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才剛在心裏哀號完的紀黎悠,一聽到他沒心沒肝的要她再去割兩簍牧草,一把火瞬間湧上心頭。

「向朗!你小人,故意虐待我!」

每天他總能找到很多工作讓她做,她強烈的懷疑,他入睡前都在想着如何讓她明天有做不完的事。

「我有嗎?」

多少顧慮到她不是牧場的正式員工,他派給她的工作是一般工人的三分之一,對她,他自認十分寬容。

「有!我的手快斷了,很痛、很痛。」她攤開白嫩的小手,控訴他的殘忍。

為了不讓他看輕自己,為了爺爺,為了她的蛋糕店,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會撐過這一個月。

不過這淡漠的傢伙,沒良心的惡魔,因為她不吭聲、不抗議,所以變本加厲的虐待她。

剎那間,一股說不出口的委屈油然而生。

「你真的這麼想把我逼走?真的這麼不想和法堤合作?」

她雙眼泛紅,有幾度以為他可能打定主意不與法堤合作……因為那失控的一夜情!

向朗神情錯愕的看着她飽受折磨的手心,不但紅腫,還有幾處磨出了水泡,心口驀地一緊。

因為她刻苦耐勞,乖巧得像阿信,所以他忘了她是女孩子,忘了她是法堤總裁捧在掌心的寶貝孫女……

「我……沒這麼想過。」

「我開始懷疑,會不會我做滿一個月,你給我的答案還是NO?」

聽着她的質疑,向朗大為光火。

在她的眼裏,他向朗居然是這麼不講信用的人?

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是對他的指控。

他的臉色驀地一沉,無名火瞬間涌了上來。

「你現在是在跟我撒嬌嗎?不要忘了我們之間對那一夜的協定。」他沉冷的強調,「如果你不滿意,隨時可以走人。」

不敢相信他又拿那一夜當話題,紀黎悠強忍住的眼淚因為他嚴厲的言詞,不爭氣的滑落臉頰。

「向朗,你……你混蛋!」

她憤怒不已的把手中的水桶擲向他,轉身跑開。

向朗利落的閃過水桶,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對待他。

該死的是,他一點也不氣她拿水桶砸他,反而因為看見她流下眼淚,一顆心煩亂又懊悔。

拿那一夜來說嘴的行為,實在有夠機車,話一說出口,他便後悔了。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在牧場打工的這段期間用了多少心思?

她用她的雙眼去看、去學習,用雙手確切的完成他交代的工作,表現出來的態度從來都不馬虎,他全都看在眼底。

她的堅持早已讓他作了決定,他會與法堤合作。

一直沒把決定告訴她的原因是,他怕說出口后,她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牧場,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她的眼淚勾挑起壓抑的情緒,讓他莫名的發慌。

他喜歡有她在身邊相伴的日子,不希望她走!

【第六章】

早上和紀黎悠吵過架后,向朗始終忐忑不安。

直到看見她沒有開車離開,他暗暗的鬆了口氣,索性當作放她一天假,任由她找個地方宣洩怨憤。

中午,經營甜滋滋果園的另一個好友莫剛勁,將附屬牧場的奶工坊需要的新鮮蘋果送來。

留好友一起吃過午餐后,他收到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這是由好友的女人轉交的。

因為生氣,他沒心情去管兩個女人是怎麼認識的,直接去找紀黎悠。

早上他們才吵過架,她送他巧克力的目的是什麼?

向朗邊走邊思索,很直接的轉到「性」上頭。

兩人失控的那一夜,她吃了巧克力。

自此,一看到巧克力,他很直覺的就想到那一晚。

所以……這是她的性暗示?

是她和他吵過架后,怕被他趕走,心生後悔,所做的犧牲嗎?

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想揪出紀黎悠問個清楚的心情讓他的腳步更加急切。

在牧場里繞了將近半個小時,他終於在羊舍后的長廊上發現她的身影,她身邊有一隻行李袋。

牢舍四周環繞着蓊鬱的林木,因為地勢較高,可以直接跳望遠山,是他沉思、放鬆心情的專屬空間。

他不知道紀黎悠為什麼會跑來這裏,不過見到她的瞬間,他想衝上前去問她,到底在想什麼?

