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西施想要的人生(十三)

14. 西施想要的人生(十三)

?范蠡啞然。

在他眼裡,西施一直是小白兔一樣的存在,把她賣了還會幫自己數錢的那種的。怎麼會對這事認識得這麼清醒?

范蠡覺得肯定是夫差跟她說的。

「夷光,你不要聽人挑撥。你是越國人,夫差不會愛你的,他只是利用你來殺我們。」

西施都對范蠡無語了。都這樣了還在垂死掙扎、忽悠自己,真當自己是一隻只知道傻白甜的小白兔啊!

「吳王要想殺我,只需一句話就可以。要想讓你們來扶蘇,一紙詔令就可以,你們還敢不來嗎?我有什麼好利用的?要不是為了讓你們將我和姐姐的父母親安全送來,吳王本來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你們也不會有機會發動這場戰爭。他為我們姐妹倆承擔了這麼大的風險,值得我們用一生來感激。而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又真心為我做過什麼呢?」

西施清澈的雙眸盯著范蠡,看得他心裡發虛。

范蠡見西施不為所動,氣餒不已。反正也要死了,范蠡心中浮上一股戾氣,專揀狠毒的話挖苦西施,「你們姐妹?你這個妹妹還好好的,姐姐哪裡去了?她是為了你才死的吧?」

他原以為西施會受到痛擊,沒想到西施彷彿沒聽到他的挖苦似的,反而定定看著他,輕聲道:「你讓紅果給姐姐下藥,我知道。」

西施的聲音如鶯啼般婉轉悅耳,說的內容卻使范蠡如遭雷擊。

不只是因為發現西施竟然知道這件事的震驚。紅果已經死了,西施本不該知道這件事的,可是她就是知道了。原來事情早就失去了控制,可笑他還一直以為勝券在握呢!

但即便是死,他也不喜歡別人看透他的卑鄙齷齪,還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讓他感覺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脫光了衣服一樣屈辱不堪。

於是范蠡更加口不擇言。

「你知道,還讓你姐姐死了。西施啊西施,原來你也是這麼卑鄙齷齪,虛偽不堪!你一面假裝姐妹情深,一面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是怕她跟你分享夫差的寵愛吧?」

范蠡面目猙獰,已經不叫西施「夷光」了,那是親厚的人才會叫的。西施,已然是他的敵人,他恨不得撕了她。

范蠡說完,仍意猶未盡,他要狠狠地報復西施,狠狠地將她踩在腳底下,看著她比自己還要慘,於是對著西施大聲嘶吼。

「西施,你以為你和夫差真的會幸福嗎?別做夢了。在送你們離開越國的告別宴上,越王和王后賜了你們每人一杯特釀的的胭脂醉,那本來是給大長公主釀的酒,你還記得嗎?

那酒里下了絕育葯,是越國最好的太醫用最好的藥材親手配置的,足足下了三倍的量。喝一小口就足以達到效果,你們當時可是喝了個光光凈凈。

本來我還擔心你們會提早發現。結果你和鄭旦蠢得自己每次都喝避子湯,把這件事掩蓋住了。哈哈哈哈……

你們註定從一開始就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哈哈哈哈……」

范蠡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殿內都響著他誇張的笑聲。

勾踐也對西施恨得咬牙切齒,聽到這話,好像終於找到能反擊西施的事情了似的,得意地從齒縫透出幾個字:「賤婢,這都是你活該!」

「是嗎?你們確定?」西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一副『你們搞錯了都不知道』的樣子,隨後對身邊的侍女說:「你們去把姐姐叫來,讓她們看看。」

勾踐和范蠡聞言一愣,不明所以。

少頃,一名宮裝美婦身披白色輕紗,雙手輕撫著肚子,緩步走來。正是鄭旦。

「什麼?……這……不可能!」

「不,不可能……」

勾踐和范蠡不能接受。不只是對鄭旦的死而復生難以置信,更是對她明顯已經顯懷的肚子難以置信。

當初這十位美人在越國大殿眾目睽睽之下喝下摻了絕育葯的酒。這是他們在自己地盤上親手布的局,親眼看著順利實施了的。鄭旦怎麼可能有孕?

「姐姐有孕后,為了保護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們才做局讓你們以為她要向吳王披露做間者的事情,引你們出手。

實際上紅果收到的藥粉早已被我們掉了包。徐太醫診出的懷孕不是藥物導致的假孕,而是真孕。

姐姐在你們的計劃下順理成章地死遁。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這裡養胎。

你們一直把別人當棋子一樣設計玩弄,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設計吧?」

西施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勾踐和范蠡的表情。聯想到前世他們的作為,心裡覺得分外酸爽。

「本來吳越兩國王室的恩怨,跟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有什麼關係呢?但我們畢竟是越人,即便被利用了也不會想著反戈一擊。

只是你們太過刻薄狠毒了。竟然給我們下絕育葯!還用我們的父母為質要挾我們。

為了我們自己和家人能夠好好活著,我們只有反抗你們這一條路。誰讓你們做事這麼不留餘地呢?

對別人狠毒,有時候就是對自己狠毒。」

西施說完,不再理會他們,過去扶著鄭旦走到夫差身後。

對勾踐和范蠡這兩個人,她該說的都已說完,再也沒必要理會他們了。

夫差卻好像覺得還沒刺激夠這倆人似的,繼續刺激他們。

「勾踐啊勾踐,之前夫椒之戰你敗給了我,曾經請命將越國作為吳國的奴僕之國。在你的百般懇求下,我允許了。

現在你竟然敢帶兵來打吳國,有你這麼做僕人的嗎?

