過彎發問:「喔,如果我和赭杉是想要你償還之前的救命恩情呢?」

稍稍沉默,紫荊衣語調陡然拔高,目不視人凝神反問:「果真如此?」

「是,究竟要怎樣做,你才願意幫忙?」

「首先還是那句話——吾不與蒼合作。其次……」

率性之言首先脫口,紫荊衣隨後陷入長時沉默。半晌之後,周遭雲氣湍急翻湧,但聞鏗鏘銳音乍響耳畔,一口雲天極刃亳光閃爍,光華燦爛的豎立在前。

「進招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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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臨劫,造成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但在無濤海岸附近,無視東奔西逃的難民,兀自靜立的東瀛劍道宗師,卻仍失魂落魄沉默不語,無法擺脫感情與劍的糾葛。

為何劍閣那名女子,劍心柔軟溫和如照日的女子,會有那等背心而馳,冰冷絕情的一流劍法?

為何視感情如無用之物,乃至阻礙、糞土的自己,而今卻連否認情感都已不能?

敗給任劍誰,柳生劍影並非不能接受。但曾經無比堅定的劍與道,此刻卻產生了不確定的質疑。就連面對伊達我流,柳生劍影竟也惶恐驚覺,不知何時起只能給出躁憤般的敷衍,抑或自欺欺人的答案。

那麼,到底是劍錯了路,又或是人缺了悟?

放不下心中執著,勘不破劍道迷障。獨立海邊尋求一份澄明寧靜的柳生劍影,任由海風吹面、水浪沾衣,許久之後忽而背著身,低沉開口。

「是你?」

「是我。」

白袍紫影一身瀟洒無拘,特意找上故人的神無月,伸手一指無瑕之劍道:「此劍是你甲子所求?」

「是。」

「能印證汝之劍道?」

「……」

「你不自信。」

武魁與劍聖甲子前的戰約,促成今日中原一會。但見柳生劍影迷惘無措,神無月卻無勸慰之意,反而上前一步臨近水岸,篤定道:「這是一件好事。」

「為何?」

「哈,放在曾經,你絕不會這般反問,而該是一劍刺向吾之面門。」

口出一聲輕笑,神無月望著海水卷岸,續道:「過往的你太過偏執,容不下除劍以外的任何事物。」

「直到今日,吾也不認為這條道路有錯。」

宛若為了重新堅定己心,周身劍意驟然勃發,柳生劍影突來戰意。萬神劫前三式隨心化一,無瑕之劍瞬時刺向南武魁。

熟料,苦等數十年的寶劍雖未被返無消化。神無月抬手輕描淡寫一指搭上劍鋒剎那,百股融一的綿密真氣已循劍身直導柳生劍影握劍之手,登令無瑕之劍拋空墜地。

「一如你固執地認為能破返無,就能尋我證劍一般。你所執著的劍道,何嘗不是你的一廂情願?」

「是這樣么……」

「只是個人的觀點。」

放下軍中俗物紛擾,一派自在的神無月,悠悠說道:「吾非專一劍道。不過,天下武學多是殊途同歸。博採眾長歸納為萬神劫,是求劍該有的過程。但若只有過程,這條劍道便失了根。一如無根之木,無論樹榦再怎樣粗壯,一旦失了根底又有何用?」

「劍,就是吾之道。」

「萬神劫是抵達劍道終極的過程,但你何時開始認得了劍?」

「吾認不得劍么?」

「難道你所認為,不是終極的劍道之前,一切都只是過程?」

「萬神劫確僅是通向至高的手段。」柳生劍影毫不諱言。

「生無外物,唯劍存心。千敗一劍帶你學劍,萬神劫是你多年苦修的成果。然而,你從始至終,都只踏在追求至高至美的劍道路途之上,卻連無瑕之劍究竟如何都不自知。甚至,連自身是怎樣的存在都已印象模糊。柳生劍影,現在的你只是名為「過程」的死物,配不上腰間的無瑕之劍。」

神無月長長一嘆,言簡意賅道:「沒有起點與終點,只存過程的直線,看似是無限廣闊的美好,卻終究無有達道的一日啊。」

「起點……」

「首先,你該拾起為人該有的一切。」

不曾拾起,無有放下。不歷情感,豈辨真心?

簡單的道理,卻無法簡單地由心領會。費盡心思與唇舌的神無月,清楚此刻所做已是極限。再往後,便該留予柳生劍影安靜思考的空間。

然而,神無月回過身欲離開之時,柳生劍影突而又問:「你,不想見證武道之巔?」

「敗盡天下人的劍,一定是無瑕之劍,是劍道?天下無敵,便能算是武道之巔?」

「這……」

「吾無法證明何為武道極限。而扶桑的神話,原本就是在等待下一個傳說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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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半的聖魔元胎,朱皇元身也不愧為神之載體,使得奪舍的玄貘實力直追識界之時。

報仇不隔夜!

作為人間惡念凝聚於識界的小神,玄貘的個性自然是睚眥必報。而識界霸主被人殺了一次,名為鬼韜實為素還真的白忘機,又怎會挑在此時觸霉頭?

「佛業雙身,滾出來受死!」

邪化的大地之上,妖世浮屠高聳入雲。只感力量源源不絕攀涌的玄貘,手握著天罡厲戟奮力揮舞,匪夷所思的厚重魔流持續不斷,砍在妖世浮屠外壁之上。

「異度魔界,過河拆橋未免太早!」

突如其來遭人打上門,忙著療養傷勢的佛業雙身,尚是一頭霧水摸不清狀況。

為了查明情況,三宗之一的異法無天,率先衝出妖世浮屠。但見「銀鍠朱武」帶著一群人來意非善,異法無天眸子頓時一陣收縮。

「異度魔皇這是何意?」

「如你所講,過河拆橋啊!」

毫不否認自身身份,玄貘猛力揮動天罡厲戟,氣勢洶洶殺向異法無天。

開山裂地的震撼一擊,凌厲無儔的氣芒尚未及身,已令異法無天難以承受。但受玄貘氣機鎖定,邪釋主亦難掙脫避讓,唯有正面抵擋。

「群邪渡暗流。」

「哈,在吾面前,你也敢用戟?」

眼看厲戟奪命將至,異法無天急催無元法體,手中天無法戟冒出暗焰邪火,搏命迎上萬鈞長戟。

奈何雙方實力差距巨大,玄貘又是怒火熾盛,單臂再贊魔功。兩桿長戟甫一交錯,異法無天只感泰山壓頂般的壓力砸在胸口,登時重創倒飛百丈。

「這才是開始。邪靈,今日本座特來一討你們愚弄魔界的代價!」

「玄貘你弄什麼玄虛?你以為所有人都愚蠢嗎?!」

一眼瞥見天罡厲戟以及面具客,天蚩極業就明白來的絕不是什麼銀鍠朱武,而是玄貘帶著識界報復上門。

玄貘極怒,天蚩亦是急火攻心。問天敵被雲獸重創,玄貘又完好無損,等於邪靈吃了大虧。佛業雙身又豈有退讓之理?

愛禍女戎杏目掃過全場,見玄貘只有雲獸、白忘機與棘狼夜凶隨行,心頭頓時底定。

「四人就敢挑釁邪靈,虧你玄貘擅戰驍勇,想不到也只是一名無智的莽夫!」

納真神訣自主運行,元力充沛的玄貘自信爆棚,十足藐視回敬。氣雙流一式雙發,長戟轟天毀地。佛業雙身雖是及時擋招,但未互通功體,倉促當下不由後退半步。

「哼,即將被莽夫打死的邪靈,又是何等的不堪?」

「玄貘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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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在苦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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