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蛛絲馬跡

「他們說的沒錯，我是不祥之人。」洛銘的第一句話就讓宋小艾一愣。

她觀察著洛銘，很顯然在洛銘的周身沒有任何不詳的證據，反倒是他的面相和氣息都透露着他是一個有福氣的人，這不詳，說的毫無根據。

不過宋小艾顯然不會這麼告訴他，畢竟現在她是以警察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怎麼說？」宋小艾出聲問道。

洛銘撿起石頭丟進河中，看着石子沉入水底，這才開口說道：「不管是我喜歡的，還是喜歡我的人都死了，而只要和我親近的朋友，都或多或少會受到傷害，你說，這不是不詳是什麼？」

洛銘嗤笑一聲，「剛才打我的是白茉的男朋友林楓，他認為是我害死了白茉。」

「你不還手是因為你也這麼認為是吧。」宋小艾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笨。

正如俗套的愛情故事，白茉喜歡洛銘，卻又耗著林楓，而洛銘喜歡秦歡歡，而在洛銘看來，秦歡歡會自殺都是因為她以為自己移情別戀喜歡上了白茉。

宋小艾一時間有些看不懂這些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男女的感情了。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個誤會就去自殺，人命在他們眼裏就這麼不值錢？

宋小艾不信，白茉死於精氣耗盡而亡，那麼如今看來，秦歡歡的死或許也有蹊蹺。

一陣寒風刮過，洛銘抖了抖身子，瑟縮道：「怎麼這麼冷。」

宋小艾觀察這洛銘的表情，良久后才說道：「沒事了，冷就早點回去吧，不要多想。」

洛銘沒再說什麼，看了宋小艾一眼之後起身離開。

宋小艾這才揮了揮手，對着被自己召喚而來的鬼魂說道：「都散了吧。」

洛銘不是天師，起碼不會術法，連天眼都沒開，也絕不是裝出來的，因此殺死白茉的不會是他，他只是一個被誤會又失去喜歡之人的可憐人罷了。

宋小艾在河邊待了會兒，剛準備起身，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轉過頭，便見洛銘和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在說話，兩人似乎挺熟悉，看洛銘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悲傷變得輕鬆了許多，而宋小艾總覺得那背影有些熟悉。

宋小艾想了想，邁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碰巧男子與洛銘一併轉身。

「宋子驍。」宋小艾驚訝出聲。

宋子驍轉過頭，微挑雙眉，「喲，這不是宋小艾嗎，你怎麼在這？」

「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宋小艾皺眉道。

「你不知道這裏是我母校？也對，你知道才怪。」宋子驍不以為然道。

母校？宋小艾心下一愣，潼城藝術學院是宋子驍的母校？她倒還真是不知道。

「學長和這位警官認識，那不如一起吃飯吧。」一旁的洛銘開口道。

「不用。」

「沒必要。」

宋子驍和宋小艾同時開口說道。

宋小艾眉頭一皺，轉而對着洛銘說道：「我午飯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吧。」

宋子驍瞥了宋小艾一眼，「不送，宋警官。」

看着兩人結伴遠去的身影，宋小艾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擰著眉頭，不會的，她也太會亂想了。

宋小艾看了看時間，轉身再次回到了案發現場，每個天師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一定有蛛絲馬跡可尋。

來到教室，那殘留的陰氣依舊未散，四周仍是冰冷。

除了白茉畫架的那一片，周圍的雕塑之上或多或少都鋪着一層薄薄的灰塵。

而地上，卻因為來往的人和警察腳步凌亂不堪，搜集腳印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宋小艾走到畫架前，畫布上畫的是一隻缺了尾巴的黑貓，應該是白茉還未完成的畫。

她環顧四周，視線落在角落裏的一座雕塑之上，那是一個半身女人像，微張雙眼，表情痛苦。

宋小艾想了想之後雙手結起法印，一道金光朝着那半身女人像射去。

瞬間，一抹幾乎淡不可見的殘識從女人像上緩緩浮現而出。

「殘識……」宋小艾呢喃出聲，旋即大步靠近，出聲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

雖然白茉的屍體已經成了乾屍，但她的模樣宋小艾還是記得的，眼前的這縷殘識不是白茉。

「我是秦歡歡……」

秦歡歡？自殺的秦歡歡？宋小艾心下一怔，「你為什麼自殺？」

秦歡歡臉上帶着痛苦之色，連連搖頭，「不，不，我不想死……」

「到底怎麼回事？你若一直在這，那必然看到了殺死白茉的兇手，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宋小艾急急出聲。

「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秦歡歡自言自語道。

宋小艾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縷殘識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她的問題旁若無聞，要想知道些什麼，看來只能看這縷殘識還留下些什麼了。

秦歡歡的殘識忽而哭泣忽而淺笑，口中始終喃喃著那個你，宋小艾不知道她心中深愛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洛銘。

「你說，會許我一個好的未來，我那麼相信你，在這裏，你曾經那麼風靡，那麼多人愛着你，多好的你能看見卑微的我，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好痛，好痛，全身都好痛。」

看着殘識在半身像上扭動，一臉痛苦，宋小艾有些不忍，心中卻是隱隱有什麼東西劃過，一時卻沒能抓住。

「不，你是我的，你怎麼可以當着我的面和她親熱，那隻斷尾貓也是我畫的，不，這不是真的……哈哈哈，都是騙人的，他也不愛你，他只想殺死你……」

「我們都錯了，錯了，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秦歡歡痴痴笑着，殘識也漸漸消散。

宋小艾抿唇不語，凝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查到了，秦歡歡的舍友說秦歡歡在死前就和洛銘分手了，她有一個神秘男友。」秦凡的聲音在宋小艾的背後響起。

宋小艾陡然回神，是誰在說謊？洛銘所謂的愛他和他愛的，難道不是指秦歡歡和白茉嗎？她的眼底升出幾分不可置信，那抹不安愈發的強烈起來。

她看了秦凡一眼，「我要去查校史……」

說着就撇下秦凡衝出了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