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南山有雪白了頭(終章)

第058章:南山有雪白了頭(終章)

阿贊楊在唐果兒的脖子上捏了一下,就好像在山上捏那老公豬的脖子一樣,然後下一刻,唐果兒的屍體竟然站了起來。

那兩名警察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眼睜睜看着唐果兒從冷藏櫃里下來。

她動了下身軀,全身噼里啪啦作響。而且她被冰凍的身軀,此刻正在快速解凍。

肉眼可見,她身上已經冒出了水珠,那是身軀里的凍氣所化。

身軀很漂亮,一絲不掛的,可我卻一點也沒心思看,畢竟對方是屍體,她將蓋着她的那塊白布裹上,將全身裹住。

鷺島大學的後山公園,當唐果兒帶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有對戀人坐在樹下的長椅上,背對着我們。

「人呢?」隊長問向唐果兒。

因為我們看向四周,除了背對我們的那對男女,我們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唐果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對男女的背影,而後抬起右手指向了那個男的,說道:「就是他。」

我們全部看向了那個男的。阿贊楊也凝重的看向了那個男人,他坐在輪椅之上,兩條腿上還的傷還沒好。

那女的好像聽到背後有聲音,突然轉頭看向我們。

一見到那女人的臉,我猛然嚇了一跳,差點喊了出來,那女的竟然是葉北!

「葉北,怎麼是你?」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白狼,你們這是幹嘛…」葉北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

再然後,那個男的也轉過頭來。臉上帶着冷冷的笑容問道:「葉北,他們是誰?」

「我同學!」葉北小聲的說道。

「你…」我的聲音有些抖了,葉北怎麼會跟這個人在一起,難道她沒發現異樣嗎?我又不敢直接提醒,萬一這男的惱羞成怒,對葉北下手,那該怎麼辦?

「怎麼啦?白狼?」葉北發覺氣氛有些不對。疑惑的看看我們,又看看她身邊的男的。

「你不是跟我說大學期間都不談戀愛的嗎?怎麼?」我看向旁邊的男的,有所指的說道。

「我沒有談戀愛,這是大三的學長,他是在追求我,可我卻沒有答應他。」葉北小聲的說道,不過卻有些心虛。

「葉北。咱們的事,你何必跟他解釋,他是誰呀?」那男的面無表情的問道。

「葉北,你過來,阿靜有話讓我轉告你。」我無奈,只能以這種借口騙她。只要她離開了這個人的身邊,那問題就不大了。

「哦,好,阿靜醒了嗎?」葉北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目視着那個男的,他竟然任由葉北朝着我走來,沒有要阻攔葉北的意思。

葉北每朝我走近一步,我的心就更激烈的跳動一分,直到葉北走到我的身邊,我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過來了。

她小聲的問道:「阿靜讓你告訴我什麼?」

我附耳她說道:「阿靜讓我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個男人非常危險,讓你離開他。」

她看了我一眼,而後附耳我說道:「難道阿靜沒有告訴你,我比那個男的更危險嗎?」

「什麼?」我猛吃一驚,正欲後退。

我發覺我的脖子已經被她單手掐住,她的手如鐵鉗子,一把將我提了起來,我大駭,被其抓個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在一下,並且一聲慘嚎出來,全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土節土扛。

「別動,放開他。」那兩警察瞬間拔出了槍,指著葉北,大聲呵斥道。

「葉北,你幹嘛?」我咬着牙齒,抵抗著葉北那鐵鉗般的手掌,我很難想像,如此纖細的手,哪來這麼大的力道。

「葉北?」她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聽不出來我的聲音嗎?」

我嚇了一跳,定睛看着她那張俊美的臉龐,卻始終看不出來,只是她那堅定有殺傷力的眼神卻似曾相識,我問道:「你是誰?」

「真把我忘啦?」葉北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說話的同時,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腮邊一摸,半張臉皮就被撕了下來,我嚇了一跳。

當她徹底撕下臉皮之時,我傻眼了,這個女人我認識,雖然只見過一面,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就是驢頭狼調查團中兩姐妹中的妹妹葉秋,我怎麼就那麼笨,怎麼就沒想起來呢?葉北,葉秋!

