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的第一套軍裝
安排好一切，韓念斌開始燒水。
一切都按照韓念斌所想的一樣。
當韓念斌向扮演他母親的演員介紹完家裏的情況沒多久，武裝部的家紡工作人員敲響了房門。
「歡迎、歡迎！」
當假母親打開房門時，這位叫做劉翠花的中年婦女立馬進入了母親的角色，雙手握著其中一名武裝部家訪人員的手表示歡迎。
「謝謝，打擾了。」
工作人員進屋坐在沙發后，劉翠花按照韓念斌事先交代的，給兩位家訪的工作人員端上了熱茶。
而當工作人員詢問韓念斌在哪時，劉翠花連忙進另一間屋子請他。
假裝睡眼朦朧的韓念斌出現在工作人員面前時，工作人員正站在韓念斌父親的靈位前。
「您的兒子是烈士的後人？」
當工作人員向劉翠花了解時，韓念斌站在一旁，急忙悄悄向劉翠花使眼色，向她點頭。
「A，是的，是的是的。」反應過來的劉翠花，斜眼看着韓念斌，回答了工作人員的話。
而這時，另一位坐在沙發上記錄的工作人員出聲道：「那請問，您同意自己的兒子參軍嗎？」
韓念斌背對着工作人員，再一次向劉翠花微微點着頭。
劉翠花這時，臉上露出笑容，一把摟着韓念斌笑道：「兩位領導，我當然同意我兒子參軍了，他爸是烈士，娃兒從小受到軍人的熏陶，一心想要進部隊建功立業，要是進不了，娃兒明年還會報名應徵。」
劉翠花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先韓念斌教她說的。
工作人員聽完劉翠花的表態，有些感動的也表態道：「大姐，您真是一位偉大的軍嫂，將來更是一位偉大的兵媽媽，你放心，只要韓念斌的身體合格，我們一定會讓您的兒子順利進入軍營。」
武裝部的工作人員離開后，韓念斌一直壓抑的興奮感，在這一刻爆發了。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劉翠花看到自己的老闆這麼興奮，她也樂了。
當劉翠花向韓念斌討薪水時，韓念斌樂呵呵的從錢包里抽出來五張百元大鈔，並且誇讚劉翠花演的非常出色。
說幾句話就能拿到500元錢，劉翠花此刻樂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然而，韓念斌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部隊的胡叔叔事先安排好的，工作人員也早是事先打好了招呼。
…
一整天都像打了雞血的韓念斌，當晚就在大排檔財大氣粗的請他的幾位好哥們喝酒。
「哥幾個，來，感謝大家今天上午的幫助，讓我順利的通過了家訪。」
韓念斌高舉着手裏的酒杯，答謝幫助他的這幾位鐵哥們。
當晚，是韓念斌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喝酒超過一瓶。
在韓念斌的記憶里，童年的他，每天都在欺騙着她的母親，母親給他錢報名文藝特長班，然而，他一節課都沒上，而是一課不落的把胡叔叔交代給他的散打、游泳、長跑等等的課全上了。
這幾位鐵哥們將醉醺醺的韓念斌抬回家時，韓若雲驚出了一聲冷汗。
並且責怪韓念斌的哥們：「怎麼回事啊這是，念斌怎麼喝成這樣了。」
「喝，來，在喝。」
「酒，我酒呢，我要喝酒。」
醉的一塌糊塗的韓念斌，此刻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還在吵鬧着喝酒。
韓若雲送走了那幾位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的哥們后，站在他丈夫的靈位前，向他去世的丈夫傾述今晚發生的。
「死鬼，你兒子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背着我喝的醉醺醺的，再這麼下去，我可真的沒轍了。」
「不知念斌這孩子是不是因為今年又開始徵兵的原因，才不痛快喝了這麼多酒。」
「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咱們孩子今年徵兵消息一出，我還以為他又會向去年那樣吵著鬧着要當兵，可這孩子今年倒是一個字都沒向我提起，我心裏老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孩子不會這麼容易罷休。」
這時，韓若雲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痕，彎下身子，將丈夫的靈牌拿在手上，將臉貼在靈牌上硬咽道：「孩子他爹，我好想你啊，你說我還該不該堅持不讓咱們寶貝兒子當兵啊，我真怕這孩子會有什麼不好的念頭，做出什麼傻事。」
韓若雲將靈牌放回原處，拿起靈位邊上的一對爻。
這個爻是兩片月牙的形狀，是韓若雲特意從寺廟裏求來的。
每當韓若雲遇到什麼難以選擇的事時，她都會向在部隊犧牲的丈夫通過這種方式徵求意見。
「老規矩，一正一反就同意孩子當兵，如果都是雙正或者雙反，那我就堅持不讓念斌當兵。」
當韓若雲將爻丟在桌上，看到結果時，她下意識的將爻收回來，嘴裏喊著：「不算不算，剛才沒丟好，再來一次。」
