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404章 緋紅的歌聲

南宮無情如此肯定是因為他們做過大量的實驗研究，只要被此類化血毒素入體，你的免疫系統再強悍也沒有用，它們會腐蝕內臟，而且其中的微量礦物元素只要存在於體內就會一直毒害身體，不死不休。

其中的道理羅麗絲也明白，她嘴角帶着不屑的笑容，步伐突變，看樣子竟像是要衝到高健身前，補下最後一擊！

南宮無情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他將槍口瞄準羅麗絲和崩壞人格中間的位置，如果羅麗絲不遵守約定，他不介意同時射殺他們兩個。

兩為異能者在為了高健的身體明爭暗鬥，熟不知Z市中心那一直此起彼伏的屍吼已經停止。

好像是有人下達了命令，強行讓他們閉上了嘴巴。

沒有猙獰嘈雜的屍吼，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歌聲，很不可思議的是，這聲音明明很縹緲，但卻能準確的傳入每一位倖存者的耳中。

「什麼人？」

「這個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歌聲是從市區中心傳出，由遠及近，速度非常的快，聽起來也越發的清晰。

「溫潤的深紅眼眸，艷色的裙擺搖曳。」

「幼嫩的臉頰浸染朱紅，被疼痛撕裂的雙足。」

「幻視支配的甜美，展開五指彈奏的旋律。」

「這是屠殺我的色彩，那又甜又深的猩紅。」

「好甜，好甜，好紅，好紅……」

迷幻的聲音好像被慾望拉扯不放的靈魂，迷失在陌生的都市，一片燈紅酒綠中掩藏着鮮血和夢幻，不想回家，好想殺人……

歌聲愈發清楚，不止人類倖存者能夠聽到，連同高健的屍群也肅穆而立，似乎沉醉其中。

「這歌聲好熟悉……」南宮無情皺着眉看向遠處，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還刻意壓低了槍口。

本來準備給予高健致命一擊的羅麗絲現在也停了下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在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蠻狂暴女的身上能出現這樣的表情非常難得。

「音色好像，該不會真的是她吧……」

「她？不可能，她是喪屍，怎麼可能會說出人類的語言！」南宮無情知道羅麗絲口中的她是誰，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都經歷過那場喪屍的暴亂，也就是在那場恥辱的戰鬥中，人類被迫向喪屍低頭，放棄了在市區所有的實驗室，退到城市外圍。

「我不會聽錯的，應該就是她。」羅麗絲獸化后的頭髮猶如雄獅般驕傲蓬鬆，但這一刻表現的卻更像一隻小花貓。

南宮無情喉結抖動：「如果真是她，恐怕我們就要馬上離開這裏了。」

他對着羅麗絲用上了我們這樣的辭彙，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能讓白玫瑰和暗鴉聯手抵抗還會心生畏懼呢？

歌聲慢慢停止，但悠揚的尾音還飄蕩在城市的上空，崩壞人格躺在地上，他要抓緊時間修復自己的傷勢。不過南宮無情的子彈太過歹毒，上面的毒藥無視免疫系統，想要徹底恢復並不容易。

屍群漸漸分開了一條道路，沒有高健的命令，這些喪屍自動分開，好像他們並沒有被暴食意志支配，而是在一瞬間臣服於其他意志。

龐大的屍群分成兩半，那條讓開的通道直接通向高健所在的位置。

左右無人，天空陰沉。

壓低的雲層似乎要毀滅這個世界。

「她來了……」

那是一種奇妙的狀態，彷彿是沉睡千年的吸血鬼終於品嘗到甘醇的鮮血，那種醉人的感覺要遠遠超過世界上的任何一種美酒。

「不會，真的是她吧……」

帶着最後一絲僥倖，羅麗絲和南宮無情不計前嫌聯合在一起，他們好像是最值得信任的同伴，堅定的站在同一條陣線當中。

倒地的崩壞人格已經進入重傷垂死的狀態，胸膛骨骼盡斷，肺和心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更嚴重的是，他的肚子被攪了一個大洞，血無止境的流着。

崩壞人格被重創，意識漸漸模糊，他在沉入意識深淵的最後一刻，用柳樹的生機催動腦力，將主人格意識喚醒。

高健在蘇醒的瞬間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出一身冷汗，雖然每次崩壞人格接管身體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但這一次未免有些太誇張了一點。

生命在一點點流逝，高健想要叫喊，可是他一張開嘴，就不斷有鮮血湧出：「我的天，那個瘋子都用我的身體做了什麼事情？」

比較幸運的是，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高健的生死，他有充足的時間來穩定傷勢，如果他穩定住的話。

勉強睜開雙眼，高健首先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羅麗絲和南宮無情，只是運轉腦力稍微感知一下就能確定，自己身上的傷勢一定來自於那兩個人。

「我怎麼一下子就招惹到了這個恐怖的敵人，還一次就來兩個？」心中苦笑，高健並不知道崩壞人格大殺四方的情景，他只是看到了最終的結局：崩壞人格剛剛突破到階段三巔峰，就和兩位馬上要踏入階段四的人類異能者戰鬥，這要是能打過那才是有鬼呢！

高健如此想着，但忽然又覺的氣氛有些不對，那兩位人類異能者並沒有給予自己最後一擊，他們現在的樣子好像是在害怕？

「這是在幹什麼？貓捉老師，臨死前對我的戲弄嗎？」他側着頭身體受傷嚴重一動都不能動，此時只能勉強用眼睛的餘光看着對方：「他們好像真的是在害怕，但我已經重傷垂死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高健確定羅麗絲和南宮無情的眼神就是看着自己所在的這個方向，他們眼神驚鴻，神情緊張，這一切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可是他們到底在害怕我什麼？」勉強挪動腦袋，高健將頭轉向另一邊。

「咦？」

視線中果然多出不一樣的東西，就站在高健身邊，鏤空的紅色長裙隱約露出女人的小腿，白皙、協調，健康而有力。

「一個女人？」順着裙擺向上看去，那是比羅麗絲還要爆炸的魔鬼身材。

「裙子，有點長了……」重傷的身體限制了他的行動，脖子已經不能再繼續扭轉，高健的視線並不能看到女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