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血

第二章 冷血

雙方相距還有百米,年輕公子猛地將馬刀收回,左手上瞬間變換出一張鐵臂弓,同時空閑出來的右手將韁繩扭向一側,馬兒立刻改變了方向。見到年輕公子的動作,嚴建忙配合的向另外一側奔去。

兩人此番動作,出乎意料之外,黑衣騎士大吃一驚,當先一人連忙揮手將他們一隊人分成兩處,重新調整方向追趕兩人。瞬間出現的一絲遲疑,讓雙方的距離拉開許多,但最主要的是騎士們密集的陣型因為突來的變動混亂了。

抬手,取箭,拉弓,松弦,年輕公子射箭的動作一氣呵成。只聽「嗖」的一聲響起,七隻羽箭似飛逝的流光頃刻間出現在騎士們的前方。「噗哧!」七匹馬兒不分先後的同時中箭,應聲跌跪在地,強大的慣性將那背鞍上不及反應的騎士掀飛在半空中。七箭連珠,箭箭不虛,那騎士首領看的大驚,但此時轉身逃離已經來不及,只好咬牙迎上。

弓弦繼續響動,那些馬兒還沒接近,全部在羽箭中倒下,騎士們從馬鞍上滾落下來,身軀在路邊雪白的原野上,劃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年輕公子望了眼遠處正在廝殺的嚴建,見他正處於上風,隨即轉頭策馬來到那跌落在地的頭領身前。目光掃動,只見積雪被他剛才前沖的身形推積在一塊,將他的上半身撐起。此時,他那粗野的面容上一道猙獰的傷疤隨着痛楚扭動不停,嘴巴半張著,一小股猩紅的鮮血正從中不斷溢出。

年輕公子放回弓箭,提着馬刀躍身下馬,兩步來到那頭領跟前,緩緩的蹲下身軀,目光緊盯那頭領的雙目。

「噗哧!」年輕公子毫無徵兆的揮刀斬下,頭領的兩隻手腕應聲而斷,兩道鮮紅立刻從斷腕處噴射出來,灑落在地上的白雪上,頓時染出點點鮮紅的印記。頭領倒吸一口涼氣,痛叫出聲。

年輕公子收回馬刀,輕聲說道:「雖然你外表看似受傷極重,但我還是要斬去你的雙手,因為我不能確定你還有沒有能力出手襲擊,畢竟你這樣的好手從馬上跌下一般不會受太重的傷。」

頭領大駭,年輕公子的冷靜、謹慎和冷血都遠出自己的意料,他不僅看穿了自己的假裝,還趁機迷惑自己,毫不費力的斬去自己的雙手,讓自己徹底失去反抗。

年輕公子見他不言,出聲問道:「誰派你們來的?張放還是朱彪?」

頭領聞言,強忍痛楚,冷笑出聲,圓瞪的雙目堅定不屈的盯過來。

「公子!」嚴建已經解決戰鬥,正站在幾個倒地的騎士身旁,遠遠的向年輕公子請示。

年輕公子目光從頭領臉上收回,他看出此人剛毅不屈不會透露主人身份,站起身,冷聲道:「我立下的誓約中,有『別人惡意出手,可以還擊』這一條。你們是要殺我的,且向我出了手,所以我可以殺了你們。」說完,他對嚴建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轉身又道:「我會斬去你們的四肢,讓你們流血而亡,臨死前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嚴輝。」

聞言,騎士的目光緊縮,傷疤劇烈扭動,嘴角竟然流出一聲嘶吼,嚴輝不為所動,揚手揮刀,頓時慘呼聲蕩漾在原野上。

「嚴建把他們都搜一遍,我們是土匪,自然不能忘了打劫的事。」說完,嚴輝仰起頭,微笑着臉,讓那飄落下的雪花一一印在臉上。但覺它們冰冷,清爽,感覺起來很舒適。

橫亂山脈位於大陸中部,它起伏綿延幾千里是大陸上第一大山脈,又由於它南接宋國,東接齊國,西連秦國,北方對着的又有草原游牧,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土匪橫行混亂不堪的地帶。

