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鬼轎和鬼車

74.第74章 鬼轎和鬼車

眼睜睜地看着兩隊人馬包抄過來,他們威風凜凜地步步緊逼,我們只能如臨大敵地嚴陣以待,眼瞅著一場血腥廝殺不可避免,我抬頭才發現,大殿的屋頂橫著幾根木頭,那是為了加固屋頂使用的,我靈機一動,對其餘三個人說,把後背的的繩索射到屋頂橫木上,萬一我們寡不敵眾,就順着繩索攀上去而避其鋒芒,這幫人雖然兇猛,但畢竟是一群群龍無首的活死人,靈活能力自然不如我們。

大家紛紛取下後背的弓弩,搭上繩索,只聽先後傳來弩箭射進木頭的聲響,我試着拽拉了一下繩子的承重,然後將繩索的一頭纏到左手腕上。屋頂離地面的距離最多十米,這是個安全距離,即使人從空中不慎落下來也不至於摔死。

為了先試探敵人的實力,我提刀衝到前面,一個騎兵勒馬狂奔過來,橫手削過一把鋒利的馬刀,刀刃寒光一閃就掃向我的脖子。馬刀不但鋒利而且輕薄,等眼睛看見敵人刀鋒的時候,躲閃都來不及。我的大刀力量和重量擺在這,我倒不是很擔心,用刀尖戳向騎手的刀柄,嘡啷一聲響,緊接着火星四射,一個人影斜著馬背歪了過去。活死人畢竟沉睡了上千年,一覺醒來卻幾乎忘了殺敵對陣的巧妙,他被我大刀劇烈撞擊后,身子一下子發生傾斜,對於這樣的機會,我怎肯放過,右手往上使勁,大刀便從下往上猛地提起來,厚重的刀背穩穩地擊在他的太陽穴上。

數十斤的刀背砸到腦門,哪怕是個活死人也承受不起,空中散開一朵血花,騎手瞬間從馬背摔落而亡。馬匹腦袋也出了問題,竟然直直地撞在牆壁上,也是腦漿迸裂而一命嗚呼。

我舉著大刀站在原地發愣,這匹馬難道是個瞎子?

我們隨即恍然大悟,騎手的攻擊路線是死的,看着從不同的角度殺過來,其實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明底細就上來跟他們廝殺得不償失。既然敵人攻擊目標是死的,我們不一定非要殺死馬背上的騎手,只要想方設法躲過他們的凌厲一擊,敵人就必死無疑,因為他們只知進攻不知後退。

敵人留下如此致命的疏漏,我們頓時精神大振,只要巧妙躲避,騎兵根本不堪一擊。

耳朵傳來一陣馬蹄聲,前面五騎人馬合圍而來,五柄亮錚錚的馬刀架在空中,從上而下組成一張「天羅地網」,密不透風的刀鋒將我們捆在其中。

我的心一寒,看來還是小瞧了這幫活死人,想從容對付這幾個騎手並不是想像中那般容易,如果任憑他們的腰刀當頭揮落,我們的四顆腦袋也就搬家了。

上面是刀,中路是人,下面是馬匹,上中下都被封死了,我們想逃命都跑不出去。

我心想,騎手坐在馬背上對我們威脅很大,但下面的防守相對薄弱一些。於是我當頭厲喝說,同志們趕緊蹲下身子,砍它們的馬腿!

生死一瞬間,情形不容他們再去思考,哪怕多一秒鐘的遲疑,敵人的腰刀就會像砍白菜一樣砍斷我們的首級。也虧我喊得及時,因為頭頂已經是明晃晃的刀刃了。

馬聲嘶鳴,覺得頭頂猶如泰山壓頂,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衝過來的馬都被我們砍斷了前腿,騎手猝不及防地一頭栽下來,手中的馬刀失去平衡,竟然相互扎進對方的身體,馬匹掀起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穿體而過的馬刀生生地把屍體肢解,漫天殘肢斷臂,像雨點般落下來。

我們僵硬地趴在地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安全,那些明晃晃的馬刀橫七豎八地飛舞,只要一把不長眼睛地扎過來,我們都不會全身而退。

頭頂一片慘烈,等我們戰戰兢兢地站起來的時候,這幫騎手都變成了一堆人肉垃圾,偌大的大殿地面散落着人體部件。

這幫騎手很可惡,根本就不給我們任何喘息的機會,前五個人剛剛慘死,又有一幫人繼續發起衝鋒。

剩餘的兩三個騎手形成「弧形」,兜刀衝擊過來,長長的腰刀拖地,刺啦起滿地火星子,鋒利的刀鋒直直地沖向我們,三把馬刀組成自下而上的攻勢,這會再要是趴在地上躲避可是找死,前後左右的出路都被封死,留給我們留了條空中之路,除非長著翅膀,否則很難逃離這個「漩渦」。

