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耗(修)

第一章 噩耗(修)

黃昏時分,陰雲密佈,天色昏暗。一聲寒風吹過,晶瑩潔白的雪花從天而降,分灑在街道上不多的幾位路人身上。此時雖已經進入早春,但依舊天寒地凍,嚴建行走在寒風中,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小寒顫,濃眉輕皺,伸手將單薄衣衫又敞開幾分,極力的將寒風纜入懷中,冷冷的俊臉上有一絲對自己身體懦弱的不滿。

雪花越來越大,城中大小街道上不多的幾個路人此時也全部躲進了客棧。嚴建來到城西怡紅院門前,院內傳出優雅的絲竹聲,雙手在幾乎凍僵的俊臉狠狠的揉搓幾下,闊步邁入院門。

循聲前行,穿過一進庭院,來到一處房門緊閉的廳房,琴聲正是從屋內傳出。推開房門,立刻一股污濁氣體迎面撲來,輕皺眉頭,連忙將敞開的衣衫收緊。進入廳門,掃視大廳,只見廳內十幾個人衣着光鮮整齊排坐,都半眯着眼睛望着舞台上表演彈奏的艷麗嬌娘,其中一位白裘加身的年輕公子特別引人注目。掩上房門,三步並作兩步,他趕到那公子身側。

收拾好思緒,又將一直板著的面容鬆弛,他這才彎腰湊近年輕公子耳畔,輕聲喚道:「公子。」

年輕公子深情愜意,沉迷在琴聲意境之中,聞見呼聲,右手輕輕的舉起,做了個不要打擾的手勢,嚴建連忙頓住將要出口的言語。

隨着曲調**的來臨,年輕公子如玉般的俊臉上陶醉之色越來越勝,但無論這陶醉的神情多麼強烈卻驅散不去他那臉上原本帶有的那份懶散。雙目緊緊的閉合,似乎他正在沉睡一般,上翹的嘴角將微笑裝飾的那麼的和善親切,他右手掌拍打着扶手,一下一下,隨意自然,十分愜意。嚴建靜立在旁,儘力壓制心中的急躁,耐心的等待,不敢出言打斷。

曲調在一絲幽不可聞的聲響中完結,年輕公子緩緩睜開雙目,只見這對虎目清澈明亮,奕奕有神。他輕輕的揮揮手,嚴建連忙湊近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啪!」堅硬如石的松木座椅扶手猛然斷裂,其中一節被年輕公子單手捏在手裏,卻是已經成粉末模樣。聞聲,廳中諸人望了過來。只見這年輕公子原本愜意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蕭然肅殺,望來之人連忙轉過頭去。年輕公子將手掌慢慢鬆開,被捏成一絲絲的木屑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呵呵。」年輕公子忽然不知所謂的笑了,回身對嚴建笑道:「小建,這人啊,哪裏有不死的?他現在死,只是提前幾年而已。」

嚴建連忙應道:「是,公子。」

年輕公子略一思索,開口問道:「我娘怎麼吩咐的?」

「夫人讓你馬上回山。」

年輕公子長嘆一聲,轉身走向廳門,嚴建連忙跟在身後。

街道上路人蕭條,筆直的道路似灑了鵝絨般,白茫茫的,軟綿綿的,直至天邊盡頭。出了怡紅院,嚴建將早已準備妥當的馬匹牽來。

接過韁繩,年輕公子抬眼南望,視野里蒼茫一片,挽韁上馬,策馬行了幾步,回首問道:「我爹身死,娘這次招我回去,看來她是要我接管五嶺山。唉,悠閑了四年,我也改忙碌一番了。」

嚴建聞言,喜道:「我等無不盼望公子回山。」他生性寡言少語,能夠一次說了這麼多,十分罕見,可見他心情激動。

年輕公子搖頭苦笑,道:「還不知道娘怎麼安排呢?如果她還是擔心我殺氣太重,禍害太大,極有可能在我送完喪后,命令我重新回來。對於娘,我一直都是惟命是從,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四年。」

嚴建心中暗嘆,眼前他這位公子,行事殘酷無情,手段也陰狠毒辣,他見過的人中無人能比,唯有一點讓他為之惋惜,就是過於孝順。對於那位夫人的任何吩咐,無論對錯好壞,公子都堅決執行,也是因為如此,四年前風光無限,不可一世的公子,在夫人命令下,一直修身養性,不再禍亂江湖。

出了城,雪更大了,廣闊的田野上蒼茫一片,整一個雪的世界。兩人迎雪趕路,全力平治。

「咦。」年輕公子突然驚奇出聲,前面茫茫路途上,揮揮洒洒的雪幕中,朦朦朧朧的現出十幾個黑點,沉悶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來。眉頭一皺,隨即他又笑了,揚聲問道:「小建,他們是不是追殺你的?」他四年來安心修身,再也未曾樹立新的仇家,即使四年前那些他招惹的對頭,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也沒有幾個,因為知道的都被他殺了。此時觀來人氣勢,是敵非友,所以他想到是嚴建的敵人。

嚴建抬眼望去,隨着那群黑點逐漸變大,馬蹄聲也越來越急,對方在見到他們后開始加快速度。劍眉一皺,鏘的一聲他將身後的長刀抽出,對年輕公子說道:「公子,敵人。」他的話語總是這麼簡潔。

年輕公子聞言,笑了笑,輕聲道:「我已經四年沒有殺人了,殺人的感覺都已經不記得了。或許這次回山,我能有另一個開始。」說完,他從馬背上輕輕的抽出一柄馬刀,試手般的在半空旋了兩圈,長笑一聲,縱馬迎上,嚴建策馬緊隨其後。

爽朗的笑聲透著興奮,在黑天雪地中滾盪不斷。雙方越來越近,那些黑點騎士也抽出了鋒利白亮的馬刀,在一陣大吼聲中,紛紛向這兩人湧來。

雪,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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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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