剛才一正一反的結果要是讓韓念斌看見，估計他會跳起來指責母親賴皮。
第二次將爻丟在桌上時，韓若雲大吃一驚，嘴巴都合不攏了。
她萬萬沒想到連續兩次都丟出了一正一反。
「好吧，竟然你也同意了，那明年就讓念斌去報名參軍，今年就算了，讓他再留我身邊一年。」
不知咱們的韓念斌聽到自己老媽連續兩次出爾反爾的話時，會有什麼感受。
……
自從得知自己徵兵選上了，韓念斌將店全權交給自己的合伙人，並且交代李玉洲，原先每個月分紅改為半年一次分紅，還交代李玉洲，到時把分紅的錢交給自己母親保管，讓一個人在家的母親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別心疼錢。
…
五天後，正在家裏幫忙母親一塊大掃除的韓念斌，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套軍裝。
武裝部的工作人員敲開自家的防盜門，將一整套嶄新的軍裝和軍備放下離開后，韓念斌滿臉笑容，迫不及待的喊正在房間擦拭玻璃的母親出來。
當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背着自己做出了這麼一系列自己不知情的事，韓若雲氣的血壓升高，暈倒在沙發上。
韓念斌嚇得急忙用老媽的手機撥打了120。
…
醫院的病房內。
韓若雲醒了。
當她看到病床前眼含淚水的兒子韓念斌時，將頭扭向一旁不看韓念斌。
「你小子打心眼裏就不在乎孤苦伶仃帶大你的媽媽。今天開始，你不是我兒子了，去你的部隊吧。」韓若雲此時無聲的留着傷心的淚水。
「老媽，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這樣說好嗎，孩兒真的很想成為一名軍人。」
「別說了，你走吧，我不要你這個兒子了。」
韓若雲此時哭出了聲音，並且哭的非常的傷心。
連續聽到兩次自己母親不認他這個兒子，韓念斌此刻慌了，他沒想到自己這次會闖了這麼大的禍，傷害了老媽。
「撲通」一聲，韓念斌跪在了母親的病床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老媽。你別不認我，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兒子最後一次，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
韓若雲躺在病床上哭泣著，沒有回答韓念斌。
「媽，我知道你捨不得我離開你，我也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反對我當兵，你是怕失去了爸爸還會失去我。」
「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干。」此刻，韓若雲突然起身靠在床頭的枕頭上，傷心的哭喊著。
當韓若雲仰面痛哭時，跪在地上的韓念斌伸出手，將自己母親的手強拉在自己的手上緊緊握著：「媽，對不起，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媽媽，你知道嗎，我來到這個世上還沒學會叫爸爸的時候，我爸就在部隊犧牲了，我連被爸爸抱在懷裏是什麼感覺都體會不到，每年只有胡叔叔來看我們的時候，我才從胡叔叔的講述知道爸爸在部隊的一些事，前幾天，爸爸留下來的那本日記本里提到過，他說以後有了兒子，一定要讓我參軍，因為爸爸在日記本里說過，真正能夠磨鍊男人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監獄，另一個地方就是軍營。」
韓念斌的話，刺激到了哭泣的韓若雲，讓她停止了哭泣。
「老媽，你放心，我去了部隊，我會托我幾個好兄弟，還有女同學，讓他們逢年過節輪流上咱們家陪你，不會讓你孤單的。」
韓念斌的話，感動了韓若雲。
「念斌，媽不是怕孤單，媽是捨不得你。」韓若雲靠在病床上硬咽著回答著心裏話。
韓念斌意識到母親原諒了自己，坐在床上，將母親拉進自己的懷裏，擁抱着保證道：「老媽，你放心，如果哪天我退伍了，我一定好好補償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以後等我賺到錢了，我一定百般孝順您，在給你找個好兒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給你帶，不讓你閑着。」
「噗呲。」韓若雲被逗樂了，捶打着自己兒子的肩膀嗔道：「去你的，就你這個弔兒郎當的樣子，誰家姑娘肯嫁你啊，到時還不是要靠你媽我給你張羅。」
韓念斌也樂了，「嘿嘿」笑着向自己母親再次保證道：「老媽，你放心，等我去了部隊，給你找個軍人兒媳婦。」
「我才不要，到時你們都在軍營，誰陪我這個老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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