太醫說,旦兒肚中懷的是公子。旦兒身體調節的很好,脈象很健康,肯定能順利生下來。

這孩子有吳、越兩國的血脈。等他生出來后本王就把會稽城作為他的封地賜給他,你看如何?」

夫差饒有興味地看著勾踐的臉色越來越白,心中真是分外酸爽。

「聽說你當時混亂中丟失了兩個女兒?本王看西施和鄭旦很有越國公主的氣質。來日本王就昭告天下,告訴天下人,前越王勾踐將兩位公主嫁予本王,並將整個越國作為陪嫁禮送於予本王,你看如何?」

夫差每句話都把越國當做了吳國的屬地,把勾踐當做了一個死人。

勾踐目眥欲裂,被氣得「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暈倒在地。

夫差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勾踐和旁邊站著的范蠡,命伍子胥道:「把這兩人帶出去了結了吧!」

伍子胥應諾。

勾踐和范蠡的人生自此落下帷幕。

太宰嚭給勾踐和范蠡打開宮門后,就躲起來了。

開玩笑,他一介文人,不事操戈,又不是伍子胥那種文武雙全的人,兵荒馬亂地,不躲起來等著被人砍嗎?

反正勾踐要求的事情都辦完了,接下來哪裡安全就呆哪裡吧!

哪裡安全呢?街市上全是兵,雖然他有護衛,也不能亂跑。

家裡?算了。家裡的美嬌娘一大早就慫恿著自己出來給勾踐幹活,現在回去還不被她啰嗦?

而且他是重臣,那麼多人都知道他的府邸,難保不會有流兵跑去搶個劫啊啥的,還是等大事定了再回去的妥當。

化外之地?算了。兵家一般不會闖到道觀里去。但是哪個道觀都在城郊野地里,誰會建到城裡去啊!

醉香樓?嗯,就這裡了。

太宰嚭眼睛一亮,拿定了主意。

這是扶蘇城首屈一指的青樓楚館,姑娘們的美貌自不必說,酒菜也都是上好的。最重要的是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到青樓里去,包括那些兵勇。

這才是最安全又能享受的地方嘛!太宰嚭簡直對自己的聰明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太宰嚭叫門的時候,醉香樓的「媽姆」還以為是散兵游勇要來打劫,死都不開門。

太宰嚭讓侍衛翻牆進去,把門打開,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又讓侍衛把門死死地抵上。

等「媽姆」明了了太宰嚭的來意,簡直不知道該擺出啥表情了。

也只有這位才能想出這麼奇葩的主意了吧!罷了,來者就是客。何況這位還是太宰呢!

雖然不知道經過這場動亂,以後他還有沒有官位,但畢竟是熟客,經常來照顧自家生意的,又帶了數目可觀的錢財。不要白不要。

當下就叫了花魁春香姑娘來伺候著。

太宰嚭在春香姑娘的閣樓中呆著,也不像往日那樣有興緻調情嬉鬧,只是讓春香伺候著他一杯一杯地喝酒。

吳國就要亡了。

其實剛開始他並不是想要吳國亡了的。他只是嫉妒伍子胥。都是流亡到吳國的人,憑什麼伍子胥就那麼受重用?

他成天逢迎拍馬跑前跑后看夫差的臉色行事,可是他的官位就是沒有伍子胥高,就是沒有伍子胥受百官敬重。

後來范蠡送了他很多財寶,還有美女,說他是明珠蒙塵,空有高才卻不被器重,願意幫他得到夫差的重用,他才會覺得心動。

再到後來,跟勾踐和范蠡交往的多了,他就開始擔心夫差知道這些事。

夫差要是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聯繫,一定會殺了他的。他不想死。

如果夫差死了,他就安全了,他才能天天睡好覺,不用擔心哪天東窗事發。所以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一杯一杯的美酒下肚,太宰嚭的意識漸漸渙散了。他彷彿看到了勾踐滅吳后,他位極人臣,封相封侯的場面。

懷中擁者溫香軟玉,他漸漸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太宰嚭讓人查探到街巷上已經沒有兵卒了,就帶人離開了醉香樓。

看來大事已定。他作為此次事件的大功臣,要早早去恭賀勾踐才是!

然而他一出現,就立刻被抓了。他被抓時還喊著「我要見越王!」「我有功于越國!」

一名士兵走到太宰嚭(現在應該叫伯嚭)面前,「啪」地給了他一個巴掌,往他臉上狠狠啐了一口,罵道:

「老子找了一天都沒找到你,沒想到你竟躲到青樓楚館里去了。我呸!勾踐早死了,腦袋就在城門上掛著呢。你放心,爺很快送你去見他。」

另一個瘸著腿的士兵奔過來,一把拽住太宰嚭的頭髮,沖著他的面門就是一拳,操著沙啞的聲音罵道:

「伯嚭老賊,你看看我,我就是何誠!你背叛大王,禍亂吳國,害死我那麼多兄弟。我拼著傷勢未好,也要抓到你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你這個叛賊,不是要效忠越國嗎?那就去地獄里效忠吧!」

說完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伯嚭目瞪口呆,牙齒被打掉了好幾顆都顧不上了,腦袋裡只嗡嗡地響著,身體不住地打著哆嗦,心中只反覆回蕩著一句話:勾踐死了!夫差贏了!勾踐死了!夫差贏了!……

那我呢?

伯嚭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迷茫地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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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重生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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