馬不停蹄的連續趕了兩天的路程,兩人終於來到五嶺山下。五嶺山地處橫亂山脈西南側,位於南宋國的桑實平原的最南端,它景色秀麗,山路奇險,兩百年前被嚴家土匪選為據點。已是早春時節,此時這裏山谷青翠,鳥語花香。

抬首仰望,滿眼巍峨提拔的山巒,熟悉的景色讓嚴輝心情澎湃。上一世他是一名理科生,參加了研究生考試,在從考場回來的路上遭遇車禍,此時他還能清晰的回憶起那無力躲閃的絕望。降臨到這個世界,重新獲得一次生命,他異常珍惜,為了擺脫那無法忘懷的無力感,他選擇修鍊一種威力最強大的武功《寂情天下》。這門功法威力雖然極大,但卻可以影響他的情感,修鍊之初讓他殺性極重。當年就是在這座他長大的山上,他首開殺界,山上的土匪頭目幾乎被他一次性屠戮一空,也是從那時起,他這位珍惜生命的現代青年不再拒絕殺戮。

五年前,父親再也無法忍受他的殘忍冷血,在母親的勸說下,他只好施金蟬脫殼之計,假死離山。離山後,他又在江湖上混跡一段時間,那也是一段血腥的時光。四年前,母親放心不下他,招他回山,那一次是偷摸進來的,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後,母親當即要求他立下一篇誓約,誓約中規定多多,其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他不可在殺人。那次從山上下來之後,他刻苦修鍊,終於克制主了功法帶來的殺心。

往事如煙,卻有歷歷在目,嚴輝喟然長嘆一聲,收拾情懷,向前面的嚴建問道:「現在山上的二頭領、三頭領還是張送和朱彪吧?」一路急行,一直都沒有時間詢問。

嚴建灰服藍帶,面容肅然,冷聲道:「是的,公子。」他不是一個好的情況了解對象,他話語總是十分簡短,且問什麼回答什麼,從不主動介紹。

嚴輝知道他的性情,笑了笑,沒有再問。

不久,兩人來到一處石門。石門是三塊通體灰黑的巨石自然構成,門大概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石門外側此時站着四個守衛的嘍啰。這些嘍啰們全是手提大刀,身着灰衣,腰束紅帶。嚴家土匪規定服飾都是灰衣,腰帶的顏色則是代表不同土匪的地位身份。紅,橙,黃,青,藍,紫,六色代表了六個級別,嚴建腰束藍帶已是頭領一級的人物了,而能腰束紫帶的只有大頭領。

四個嘍啰見到嚴建的裝束,連忙舉刀朝天,神情肅然,施了個持刀禮。待兩人走到近前,一人走出,謂嚴建道:「建堂主,二頭領吩咐,頭領喪事期間,任何人不準帶外人上山。」

嚴建沒有回答,轉頭看向嚴輝,等待他的命令。嚴輝低眉略一沉思,馬上明白二頭領張送的心思,大頭領嚴西山新喪,身為頭領的嚴建卻突然不知去向,正是爭奪大頭領之位之時,他必須防備嚴建帶外援上山。轉眼看向出聲阻止他們的小嘍啰,面容一冷,他道:「以下犯上,殺!」

聞言,嚴建右手立時抽出腰刀,一道白光閃過,刀聲厲吼,刀身直劈嘍啰。

「住手。」嚴輝適時開口,冰冷的刀身堪堪停在嘍啰脖頸處,嚴建收回腰刀,一道血痕緩緩顯現。

嚴建動作太快,嘍啰反應不及,此時刀身離開,才知曉自己僥倖撿回一條命,臉頓時白了。

嚴輝見目的達到,不再言語,輕步穿行過石門,幾名嘍啰不敢再阻攔。嚴建腰刀入鞘,看也不看四人一眼,闊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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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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