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第469章 怎樣的代價

看到我們來了，山靈呵呵的笑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收住了笑聲，詫異的問：

「丫頭，你過的不好么？」

「大叔，沒有啊。」

「騙人，大叔明明感覺到你的心情很沉重。」

我是來向他求助的，自然不會隱瞞什麼，「那是因為我愛的人遇上了麻煩，他現在失去了感情和記憶。」

山靈的神識在冥嵐身上掃了一遍，「這可憐的孩子，當年還是小不點的時候就遭遇不幸。這是第二次了。不過，丫頭，不用擔心，任何困難都會過去。我看的出你很堅強。」

我苦笑：「固執也是堅強的一種吧。」

「你這孩子，能夠苦中作樂，也是一種勇氣。說吧，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謝謝您，大叔，我沒有親人，從來就沒有感受過父母的關愛，是大叔您給了我這份關愛。我不知道要怎麼感激您。」

「別說見外的話，我能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只是山靈，儘管活過了無盡歲月，卻也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能有一個善良的孩子願意和我親近，我也很開心。」

罰天趴在地上，小手輕輕拍着地面，「我聽到爺爺的心跳啦。」

山靈呵呵的笑起來，「小東西，你越來越強大了，將來肯定比你爸爸還要厲害。你爸爸像這麼大的時候，就知道一聲不吭的望天。」

小傢伙高興的滿地打滾，如果冥嵐沒有失去記憶和感情，此刻看到這一切會不會開心的笑起來。

我轉頭看向一直安靜如空氣的冥嵐，他的眼睛始終跟着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他什麼都有想。

「大叔，您聽說過莫高峰么？」

「莫高峰？」山靈沉默了許久，「我聽過。」

我一喜：「您知道莫高峰在什麼地方么？」

「這個……據我所知，它無處不在，也可以不在任何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好玄的樣子。

「大叔，我不懂，為什麼說它無處不在，又不在任何地方？」

「因為它只存在人的記憶力，你想它在哪裏，它就在哪裏，想要它出現的人，必須付出……」

山靈停下，我等了很久，他也沒有再開口。

「大叔，付出什麼，我要它出現，需要付出什麼？」

「你一定要知道么？」

「是的，我必須知道它在哪裏，我必須找到它，我需要往生草。」

「往生草？」山靈再次陷入沉思。

我急的冒出汗來，卻又不好意思急催。山靈沉默了很久，幽幽的嘆口氣，「往生草修復失去的感情，這只是傳言啊，未必可信。」

這句話讓我的心沉了一沉，只是傳言么，也許壓根沒有那樣的作用，那我該怎麼辦，還有什麼能讓冥嵐恢復如初呢。

「是真是假，我都要試試，不試就不知道行不行。」

山靈再嘆氣：「其實有些東西失去便失去了，再去求回，付出太多，未必得到，不值得啊。」

「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放棄。他是我最在意的人，是我今生都不會放棄的人。我要他好起來，我不要看着他這般。

沒有感情沒有記憶的他，像個木頭人，對於他來說生活了無生趣，活的毫無意義。這對他太殘忍了。他的生活應該是豐富多彩，充滿歡樂的，而不是這樣死灰一片。只要他能好起來，我什麼都不在乎。大叔，告訴我，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去嘗試。」

「你呀，果然是固執的可以。為了渺茫的希望，也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么？」

什麼意思，難道要莫高峰出現，需要用我的生命做祭奠。

「大叔，你是說只有用生命獻祭，它才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沒錯，莫高峰之所以連仙神都不能攀登，是因為每個要上去的人，都會將生命留在山上。它是一座嗜血山峰，不見血，它就不會現形。它會吸走你的精魄，讓你永遠成為它的一部分。在我看來，它是一座魔山。遠離它才是明智的選擇。」

一座魔山，我要想上去，就必須放棄自己的生命。呵呵，真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失去生命，再也看不見冥嵐，再也不能撫摸兒子。真是殘忍啊。為什麼這個世界存在這麼多殘忍？為什麼要讓我面臨這麼痛苦的選擇？

我還要上莫高峰么？我自問。目光追着在草地上翻滾的兒子，再也不能見他了么。再看向表情一沉不變的冥嵐，要和他永別了么。

「等於是一命換一命，何苦呢。他現在雖然失去了感情和記憶，但生命還在。而你要喚醒他的記憶和感情，卻要用永遠消失做代價。當他恢復，發現你為他死去，你覺得他會開心么？」

他會開心么？他不會開心，但他可以將我忘記。

「寶寶過來，到媽咪身邊來。」

小傢伙翻身爬起來，飛奔入我懷中。

「媽咪，我們住在這裏好不好。」

「寶寶，如果媽咪不在你身邊了，你和爸爸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媽咪要去哪裏？」

「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不帶寶寶？」

「不帶。只能媽咪一個人去。」

「為什麼？」

「因為……因為那個地方不歡迎男生。」

小傢伙失望的嘟起嘴巴：「那寶寶變成女生，好不好？」

「不好，變的是假的，那地方不要冒牌貨闖入。」

小傢伙很不高興的哼了聲：「什麼破地方，居然不歡迎寶寶，寶寶這麼可愛，不歡迎是它的損失。」

「是啊，是它的損失。寶寶，媽咪不在的時候，你來照顧爸爸好不好？」

「好啊，寶寶很聰明，寶寶可以的。」

「那就好，媽咪就放心了。」

小傢伙歪著頭看我，「媽咪，為什麼你的眼中有那麼多悲傷？」

我還是掩飾的不夠高明，連小傢伙都看出來了么，我強笑：「沒有了，寶寶看錯了。」

「才不是呢，寶寶看的很清楚，媽咪很傷心，為什麼？媽咪，你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吧？」

「寶寶你想多了，媽咪捨不得你們，怎麼可能不回來。」

「媽咪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知道啊，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時間。」

小傢伙蹙起小眉頭，頗為老成的說：「媽咪，你發誓，不騙人。如果媽咪騙寶寶，寶寶就再也不理媽咪了。」

「好，媽咪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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