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這是最後一次!
怎麼拍個電視劇也會這麼危險呢?蘇染皺眉,那個女主角不是很喜歡子牧嗎?怎麼不來找他?而且還將子牧給推下來?
對於子牧,蘇染總是有一种放不下的心,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因為相同的身世讓他們惺惺相惜,誠如子牧說的,他不找她傾訴,還能找誰呢?
誰又能明白他們心底裡面,那份關於親情的缺失,和對母愛的強烈依賴?
蘇染忍不住緊了緊子牧身上的衣服,溫言安慰他:「子牧,沒事了,沒事了,我們會沒事的。」
好不容易等許靖華睡著了,容銘遠才脫身離開了她的房間,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心想蘇染可能已經睡下溲。
可是,當他摸著黑走到床邊的時候才發現,床上根本就空無一人。
黑暗中,容銘遠皺了一下眉頭,蘇染會去哪裡呢?難道是因為忍受不了許靖華的態度,所以先走了?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如果蘇染會介意許靖華的反對,或者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去辦復婚手續恧。
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容銘遠撥打了蘇染的手機,裡面卻傳來了對方已經關機的聲音。
他坐了一會兒,本來打算看一下容氏的情況,卻始終放心不下蘇染,還是走了出去,這麼晚了,她能去哪裡你?
走到前台,容銘遠詢問:「你有沒有看到這個女人?」
容銘遠舉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是蘇染的照片。
前台的人想了想,說:「這位小姐好像出去找人了,臨走的時候還告訴我,把她的房門帶上。」
蘇染走得急,忘了關門,叮囑了前台一聲。
找人?
容銘遠下意識的問:「找誰去了?」
在這個小島上有她熟悉的人嗎?難道會是找那個叫子牧的人去了?
「容先生不知道嗎?這幾天有一個劇組在這裡拍攝電視劇呢,對了,男主角就是子牧啊,聽說今天下午拍攝出了意外,子牧出事了。」
前台一臉擔憂的說著,很明顯的,她也是子牧的粉絲。
容銘遠眸色一沉:「出什麼事了?」
「子牧好像從咱們島上的山體上跌落,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人呢。」
容銘遠眸色更加的黑沉,他點了點頭,大踏步的走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真是個笨蛋!
容銘遠低咒一聲,這麼晚了,她方向感那麼差,山體那麼濕滑,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他越想越覺得擔憂,不禁加快了步伐。
在黑屋子裡面已經呆了一個多星期,莫千語的精神已經頻臨崩潰,這樣的日子還不如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在那場大火之中來的乾脆。
再一次看到那個送飯的人的時候,莫千語終於忍不住大吼:「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她情緒激動的沖著面前的人咆哮,像極了要掙脫了束縛的鳥。
來的人卻依舊是沒有任何動作,只管給她送飯。
今天不一樣的是,還有另外一個人進來,他示意那個人將這裡的窗帘拉開,瞬間天光大亮,莫千語不能適應的閉上了眼睛,在黑暗裡呆久了,這麼強烈的光線反而讓她睜不開眼睛。
等她慢慢的適應了外面刺眼的光線,莫千語才打量清楚,自己到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面呆了這麼多天。
這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空間卻夠大,好像是一個什麼倉庫之類的地方。
對面,逆光而站著的那個人,她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曾經還跟他同床共枕過,那個人,正是封先生封景墨。
莫千語心裡一驚,怎麼會是他呢?
老鍾默默的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了她和封景墨兩個人。
封景墨好整以暇的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莫千語,淡淡的說:「怎麼樣,莫小姐,這幾天過的還好嗎?」
莫千語不做聲,她實在搞不清楚,封景墨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到了現在,莫千語才明白,這個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能力到底有多強大,自己當初真是太天真了,怎麼就以為封景墨不過如此呢?
如果她知道,她雇的那兩個人封景墨都是知道的,莫千語估計會更受不了。
她太小看封景墨了,她在他身邊,那麼對他,還能指望封景墨會讓她安然無事的離開封家嗎?
為了蘇染,封景墨都可以「製造」一個孔雀村出來,更何況是對付一個小小的莫千語?
他之所以再知道蘇染失蹤了之後,卻一點都不著急,是因為,他根本就是知道蘇染在哪裡的,只要他想,蘇染隨時都可以救得出來,他按兵不動,也只是為了擾亂容氏和喬家,這畢竟是封家入駐榕城市場一個絕佳的機會。
讓他沒想到的是,莫千語居然會放了一場大火,那兩個人本來是去救蘇染的,卻陰差陽錯的將莫千語給救了出來。
對莫千語,封景墨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索性先把她關起來,他要她知道,只要他想,控制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莫千語看著高深莫測的封景墨,只覺得後輩一陣陣的發冷,以前,容銘遠也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但是,最少,做什麼事他是很明確的,封景墨卻是沉穩內斂,你永遠不會看透下一步他會做些什麼。
「景墨不不不,封先生,你想幹什麼?」
莫千語如同一隻驚弓的鳥,看著封景墨的眼睛里滿是驚慌不安。
封景墨轉了轉手上的戒指,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莫小姐,我什麼都不想干,只想拿回來從你身上損失掉的東西。」
莫千語一愣,損失的東西?是什麼?
