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墨沙畫廊

斜陽寂靜西落，臨海分局中，宋小艾心心念念著快點下班好去別墅把鬼給收拾了，卻不想剛等到打卡時間，就被秦凡叫到了辦公室里。

秦凡的身上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正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也有着不怒而威的冷峻氣勢，這樣的人是鬼怪不敢靠近的，宋小艾有時候想，秦凡做警察簡直就是無懈可擊的，他的手段雷厲風行，對事又能觀察入微，破獲過不少的大案子，能當他的徒弟在他手底下學習辦案算得上是十分幸運的事情，除了他一直對自己太嚴苛又對自己的那一套神鬼理論嗤之以鼻外，她還是很尊敬他的。

「宋小艾，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今天的事情嗎？」秦凡修長的腿隨意交疊著，手中拿着一隻鋼筆輕輕地敲打着桌面。

「啊？什麼事情？」宋小艾裝傻。

秦凡被宋小艾一臉的無辜樣打敗，他頓住手，想了想開口問道：「為什麼所有的警員會睡着，太奇怪了。」

「咦？「宋小艾微微一愣，她絞着手指，弱弱道：」師傅，我怎麼會知道……可能那裏有什麼磁場之類的，或者那個……」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那你說說對今天的案子有什麼看法？」最終秦凡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與其費神去想這種莫名奇妙的事情，倒不如將心思放在案子之上，他向來懶的去理會工作以外的事情。

宋小艾鬆了口氣，脫口而出道：「死不瞑目。」

「……」

秦凡忍着想要過去拍她的衝動，沒好氣道：「廢話，是人都看得出來死者死不瞑目，我是說看法！」

「這就是我的看法啊……」宋小艾小聲嘀咕，隨即趕在秦凡發飆前仰起頭一本正經道，「師傅，死者是被殺的。」

「理由。」秦凡微微眯起眼，示意宋小艾繼續說下去。

「因為怨氣不散！」其實宋小艾想說是女鬼自己說死的很冤，但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秦凡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又開始了她那套神鬼理論，他擺了擺手，「明天上班前先去鑒證科拿屍檢報告，走吧。」

宋小艾如釋重負，連忙點了道：「知道了師傅，師傅再見！」

打卡下班之後，宋小艾騎着她的粉色小電驢朝着白馬莊園騎去，她原本可以不理會這個女鬼，可是宋小艾擔心是自己的往生咒被打斷了才會讓女鬼沒等到陰差拿人就先給跑了出來，如果女鬼害人了，那和她也脫不了干係。

況且即便不是因為自己，奶奶也曾說過凡鬼事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視而不見，無論結果如何，能收拾就一定要收拾，這是積陰德。這是宋家身為天師家族的第一守則，宋小艾自然不敢違背。再者女鬼怨氣極重，要是被她吸了人氣，到時候就會化作厲鬼，屆時再要超度就難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北城的冬夜格外的冷，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白馬莊園因為死了人保安加強了，索性宋小艾拿出警員證就輕鬆進去了，將小電驢停靠在別墅門口，宋小艾跨過警戒線朝着別墅內跑去。

別墅的大門微微敞着，宋小艾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推門入內，藉著落地窗外投入的些微光線，宋小艾頓時一驚，客廳牆面原本掛着巨幅油畫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畫不見了。

宋小艾擰著眉頭，快步跑了過去，她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畫的影子，反倒是牆角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張符籙。

糟了。

宋小艾緊抿著嘴巴，這下麻煩大了。

宋小艾心下略微有些不安，她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符籙，沒想到在符籙的下面還躺着一張名片，宋小艾奇怪的咦了一聲，將名片也一併撿了起來，白天在這裏地毯式搜查過，她確定沒有這張名片的存在，難道和畫的不見有關？

「墨沙畫廊，李尚。」

宋小艾想了想，繼而轉身跑出了別墅。

天徹底暗了下來，絲絨般的夜幕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飛雪。

墨沙畫廊在北城有一定的知名度，因為它的老闆是北城鼎鼎大名的周婷，難得一見的女強人，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金融業的巨頭會開設畫廊，不過卻辦的風生水起。

畫廊外人聲鼎沸，不少記者簇擁著，閃光燈將這一片照的大亮，本該是風雅之地此刻倒顯得過分商業化了。

宋小艾站在不遠處，一時間犯了難，看樣子要光明正大的進去似乎是不可能了，每個人進到畫廊前都會出示邀請函，她肯定是沒有的。

此時人來的差不多了，不少記者也跟着走進了畫廊，宋小艾靈機一動，她快步緊跟在一個攝像師的身後混了進去。

畫廊里燈火通明，悠揚的輕音樂流淌其間，宋小艾這才發現今天畫廊有拍賣會，正中央的擺放着拍賣台，已經有不少人入座了。

宋小艾四下瞅了瞅，見沒人注意她，她便開始在畫廊里找了起來，白色的牆上掛滿了畫作，宋小艾對畫沒有研究，也看不懂這些色彩拼湊出的四不像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對她來說，找到那幅油畫才是主要的。

在一樓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宋小艾將目光投到了二樓之上，她躡手躡腳地朝着二樓走去。

二樓的燈光有些昏暗，與一樓相比顯得格外安靜，宋小艾一眼就看見了放在二樓角落裏的那幅油畫，正是別墅丟失的那一幅。

她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沒有人，這才快步跑了過去，油畫之上覆蓋着一層淡淡的青霧，宋小艾鬆了口氣，看來女鬼還沒有離開油畫。

不過為什麼呢？宋小艾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奇怪，女鬼應該已經接觸到人氣了，她不應該還會乖乖的留在油畫里。

正出神之際，宋小艾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溫潤乾淨的聲音。

「小姐，你也對這副油畫有興趣？」

宋小艾一驚，她慌亂地回過頭。

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宋小艾不知為何忽然腦中蹦出這麼一句詩來，眼前的男人一身銀灰色西裝，舉手投足見儘是溫文爾雅，面容俊逸，在她身後不遠處，淺笑着望着她。

宋小艾愣了片刻，木訥地點了點頭。

蘇涼笑了笑，淡淡道：「小姐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眼前男人恰到好處的禮貌，渾身又似乎帶着讓人沒辦法撒謊的本事，讓宋小艾一瞬間的晃神，以至於察覺到不對之時自己已經對着他搖了搖頭。

蘇涼眼中閃過幾分疑惑，隨即便聽到宋小艾略顯慌亂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蘇涼只是淡笑着看了一眼油畫，說道道：「這幅畫，已經被我買下了。」

「什麼？」宋小艾一驚，連忙問道：「那，那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