沒想到他才邁開腳步,卻因為聽到她和棉花糖的對話而頓住。

「你說,向朗那傢伙是不是超機車?」

「咩……」

也不知道黑綿羊行沒有聽懂,得到回應,紀黎悠大感安慰的把順手拔來的新鮮牧草遞到它的嘴邊。

黑綿羊很捧場,大口咀嚼鮮甜的牧車,樂得咩咩叫。

「你也這麼認為,對吧?長得帥有什麼用?壞心腸、超無情、說話毒,遇上那個惡魔,我超可憐的……」

向朗靜靜的聽她說話,兩道濃眉挑得更高。

他不知道,原來在她的心中,他是個惡魔。

讓他啼笑皆非的是,無處訴苦的她居然跟一隻羊告他的狀。

「唉,棉花糖,真羨慕你,你超好命,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左晃晃、右晃晃,吃飽睡、睡飽吃……」

「咩咩咩……」敏銳的聞到主人身上的氣味,黑綿羊不再理會美女的抱怨與餵食,直奔到主人的身邊。

「喂……」

看見它突然跑開,紀黎悠起身想追,卻因為蹲得太久,頭暈目眩,腳麻得站不穩。

向朗瞧見她那模樣,趕緊伸出手,穩住她的身子。

「你還好吧?」

沒想到他會出現,她嚇得瞪大眼,「你……你怎麼在這裏?」

垂眸看着她驚慌失措的小臉,他露出微笑,忍不住調侃道:「這麼緊張做什麼?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讓我知道?」

「哪……哪有?」紀黎悠勉強壓抑心虛的感覺,「你……還沒打開我送你的禮物?」

和他大吵一架后,她氣呼呼的回到閣樓房間,拖出行李袋,決定走人。

沒想到因為她過度用力,行李袋掉出一樣東西。

整人巧克力!

她微微愣住,隨即露出狡點的笑容,興奮得雙眼發亮。

這巧克力是她回台灣前,室友給她的小惡作刷。

做得維妙維肖的假巧克力上灑著細雪一般的可可粉,乍看之下,絕對分辨不出真假。

因為做得實在太像真的,所以她當時傻傻的被騙。

之後她便把它和酒味巧克力放在一起,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哼!向朗這惡魔真是可惡,在離開牧場之前,她不整他一次,發泄心頭之恨,咽不下這口氣。

「打開了。」向朗點了下頭。

他當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壞主意,只是天生不愛吃巧克力,所以收到后,直接把去掉精美包裝紙的素色小盒放在口袋裏。

「你……沒吃?」

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吃了,他絕對不會是這麼正常的模樣。

「為什麼送我巧克力?」向朗一臉疑惑的問。

她剛才明明氣得轉身回房收拾行李,準備走人,怎麼怒氣這麼快就消失無蹤,甚至還大費周章,托莫剛勁的女人把巧克力轉交給他?

他左思右想,都覺得她的行為大大有問題。

「呃……我……不該懷疑你虐待我。」為了取信於他,紀黎悠不得不裝出充滿愧疚的語氣。

「你剛剛和棉花糖似乎不是這麼說的。」他挑起眉頭,直接戳破她言不由衷的謊言。

她瞪着他,臉蛋不爭氣的赧紅,「噢!你偷聽我們說話!」

「你說得很大聲,我不需要偷聽。」

定定的看着她的情緒反應,向朗不得不承認,她心虛臉紅的模樣實在很可愛。

「抱怨歸抱怨,我……我不能辜負我爺爺想與你合作的期望,就算恨死你,也得撐到最後一刻……我不希望被你趕走。」她的語氣焦急又可憐,掩飾想整他的急切渴望。

「只是這樣?」他十分懷疑。

「不然還能怎樣?」

向朗怔愣了幾秒。

是他想太多了嗎?

紀黎悠送他巧克力,單單是因為不想被他趕走……是嗎?

如此單純的原因,讓他對她多了一點心疼。

說到底,她這麼努力全是為了不讓她爺爺失望,他對她應該再寬容一些。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趕你走。」他微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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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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