他曾經給她的項鏈和手鏈都已經還給了他,在離開封家的時候,封景墨就說過了,那些鑽石是屬於宋若初的,其他的人,沒有資格。
除了這些,她還有什麼欠了他的呢?
封景墨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意味深長:「莫小姐,如果莫小姐記性夠好的話,應該還記得從我電腦里拿走的資料吧?」
起初,他還沒有對她抱有疑心的時候,莫千語從封景墨這裡拿走了不少的資料,在封景墨進軍榕城的市場的道路上使了不少的絆子。
這件事情,聽到封景墨現在雲淡風輕的提起來,莫千語不禁後背發涼,她還自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露卻不想卻是破綻百出。
「封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
到了現在,她只能盡量的洗脫自己乾的那些事情,當初,她也確實身不由己。
封景墨聽著她說這些話,卻笑了,唇角邊的笑意深陷,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她迫不得已,她不是故意的,又關他什麼事?
封景墨走進了她,看著那張跟若初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伸手,摸著她,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樑,還有她蒼白的嘴唇
每一個弧度都是若初的樣子,封景墨眯了眼睛:「現在的醫學真是發達啊,這張臉,簡直跟若初一抹一樣,可惜了。」
他感嘆著,在他心中,宋若初一直占著最大的一個位置,就算是蘇染也不能比擬的位置。莫千語整了一張跟宋若初一模一樣的臉,可惜,卻沒有她一絲一毫的影子
想到宋若初,封景墨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離開了自己那麼久了
封景墨背對著他們,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一樣,好一會兒,才調整好了心情,重新又淡然的看著莫千語。
「做了什麼事,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莫小姐,這個道理你知道吧?」
封景墨雙手交疊的握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縮在一個角落裡面的莫千語。
「封先生,求你放過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求你放過我。」
莫千語求饒,做著最後的掙扎,事到如今,她也拿捏不準,封景墨到底想要幹什麼,都說女人的心思如深海,其實,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尤其是,像封先生這樣,心思如海深的男人。
「哈哈,莫小姐不必害怕,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我只是需要你去為我做一件事情罷了。」
他將莫千語關在這裡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報復她,更不是為了折磨她,封景墨只是想告訴她,只要他想,她就永遠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惜,這一切,莫千語到了現在才明白。
聽到封景墨跟她談條件,莫千語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封先生,您想讓我做什麼?我願意全力以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願意做任何事情來換取她有限的自由,只有失去過,才能懂得自由的可貴,也只有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她才明白,封景墨是一個多麼不好惹的角色。
封景墨滿意的看著莫千語的態度,嘴角淡笑:「老鍾會告訴你怎麼做。」
說完,他轉身便出去了,老鍾進來了,鬆開了莫千語身上的繩索,到了現在她才知道,這幾天一直給自己送飯的是封家的管家,老鍾——鍾勇。
天很快就亮了,蘇染迷糊的睜開了眼睛,昨夜,實在太累,靠在一棵樹上便睡著了,她四處看看,入目的還是遮天蔽日的綠色植物。
陽光從縫隙裡面一點點的透射進來,讓蘇染能勉強的看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
子牧在她身邊睡著,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在她身邊昏迷著,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昨夜,蘇染簡單的給他頭部的傷口包紮了一下,現在,血卻從布條裡面滲了出來。
蘇染有些害怕的輕輕的拍了拍子牧的臉:「子牧,子牧?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啊?」
沒有反應,蘇染摸著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了她一跳,昨晚上很冷,島上的溫差很大,子牧又受了傷,大概是昨天晚上著涼的原因,他才會發這麼高的燒。
現在這個情況,不去醫院是不行的,自己身上的擦傷倒無所謂,關鍵是子牧,蘇染忍不住埋怨電視劇的劇組,子牧都已經失蹤了一天了,他們怎麼還沒有找到他們啊?
