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三年之約

「比不上一星體質，那不是比李小胖還要廢物么？」有學員嘀咕起來。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一刻，整個場地無比安靜，這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每一位師生的耳中。

蘇沐依、林欣、楚昊、全都像是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般，難受到了極點，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粉碎了三個人畢生追求的夢想。

「鍾爺爺，一定還有解決辦法的是么？」

原本以為是收了一位絕世天才，到頭來沒想到卻是最無用的廢材，這種落差，又豈是蘇沐依這種從小就沒有受過挫折的天驕能夠承受的？

「萬年來，加上楚昊正好出現了十位九星龍神體的覺醒者，幾乎一千年出現一位，在楚昊之前的九位覺醒者，下場都很慘。」

「前三位覺醒者，都是吸收了太多的魔氣，被魔化成為了強大的魔人，最終被人族先輩擊殺；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覺醒者，都被人族煉藥師當成小白鼠切片研究了；第七位、第八位覺醒者又是被魔化了；那第九位覺醒者更是一個普通人，一生從未修鍊。」

鍾副院長的回話打碎了蘇沐依最後的希望，失魂落魄的坐到座位上。

楚昊也被林欣幾人扶下了覺醒台，他整個人渾渾噩噩，那句廢物一直在他耳邊迴響，無法解脫。

雖然發生了天大的事，但覺醒禮還是要繼續進行。期間也發生了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江雲龍，七星體質，覺醒幽冥魔狼異象，踏入三星青銅武士，上等天賦。幽冥魔狼異象很強，從某些方面來說，江雲龍這種體質，甚至能夠媲美八星體質，當之無愧的成為了本屆新生中最強體質覺醒者。

這一次覺醒盛典，毀了楚昊，成就了江雲龍，他代替了楚昊，成為這一屆新生的領軍人物。

就當所有人認為今年的覺醒禮結束了，準備離開的時候，蘇沐依導師再次拋出了一個天大的炮彈。

「江雲龍，你可願成為我的親傳學員？」蘇沐依問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蘇導師不是已經收了一位親傳學員了么？赤天學院的導師，三百年來，還未出現過導師同時收兩位親傳學員的現象。

江雲龍很是意動，蘇導師可是所有新生夢寐以求的導師，他也不例外，不過他還是有些顧忌。

江雲龍看了看楚昊，為難的說道：「能成為蘇導師的親傳學員，雲龍自然是願意的，只不過蘇導師已經收了楚昊大哥為親傳學員，再收我，這於理不符。」

「你願意就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蘇沐依的親傳學員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說完，蘇沐依便又看向了楚昊。

「楚昊，你也聽到鍾副院長說的了，你這種體質，一旦修鍊，結局都是入魔，然後死於非命，所以你還是放棄修鍊吧。放心，你畢竟是我的學員，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且只要不背叛人族，背叛赤天學院，我會在能力範疇內幫你完成一個願望。」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蘇沐依的心很亂，她現在的做法或許會被學院的保守派指責，或許還會有一些處罰，但此事事關她畢生的追求，她一定要這麼做，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她不會後悔，現在只等楚昊的選擇了。

「哎，小蘇導師這個做法太激進了，楚昊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他可怎麼承受的了啊！」一位年老的導師輕嘆，他非常同情楚昊，對蘇沐依這位名氣如日中天的美女導師的做法很不滿。

「最近學院中新派導師越來越多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另一位導師，看著坐在對面一列的蘇沐依，滿面不滿。

…

林欣也是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剛才被所有新生崇拜的楚昊哥哥，現在竟然要被他的導師拋棄了，這讓她心如刀絞般難受。過了一會，她突然像一隻噴怒的小母獅怒視江雲龍。

「江雲龍，楚昊哥哥當你是兄弟，對你這麼好，而現在你卻搶了他的導師，你還是人么？你若還念得楚昊哥哥的好，你就不該搶楚昊哥哥的導師。」

江雲龍被林欣看得很是慚愧地看向了楚昊，內心掙扎了片刻，回憶起進入學院后，楚昊帶著他晨練的日子，雖然訓練很辛苦，但真的很開心。現在，楚昊遭遇不幸，若因為他而導致楚昊雪上加霜，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江雲龍你要知道，想要成為強者，就必須要把握任何機緣，因為一旦錯過了，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蘇沐依淡然笑道。