設計刀陣的人可謂厲害至極,別看三三兩兩的少數人馬,一旦形成陣勢,威力非同小可,刀鋒所指,幾乎不留死角。

我儼然一個將軍,急中生智地說道,攀繩索!爬到屋頂尋找生路。

生死攸關,大家已經習慣了我的命令,一聲令下,四個人像猴子般迅速爬了上去,也說不上我棋高一招,反正就是稀里糊塗地找到了正確的路。

三個騎手滿臉僵硬,我甚至懷疑他們的眼珠子都是個擺設,根本看不到我們的一舉一動,即使我們突然消失,他們的攻擊方向和命令都不會改變,像是電腦預先設定的程序一樣,似乎活着只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

但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個任務是何許人下達的,能讓一批活死人起死回生,這個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大殿的牆壁都是巨石壘砌,人和馬由於巨大的衝擊力,活活得被摔成爛柿子。馬匹體格巨大,大肚子都被摔裂了,黑色的五臟六腑從破裂的肚皮里淌出來,弄得滿地都是污垢。我們緊緊抓住繩索,腿肚子情不自禁地顫抖,死傷之慘烈已經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而我們還活着,很多時候是一種僥倖。

幸好我們幾個沒有人暈血或者患有恐高症什麼的,這個時候掉下去即使不摔死,但一頭扎進一堆爛腸肚中,噁心不死,也能嗆死。

為了緩解眼睛的恐慌,我們試着抬頭望向屋頂,努力閉住呼吸,這下面的氣味確實難聞至極。感覺稍微好點了,我才低頭看向下面,這一看不要緊,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明朝的步兵活死人圍在我們的下面,除非我們一直這麼吊著,只要落下去,一定會被亂刀砍死。於少數騎兵不同,他們的眼睛不僅能看到東西,還能分辨我們的動向,而這一點也正是我擔心的。

十多個人幾乎一個模子,都扯著脖子仰面望着我們,面無表情,手中兵器直直地對着空中。這個時候我只能祈禱其他三位千萬別掉下去,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是這個願望不太現實,腦袋上面頂着大片屋頂,除了繩索我們沒有任何的附着力,半空吊著雖然暫時安全,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幾乎耗費掉了所有的力氣,沉重的身子不斷地下滑,李佳珠還好點,她體格輕盈,不像我們三個大男人,隨便一個體重都超過了一百三十斤。

我的手被繩索勒得發紫,耷拉繩子上的田教授和田才比我還慘,手被繩索勒得出血,順着繩子緩緩地淌落地上,血液的腥味刺激著活死人,他們紛紛用舌頭舔著嘴角,恨不得將我們生吃活吞。

鑽心的疼痛迫使田教授和田才無法忍受,順着繩子步步下垂,甚至離地面只有五六米的距離,一個士兵的長矛就差點戳傷田教授的腳面。

有時候我挺佩服老教授的,人老腦袋卻不笨,他將半個脖子用繩索纏起來,將落下的雙腳翹起來,佝僂著身子用雙手抓住腳面,這可是個高難度動作,我都懷疑他練過軟骨功或者學過雜耍。他的眼睛正好面對我,我有點不太正經說,田教授你不僅學問高深,這身上功夫也是高深莫測。

誰知田教授眼睛一瞪說,高深個屁。你沒看見我半個屁股還在下面嗎?我就琢磨著屁股肉糙皮厚,萬一被扎個窟窿,還能再長上——你再不想辦法,我老爺子做鬼都不饒你。

田才一看老爹使出「鎖骨功」,也想來個葫蘆畫瓢,但折騰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只能不斷地晃悠雙腳來吸引舉著長矛士兵的注意力,如此一來他自己更是岌岌可危了,一邊要轉移敵人的注意力,一邊還要分出精力抓牢繩索,一心二用,他的臉色一陣煞白,來來回回折騰幾次,已經力不從心了。

我們都很擔心田才,繼續打鞦韆,他就會先落下去。

我瞥眼看見屋頂下面還留着一鼎花轎和一輛馬車,我心想,裏面的人為什麼不出來呢?難道活死人對我們的仇恨跟裏面的主人有直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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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烏之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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