遮掩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蘇染想了想,乾脆將子牧扶起來,一點點的想要把他從這個不算很深的坑裡面拖出去。
一夜都沒有休息好,加上她自己也傷痕纍纍的,想要把比她高大很多的子牧從這裡拖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到現在蘇染才清楚的意識到,子牧確實已經長大成一個男人了,再也不是當初她在飯館裡面看到的那個絕望頹廢的樣子了。
拖著子牧走了不到一百米,蘇染已經累得兩眼昏花,連看到的植物都開始密密麻麻。
她都有些絕望了,這裡的林子很深,樹木長得也很茂密,遮天蔽日的,想要看到一個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蘇染忍不住喊了一聲:「銘遠!」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容銘遠的名字,好像叫他的名字就會給自己力氣一樣,她下意識的喊著,並不指望能有什麼人能夠回答她一聲。
人在最無助最無力的時候,往往都會想到最值得自己依靠和信賴的人,就像小孩子遇到危險,最先喊的肯定是媽媽一樣,很久以後,當蘇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叢林里喊容銘遠的名字,這件事情,原來,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容銘遠當成了自己最親最重的依賴了么?
「染染,你在哪?」
很意外的,蘇染竟然真的聽到了回答,這樣的林子里,聽到容銘遠的聲音,蘇染簡直都要以為是自己太虛弱而出現的幻覺了。
她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銘遠?」
「染染,告訴我你在哪?」
這次,她聽的真切,是真的,容銘遠的聲音。蘇染眼睛里募得煥發出了別樣的光彩,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再這樣的情況下,容銘遠都能找得到她。
「銘遠,我在這裡!我在這邊的一個坑裡面!」
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嘶吼著,希望容銘遠可以循著最近的一條路過來。
等了一會兒,有人分花拂葉而來,容銘遠穿著一件白襯衫,和一條休閑的黑色褲子,雖然他的衣服已經弄髒了,臉上也沾染著植物和泥土混合的顏色,但,此刻,在蘇染的眼睛里,容銘遠卻異乎尋常的帥氣,她甚至從來都沒看過容銘遠這麼帥過。
她自己也弄得十分狼狽,臉上的襯衫因為昨夜要給子牧包紮被撕得破爛不堪,褲子上也沾染著泥土的顏色,鞋子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面目了,最狼狽的是臉上的傷口,擦傷的側臉滲出滴滴的紅血絲,容銘遠眉頭深皺,小心翼翼的從那邊的坡上下去,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蘇染忽然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吸吸鼻子,撲到了容銘遠的身上,現在才毫無忌憚的哭了出來:「銘遠,我昨天晚上好害怕」
她一邊哭,一邊委屈的說著,抱著容銘遠的胳膊也收的緊緊的,容銘遠本來想說她幾句,這會兒,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抱著她,輕聲的哄著。
也許蘇染不知道,早在她還不知道的時間裡,對容銘遠,她就已經繳械投降,早就已經對他傾心而待,也只有在容銘遠面前,她才會像個小女孩一樣,小鳥依人,表現出自己最可愛的一面。
而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容銘遠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蘇染的肩膀上面,又將受傷的子牧背了起來,吩咐她:「你就跟在我身後,慢慢走,知道嗎?」
蘇染點了點頭。
有容銘遠在,自己好像永遠都不必那麼慌亂,只要跟在這個男人身後,好像再大的風雨都會被他悉數擋去,而自己完全不必擔心。
脫去了襯衫,容銘遠只穿了一個黑色的緊身背心,綠色植物親吻過他的胳膊,留下鮮紅的印子,蘇染忍不住想要脫下身上的衣服,容銘遠卻先開始出聲:「老實跟在我身後,其他的,不用你管。」
蘇染吐吐舌頭,他也沒有回頭,怎麼曉得自己要幹什麼呢?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要艱難,容銘遠心中始終有一股氣沒撒出來,他真是瘋了,現在的他究竟在做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背上的這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將蘇染從自己身邊帶走,而他還要救他?
容銘遠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的人生好像從遇到蘇染開始,就一直開始失控,他一向討厭有人影響他的思想,可是現在,卻甘之如飴。
愛情,也許真的可以讓人沉醉入迷。
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製片方派到山上來找子牧的人們,容銘遠將人交給了他們,拉著蘇染一步步的往下面走。
他拉著自己胳膊的力道很大,蘇染感覺到一陣吃痛,忍不住出聲:」銘遠,你握疼我了,你松一下啊。「
容銘遠轉過頭,卻沒有鬆手,他的眼睛亮若星辰,表情嚴肅,沉沉的看著她:「昨天晚上,你出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這個島上雖然沒有什麼野獸,但蟲子蛇什麼的東西還是有的,萬一她被咬傷了呢?
他不會告訴蘇染,昨天晚上,在山上穿梭著找她的時候,容銘遠的腦海里湧現出了各種各樣的不好的畫面。
蘇染吐吐舌頭,「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她像發誓一樣的跟他保證。
容銘遠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下次?還有下次?」
蘇染連忙舉手:「沒沒沒,沒下次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難得容銘遠沒有因為自己是來找子牧而吃醋,蘇染趕緊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你看你身上的傷口,趕緊下去處理一下吧。」
容銘遠嘆了口氣,跟著蘇染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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