這話說的輕飄飄，但卻給了江雲龍無窮的壓力，嘴張了很久，卻沒能說出一句話。

「雲龍，你的好意我知道了。」楚昊走到江雲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很燦爛。

「昊哥…我…。」江雲龍有些不敢看楚昊。

楚昊很開心，至少他的朋友在這一刻心裡都還有他，至於其它的那都不重要了。

「你的天賦不錯，以後有蘇導師的教導，必然前途不可限量，希望將來有一天能聽到你的風雲事迹，希望那一天我能以曾近交過你這個朋友為榮！」

當楚昊說到這裡，他的決定已經很明了了。對於他的決定，許多師生神色複雜，即有同情他不幸的遭遇，更有對他這份博大胸襟的欽佩。

「此子若非覺醒廢神體，只要一個普通三星體質，我都願意收他為親傳，這份胸襟，哎…，真是可惜了。」

觀禮台上一位中年導師嘆息起來，他身邊幾位導師也都深以為然的點頭，唯有鍾副院長雖然也點頭了，但他卻皺緊了眉頭，似乎正在做著非常為難的抉擇。

「昊哥哥，你不能這樣，我不答應，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林欣哭了，抱著楚昊哭的非常傷心，她的心很痛，痛的那麼撕心裂肺。雖然跟楚昊相處的日子不是特別長，但是她真的已經喜歡上了這位處處都照顧她，讓著她，且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然而，一旦楚昊放棄修鍊，那他們今後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必然無法維繫現在的關係，即使她願意，她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欣兒，若是雲龍為我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這對他又何嘗公平呢？」楚昊輕撫著林欣快要哭花的俏臉，突然輕聲笑了起來。「欣兒不哭了，再哭臉上就成小花貓了喲。欣兒，你要好好的，昊哥哥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林欣哭的更大聲了，但也再不抱怨了，一旁的幾位天驕看得都很心酸，但這一刻他們也沒法安慰二人。

「昊哥…謝謝你，雲龍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江雲龍看著故作瀟洒的楚昊，哽咽著說道。此刻他眼睛紅紅的，心裡堵得非常難受，他非常想拒絕這個機會，但又無法拒絕，這種無奈讓他非常痛苦。

「雲龍，我跟你說過什麼，男子漢不可以哭，你忘記了么。」楚昊嚴肅道。

「雲龍沒忘，只是…只是這一刻我真的很難受…」江雲龍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不但沒能控制，反而眼淚都留下來了，於是乎他不停地揉著眼睛，不讓眼淚留下來。

「哈哈，不要難受，這本身就是你該得的，而且若你以後不努力修鍊，從而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天賦與機會，那我以後可是要找你算賬的，如果那一天你還認我的話。」

「我永遠會記得昊哥。」江雲龍堅定的說道，楚昊給了他一個大大擁抱，兩人都用力的拍了拍對方的背。

這一刻，似乎就要因為二人的友誼成為永恆，但被蘇沐依打斷了。

「楚昊，你的選擇很明智，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離開學院。」蘇沐依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總算結束了，算是去了她一塊心病。

「慢著！蘇導師，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您來操心了。」楚昊放開江雲龍，旋即笑看著蘇沐依。

「楚昊，你心中埋怨我我理解，不過外面的世界對你來說非常危險，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蘇沐依淡然道。

「蘇導師想多了，我可不會拿我的生命來開玩笑。」楚昊唇角微撇，不以為然的說道；「相反，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這一生太短了，我要活的精彩，享受自己的人生。」

「我一直有一個夢想，驅逐天下魔氣，讓所有人都能呼吸外面的空氣，享受大自然的雨露陽光。我知道我這個夢想不太現實，隨著對這個世界了解越多，我漸漸地把這個夢想藏在了心底，可當我被檢測出擁有九星體質的時候，這個曾經的夢想無可遏制的躁動起來了，我欣喜若狂，因為我擁有了這個機會，一個實現我夢想的希望。」

楚昊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變得狂熱起來。

「可今天你竟然告訴我，我覺醒的體質是一種比一星體質還不如的廢體，作為我的導師--蘇導師，你竟然直接讓我放棄修鍊！你這不是為我好，而是無情地扼殺了我的夢想，剝奪了我人生的希望！」

最後一句話，楚昊幾乎是用他的生命吼出來的，這是一個深陷絕望的人用他的生命發出的咆哮，一下子震住了在場的所有師生。

深深地呼了好幾口氣，楚昊儘力的平緩自己那濃郁到極點的情緒，對著蘇沐依輕笑道：「蘇導師，請問您有夢想么？」

「這一刻，我正在堅持自己的夢想，所以你應該明白，我必須這麼做。」蘇沐依說道。

「不，如果你在乎我的感受，你至少不該在我最痛苦的這一天再落井下石，那樣或許我會不那麼絕望。」說到這，楚昊突然癲狂大笑起來，「不過我該感謝你，正因為絕望到了極點，我反而看開了。」

