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肝移植手術

80.肝移植手術

魏琮將傷感的情緒揮去,立即起身去了醫院,逝者已逝,活人還得活着,不是么。

王三笑此次從北京匆忙離開就是得到了肝/源的消息,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他立即帶着醫生團隊過去,取到肝臟之後第一時間返回南京,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手術。

趙大爺思想陳舊,一想到要開膛破肚換一塊肝臟上去,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崩潰狀態。

魏琮在病房坐了一會兒,和張老一起開解半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動身去機場。

等了不到十幾分鐘,聽到廣播航班已到的消息,過了一會兒,一大群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魏琮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王三笑的身影,笑着迎了上去:「怎麼樣,還順利嗎?」

「嗯,」王三笑眼下有一抹疲態,見到他后,打起精神伸開雙臂。

魏琮一把抱住他,在他臉邊吻了吻:「辛苦你了。」

肝臟運到醫院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手術,趙大爺還想矯情一下,被王三笑直接一張賬單甩在了病床上:「不做手術?可以,先把我花費的人力物力報銷了!」

趙大爺被他凶得十分不爽,本想豪氣一點地說大爺我報銷,結果悄悄瞄一眼賬單上嚇死人的天文數字,到嘴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魏琮和煦地笑道:「您別再胡思亂想啦,什麼都沒咱的命重要,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趙大爺接了他的台階爬下來,扭扭捏捏地點頭,「唉,好吧。」

一場手術持續了十多個小時,張老不顧自己一把年紀,也等在手術室外,蒼老的臉上滿是擔心。

魏琮擔心老先生身體扛不住,勸他回家去等消息,張老固執地搖頭:「我的老夥計在裏面生死不明,回家怎麼坐得住?」

王三笑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你們感情真好。」

「唉,」張老嘆一聲氣,「我今年七十六了,當年的老夥計們一個個都先我而去,要是連老趙也……唉……」

老先生不住地長吁短嘆,魏琮有些唏噓,抬眼看向王三笑,正巧對方也轉過眼來,兩人脈脈地對視片刻,魏琮走過去,拉住了王三笑的手。

王三笑輕輕地笑了起來,他知道魏琮在想什麼,這些日子在醫院照顧趙大爺,親眼目睹了晚景凄涼的慘狀,讓他難免產生一絲兔死狐悲的傷感。

他抬手捧起魏琮的臉,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輕聲道:「我們這樣一輩子也搗鼓不出個一兒半女的,等以後我死了,你就再找一個吧,反正你有錢,可以再找個小姑娘或小男孩,小姑娘比較好,體貼會疼人……」

「胡說什麼,」魏琮打斷他,不悅道,「我不信你真這麼想,王三笑,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我去!」王三笑叫道,「不識好人心啊,我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誰說我孤零零的?」魏琮咬牙切齒,「就算你死了,也有你的骨灰陪着我,我還可以陪你一起死,我們把骨灰燒在一起。「

王三笑聞言哈地一下又樂了起來,異想天開:「去火葬場的時候開個雙人套餐嗎?哈哈,說不定到那一天焚化爐真的就有了情侶房噗哈哈哈……」

魏琮看着他的笑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咳咳咳……」身後傳來一陣浮誇的咳嗽聲。

魏琮回頭,只見張老滿臉尷尬,拳頭放在嘴邊咳嗽幾聲,視線飄忽:「那個……咳,公共場所,注意一點,嗯,咳咳……」

王三笑滿不在乎,在這一點上他和發小康天真是一路貨色——想親就親,想操就操,就算千夫所指,也擋不住他一顆隨處發/情的心。

聞言笑嘻嘻地對着張老扯淡:「食、色,性也,魏總長得這麼如花似玉,我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是很難把持住的。」

「你們……」張老被他的不要臉深深震驚,顫聲,「你們怎麼會是這種關係?三笑,你竟然是同性戀,王八賢知道你這麼胡鬧嘛?」

王三笑愣了一下:「你還歧視同性戀?」

「不是歧視,只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們兩個都男的,以後也倒騰不出個一兒半女,連送終的都沒有。」