「葉秋!」我咬着牙齒說道:「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們村子?」

「無怨無仇?你殺了團長和大山,那是我男人和我姐夫,後面又殺了我姐姐葉夏,她化成黑貓,你卻把她咬死了,這叫無怨無仇嗎?」她惡狠狠的看着我。

就在這時,唐果兒的屍體慢慢轉身,她惡狠狠的看着我,而後也同樣撕開了臉皮,露出了葉夏的那張臉。

竟然是葉夏!一切都是騙局!

「別動!」那兩警察大聲的呵斥道,顯然被嚇到了。

葉夏的屍體也朝着我慢慢的走了過來,她蹲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問道:「那天晚上,你把我咬死了,是不是很過癮?」

「那是你要害我在先,我只是正當防衛!」我努力掙扎,並且準備伸手摸口袋裏的道符。

嗖的一聲,葉夏眼疾手快,一把就將我的手按在地上,我的動作被她發現了。

「放開他。」阿贊楊大聲的喊道。

「你閉嘴,你這個叛徒!」大三的那個學長突然開口罵道,指著輪椅上的阿贊楊罵道。

我吃了一驚,他竟然罵阿贊楊是叛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解的看着阿贊楊。

那男的譏笑一聲說道:「小夥子,你還不知道吧?你老丈人原來跟我們是一夥的,最後卻倒戈相向,護起你這寶貝女婿來了。」

我皺眉看着阿贊楊,阿贊楊臉色蒼白,卻一聲不吭。

「有三個降頭師,被他用鬼王弄死了一個,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就是他。」那男的繼續說道。

「你住口。」阿贊楊氣得直哆嗦。

「楊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凝神看向阿贊楊,他也定睛看着我。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阿靜沒在這裏,我就跟你坦白,也希望你能原諒我,不錯,我曾經也是骨教的護法之一,只是當我知道阿靜認定你之時,我就改變主意了,我本想讓阿靜跟你分開,可她死活不肯,我也沒辦法,所以就只能順着她,她既然選擇了你,我就沒有再害你的可能,所以我跟他撇清了關係,離開了骨教。」

「阿靜知道這些嗎?」我有些接受不了,眼眶都紅了,我看着阿贊楊說道。

阿贊楊搖了搖頭:「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我不想讓她知道,她的阿爸曾經是壞人,雖然我現在已經改好了。」

「你改得了嗎?」那男的說道:「巫山村的所有豬都是你下的黑寡婦。」

「那我也沒害人。」阿贊楊狡辯道。

「是嗎?那我問你,我讓大山他們四人去下石頭降的事,你敢說沒經過你的允許嗎?你還特地讓阿靜叫走他們一家去農場,躲過了一劫,甚至在後面還告訴他們解石頭降的辦法!還有,我們對他父親下迷魂降,讓他父親看到有三座橋,以及後面的撞死那小女孩的降頭,你會不知道嗎?」

那男的話出口,阿贊楊徹底沒聲了。

「楊叔叔,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咬牙切齒的問道。

「他們以阿靜為脅迫,讓我只能保護你,但是不包括你的家人。」阿贊楊的臉扭曲在了一起。

阿贊楊在我心裏的形象一落千丈,從親人的形象一下子變成了仇人,甚至我現在都開始在心裏排斥他的女兒了。

我咬着牙根問道:「能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們巫山村嗎?」

「因為立場不一樣,你們是狼,我們是巫,在大巫山之上,數百年來,狼和巫一直在爭奪大巫山的掌控權,在大巫山上藏着一個秘密,或者是一個通道,或許是一座陵墓,由狼群和馴狼人守護,而你爺爺他們便是馴狼人,他們其實沒有失蹤,他們上山,只因大巫山告急,被我們的巫師攻擊,所以白狼王便叼走了你哥哥,以此為借口,你爺爺帶着其他人上大巫山守衛狼族,就再也沒下山過。」阿贊楊嘆了口氣說道。

我震驚無比,原來大巫山藏着這樣的秘密。

「葉秋,葉夏,放了他,我們和他的哥哥達成了協議,我們只要對付阿贊楊,與他們狼族和解了。」那男的指着我說道。

「我不!」葉秋歇斯底里的吼道:「他哥哥派人殺了團長和大山,他又殺了我姐姐,我一定要弄死他,為他們三人報仇。」

「放了他。」那男的再次說道。

「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您的,我會殺了他,然後在您的面前自殺謝罪。」葉秋滿臉決絕的說道。

說話同時,她如鐵鉗子一般的手已經朝着我的脖子捏了下去,我的喉嚨一疼,而後又是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嗷!突然一頭白狼從我的影子裏竄了出來,一把撲向了葉秋。