「也許現在的我很卑微，但我依舊擁有追逐夢想的權力，就算最終的結局不完美，但至少我努力了，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廢神體又如何，至少這曾今是一種無敵神體，只要我堅持修鍊，說不定以後被我找出解決辦法，讓它重現上古之前的神威呢，至少堅持了還有希望，不是么…」

「蘇導師，您不就是嫌我拖累了你么？今天我楚昊宣布，自願放棄蘇導師親傳學員的身份，以後我和蘇導師再沒關係，蘇導師也不用再為我操心了。」

這一刻的楚昊似乎很傻，他的選擇像是飛蛾撲火，但就是這麼個在最絕望的時候都依舊倔強的堅持夢想的少年，讓所有人看得心疼。

「有些堅持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何必如此倔強呢？即使你還呆在學院中修鍊，可一個比一星體質都不如的廢神體，在沒有導師的幫助下，又怎麼可能有一丁點希望？」蘇沐依說道。

這也是大多數師生的想法，雖然被楚昊的堅持所感動，為他的倔強而心疼，但這並沒有辦法改變殘酷的事實。

「誰說楚昊沒有導師？」

這一刻，原本一直皺著眉頭，進行艱難抉擇的鐘副院長，終於有了決定，他看著楚昊無比滿意，大聲問道：「楚昊，我鐘山想要收你為關門學員，你可願意？」

所有師生都被鍾副院長突然的決定給驚呆了，楚昊也是非常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種感動。

「鍾爺爺，即使你舊派也沒必要收下一位沒有任何潛力的學員吧？」蘇沐依說道。

赤天學院建院以來已有三百年，這三百年的發展，赤天學院一部分導師的教育理念也慢慢發生了偏移，越來越重視名利，看重學員的天賦，而忽視了育人這一塊，這部分導師被稱為新派。

新舊兩派理念分歧嚴重，以至於兩派的矛盾越來越激烈。

蘇沐依正是新派的風雲人物，而鍾副院長正是舊派的幾位元老人物之一。

「小依，天賦雖然重要，但並不是唯一，有些人修鍊天賦不好，但對於修鍊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最終也能成為絕世強者，史上這些人物並不少見，就拿當下來說，名動天下的石皇，那是什麼天賦？一星而已。楚昊這小子堅持不放棄的精神我很喜歡，這個關門學員我收定了。」鍾副院長笑的很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他看著楚昊笑罵道。

「小子，別發獃啊，痛快的回答老夫，是否願意做老夫的關門學員？」

楚昊凝視著鍾副院長，看了好一會了，他覺得鍾副院長是出於真心的，方才對著鍾副院長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學生楚昊，拜見導師。」

鍾副院長一連說了三個好，隨後對著身邊的幾位導師說道：「今天老夫很開心，晚上擺宴，你們都要來。」

「鍾爺爺，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

蘇沐依準備先離開了，正在她轉身離去時，楚昊突然叫住了她。「蘇導師。」

「你還有什麼事？」蘇沐依停下了腳步。

楚昊看著蘇沐依那曼妙的身姿，但如今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蘇導師是很美，天賦高，實力強，名氣大，但她並不是一個名師。

「蘇導師，我不知道你追求的夢想是什麼，但是身為一個導師，區別對待她的學員，當學員遇到挫折時拋棄他，這麼做是不對的，至少我認為是不對的。」

「一個稱職的導師，不僅要教導學員修鍊，更要身先士卒的教導學員做人的基本準則。萬年前，我人族雖然最終戰勝了魔族，但不要忘記魔族入侵初期，我人族本處於下風，是什麼讓我們人族一直堅持下來，直到通天大帝的出現？是團結！是互助！是愛！」

說道這裡，楚昊突然自嘲的一笑，然後繼續說道：「雖然我也覺得我此生在修鍊一途取得成就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我想以自己為例子證明給你看，你的做法是不對的。」

「蘇導師，我們來打個賭如何？」這一刻的楚昊特別吸引人。

「你想怎麼賭？」

「我就賭我的實力三年內必然超過雲龍！若是我成功了，你跟在我身邊一個月，學習下作為導師的基本準則；若我失敗了，我隨你處置，可敢！」

「廢物還想逆天？真是可笑，三年後的今天，你會發現你今天的決定完全是自取其辱！」蘇沐依冷笑道。

今年的覺醒盛典，最終以楚昊與蘇沐依的三年之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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