王三笑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話說,老先生,你和趙大爺,你倆……啊?」

張老聽他這話沒頭沒腦,琢磨半天,倏地反應過來,老臉瞬間憋紅,暴怒,「你胡說什麼!我和老趙是純正的革命友誼,和你們不一樣!你不要污衊我們!」

王三笑訕訕道:「……怎麼是污衊呢?」

難得見他吃癟,魏琮忍不住笑出來,對暴跳的張老安慰道:「同性戀、異性戀其實沒什麼分別,我們和普通夫妻一樣過日子,望老先生理解啊。」

張老飽讀古籍,熟知諸多男風秘辛,他根本不歧視這個,只是沒想到王三笑竟然會是,一時間轉不過彎來,鬱悶道:「我理解有什麼用,要全世界都理解才可以。」

王三笑不以為然道:「我談個戀愛關全世界鳥事?」

張老諄諄善誘:「你看,異性相吸、同性相斥,陰陽調和方是和諧之道,這是全世界都明白的道理嘛。」

王三笑簡直想挖個鼻孔以示不屑:「全世界又關我鳥事?」

「哎……」張老語塞。

魏琮擔心自家那不愛說人話的活驢會把這小老頭給惹毛,笑道:「三笑話糙理不糙,老先生,我們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和全世界確實是沒什麼關係的。」

張老想了想,覺得這話有幾分在理,畢竟,王三笑是直是彎,並不會影響他鑒定古董的能力,不但不關自己鳥事,連什麼貓事、狗事……任何事都沒有關係。

就算他是個人妖,那也是個很有能力的牛逼人妖。

「不對,」張老突然想起正事,他不解地打量著這二人,「既然你們是一家的,那為什麼還要跑我這裏來競爭?」

魏琮涼涼地瞥一眼王三笑,閉嘴不言,心想叫你亂截胡,我看你怎麼解釋!

只見王三笑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我吃飽了撐的。」

嘖,你還挺自豪!

時間進行到第十二個小時的時候,手術終於結束了,張老快步衝到手術室前,眼巴巴地等著門開,只見一個臉色疲倦的醫生帶着笑意走出來,拉下口罩:「一切順利。」

話音未落,張老蒼老的眼角竟沁出了淚光。

從醫院離開,魏琮拉着王三笑的手,一拽,就將人拉到了懷裏,王三笑回頭沖他嫣然一笑,魏琮骨頭都酥了,覺得別說截自己一個生意,他就算把澹冶的生意都搶走,自己也願意。

兩人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牽着手親親我我,簡直是把路人都當成死的,魏琮用指腹抹過他眼下的烏青,心疼:「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王三笑兩眼笑得彎起來:「不累。」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魏琮看到他的笑眼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還不累?」

「不累,」王三笑含笑道,「趙大爺的手術順利完成,張老很開心,我也開心。」

魏琮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我也很開心,走,去我家休息休息順便吃晚飯吧。」

王三笑笑嘻嘻地橫他一眼:「憑什麼去你家啊,難道我沒家?」

「……好吧,好吧,」魏琮無奈,「走,去你家。」

「你想去就能去?美的你,」王三笑拉着他的手上車,對熊大道,「去這貨家。」

熊大從後視鏡看到兩人相握的手,極輕地笑了一下,發動了車子。

到了魏琮家,從門口就摟摟抱抱又親又啃,魏琮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王三笑摟着他的脖子熱情地纏在他身上,不住地吻着他的耳朵和脖子。