白狼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朝着葉秋的脖子咬了下去,咔嚓一聲脆響。

「妹妹。」葉夏歇斯底里的吼道,甚至撲過去廝打着白狼。

白狼不管不顧,死咬着不放,直到葉秋沒有了動靜,它才反口,一口咬向了葉夏。

幾乎同樣的結局,葉夏的脖子也被白狼給咬斷了。

那男的眼看着兩姐妹被白狼咬死,卻無動於衷,只是搖了搖頭說道:「自作孽不可活,跟你們說了,不能動他,你們非得找死。」

他轉頭看向阿贊楊,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個叛徒,你是自己動手呢,還是我動手?」

「不許動。」警察用槍指著那個男人。

只見那男的摸了摸腰牌,一陣陰風吹向了兩名警察,兩人打了個寒顫,然後就傻了,獃獃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知道,他們被眼前的這男人養的鬼給附體控制了身軀。

「不要傷害他們,我自己動手。」阿贊楊橫了他一眼說道:「你的敵人是我,不是我的女兒,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不要。」我大聲的吼道:「楊叔叔不要!」

阿贊楊笑着轉頭看向我說道:「白狼,反正我是個殘廢,與其留着拖累你們,還不如現在有個了結,你要好好照顧阿靜,剛才他的承諾,你也聽到了,如果他反悔,讓你哥哥給我報仇。」

那男的臉色青白不定,顯然怕了我哥哥。

「不要!白狼,上,咬死他。」我對着那白狼吼道。

可那白狼看着我,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的,你哥哥跟他直接有協議,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仇,我們不能插手的。」

「上啊,咬死他。」我氣得直哆嗦。

撲哧一聲!

我循聲望去,一把匕首插向了阿贊楊的心臟位置,阿贊楊雙手反握著匕首的把柄,他瞪着那降頭師說道:「記住你的承諾,不準動我的女兒。」

說完這句,阿贊楊的腦袋垂了下去。

「不!」我長吼一聲。

噗!一口鮮血噴吐出來,整個人癱在地上,雖然意識無比的清醒,可卻沒了力氣。

「阿爸!」不遠處傳來了阿靜歇斯底里的吼叫,我轉頭看去,阿靜捧著骨灰盒朝着阿贊楊沖了過去。

阿贊楊解開了她被奪走的白頭髮,阿靜醒了,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來這裏。

「阿爸!」她歇斯底里的喊著阿贊楊,可阿贊楊卻癱軟在輪椅之上。

阿靜瞪着血紅的雙眼,看着那個降頭師,又轉頭看向了我,看向了那頭白狼,她哭着說道:「白狼,你為什麼不救我阿爸?」

「我救不了,阿靜,我救不了,白狼不聽我的,不聽我的。」我氣息微弱的說道。

「白狼,你讓我好希望。」說完這話,阿靜低頭看向了手裏的骨灰盒。

我猛然一怔,掙扎著說道:「阿靜,你別亂來!」

「鬼王,鬼王,我將我的靈魂獻祭給你,我將永遠成為你的奴隸,請你幫我殺了眼前的這個人,替我阿爸保持。」

說完之後,那個降頭師掉頭就跑。

啊!可是剛沒跑出去兩步,他便慘嚎一聲,仰天噴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四腳朝天。

啪啪啪!這個降頭師腰間的那些陰牌全部炸開了,裏面的那些鬼靈肯定也被鬼王幹掉了。

再然後,我見阿靜倒了下去,而她的頭正好靠在骨灰盒之上。

「阿靜!」喊出阿靜的名字之後,我整個人也便失去了知覺,腦袋裏空白一片。

我醒來之後,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我回到了南山之上,聽說我爸媽將我送到我師傅這裏來療養。

我身體的傷好了,可我的心傷卻沒好,我跟師傅說我不上學了,要一心跟師傅學道。

師傅和我爸媽都同意了,因為師傅告訴我爸媽,等我學成之後,一樣可以娶妻生子的。

何況我哥哥回來了,貌似影子懷上了我哥哥的骨肉,我爸媽樂得合不攏嘴。

只是我心裏滿滿的都是阿靜,我怎麼可能會跟別的人娶妻生子呢。

那一年的冬天,從未下過雪的南山,竟然下雪了。

南山有雪白了頭!

白了我的頭,還有阿靜的墳頭。

墳里葬了阿靜的身,還有我的心。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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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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