兩人跌跌撞撞地進門,魏琮一邊接吻,一邊含糊地笑道:「我們玄關做一次、沙發做一次,吃完晚飯再在浴缸里做一次怎麼樣?」

王三笑粗魯地扯開他的皮帶,一隻手伸了進去,壞笑着揉搓:「還有洗手台……我想對着鏡子讓你操……」

「啊?什麼?」穆習習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還帶着黑框眼鏡。

「……」魏琮和王三笑保持着親熱的姿勢,齊齊扭頭看向他,兩人眼中都是強烈的譴責。

穆習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

果然,魏琮不客氣地指責:「你怎麼在家?」

「哎,我……」穆習習剛要解釋。

魏琮陡然拔高聲音:「你沒去上班?」

王三笑一臉奸妃相地進讒言:「這麼不敬業的員工,扣工資。」

「我靠!!!」穆習習崩潰,「我剛從北京回來好嗎?你自己談判沒結束就跑了,別人還要在那兒處理各種事項啊,還有,王三笑,你手放哪兒呢!!!」

王三笑施施然將手從魏琮褲子裏抽回來,還體貼地給他拉上拉鏈,拍了拍,笑道:「晚上再餵飽你,乖。」

穆習習快要暈了。

魏琮不悅道:「什麼王三笑,王三笑也是你叫的?懂綱理倫常嗎?叫七奶奶。」

王三笑一腳把他踢開:「滾你大爺!」

三個人吵吵鬧鬧老半天,魏琮奴役著穆習習去燒水泡茶,拉着王三笑走進書房,將一疊文件交到他的手上,笑道:「你看一下這個,老爺子活着的時候投資不多,除了恆運的股份別的也沒什麼,他們幾個人在那爭得頭破血流,老公是斯文人,就沒太吵吵。」

王三笑低頭翻著文件,聞言橫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

魏琮賺了點便宜沾沾自喜,湊過去,指著文件上幾個條款,解釋道:「我就要了萬柳書院和東山墅的房子,那兩個地方我去過,你一定會喜歡,老爺子在丰台、大興弄了點地,一直沒動,我覺得咱們也不會去開發,就和股票一起全讓出去了,只拿了現金,你看怎麼樣?」

王三笑用指尖一個一個地數着零:「卧槽這特么是多少?」

「夠不夠你買包包?」魏琮歪頭親了他一下,「跟他們比,我是吃了點虧,畢竟沒有子嗣嘛,以後也不會有,這個沒的辯解。」

王三笑將文件隨手丟到桌上,雙臂摟住魏琮的脖子,笑盈盈地湊上去和他舌吻:「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穆習習小心翼翼端著茶盤推門進來:「我記得笑哥喜歡喝蒙頂石花……卧槽!」

魏琮和王三笑一齊譴責地看向他。

穆習習猛地低頭,飛快地把茶盤往桌上一送,轉身就往外跑:「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這對湊表臉的!!!」

兩人在背後哈哈大笑。

王三笑問:「誰繼承了股份?你三哥?」

「大概吧,」魏琮端著茶水老神在在道,「不過我是很無所謂的,恆運以後衰敗了,我會深表遺憾,如果發達了,那我也不會有什麼後悔,折騰了小半輩子,總算才看清,我魏琮的氣運不在恆運,以後,就留在南京當個上門兒婿,感覺也挺好。」

「行了啊,」王三笑沒好氣道,「說一句話就要佔一個便宜,就你會抖機靈?」

魏琮大笑。

王三笑頓了頓,突然道:「菁安保險即將受讓百川地產在恆運的股份。」

「什麼?」魏琮吃了一驚,「百川地產?楊家?」

「消息確鑿,」王三笑點頭,「這樣,菁安將徹底入主恆運,魏老三就算繼承老爺子全部的股份,也不能當家做主。」

魏琮低頭思索片刻,嘆一聲氣:「我早想到了,老三志大才疏,就算沒有菁安保險的敵意收購,也根本守不住父親留下的產業,算了,不想了,都是他們的事了,跟我無關。」

王三笑突然想起一事,掃一眼門外:「習習家分到了什麼?」

魏琮苦笑:「你覺得呢?」

王三笑瞭然,習習的爺爺並非老爺子親生,從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的嘴裏必然是吃不到一塊肉的。

魏琮道:「我聽說是拿到了當年大夫人收藏的幾件古董,估計也不怎麼值錢,不然也不會捨得給他們。」

「有古董?」王三笑眼睛亮起來,走出書房,嘀咕道:那我得找習習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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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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