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的信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的信

我看著姑姑,她看看我又看看金恩勝,「你們說啊!為什麼不說話?」姑姑接著追問。

似乎逃避也不好,那就回答吧!「那些白光是戰氣,是一種能量,可以給人力量,在戰氣之中,人們的傷口可以快速的癒合。那紅色,恐怕是血肉,可能是爆炸以後留下的一整攤子血跡。」我回答道,我說的是我知道的但是也省略了一些。

比如那血跡,是誰的。

「黑色的,我看清楚了,是無數的靈魂,大部分都是受鄭老闆控制的小鬼,有的可能是因為過多的戰鬥,都已經不成型了,可是當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小鬼就都不見了。」金恩勝接著我的話說道。

姑姑沒有說話,她就愣在那裡,眼神就如同蛋蛋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就好像靈魂從身體里抽空了一般。

聰明如姑姑,依然是知道,鄭老闆和那後來進來的那個人,恐怕都已經變成了那牆上濺上去的血紅,屍骨無存。

這樣的表現,真像透了那句老話「哀莫大於心死」。

我們相顧無言,金恩勝這時候還在對我笑著,只是那笑容那麼苦澀,那麼無力。

「燦燦,姑姑。」在沉默了很久之後,金恩勝站起來,「你們應該都很想知道關於鄭世禹的事情吧,我之前在這房子里找到了他的日記,你們可以去看看,還有三封信,一封給燦燦你的,一封是爸媽,還有一封是給我的,你們過去看看吧。」

對,他說過鄭世禹留下了這些信息,我看了看身邊的姑姑,她如同死灰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然後又瞬間黯淡。

她點點頭。

我們跟著金恩勝上樓,他右拐走進了之前被用來做儲藏櫃的房間,這個房間我從來沒有進去過,鄭世禹總說這裡是他廢棄的一些手工製作品,不想給別人看,東西放在這裡倒也在意料之中。

金恩勝打開門,我都能聞到空氣中灰塵的味道,他打開燈,房間不算很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就像一間教室那麼大,眼前整齊的排著十幾列架子,有一種圖書館擺布的感覺,架子上整齊的擺放著各種形狀的娃娃和掛著一些圖紙或者是刺繡。

金恩勝指著面前的架子說道:「我想這裡都是鄭世禹的東西,大部分都非常精緻,我也不清楚是什麼,就沒怎麼敢動,日記不在架子上,但是你們也可以先看看。」

「嗯,應該是他的手工品吧,他說過的。」我說著,姑姑這時候已經走進了架子之中,挨個看了起來。

我也跟著走過去。

眼前的是一個娃娃的頭,還沒有完成,整張臉沒有頭髮也沒有上色,但是是非常恐怖的模樣,有一隻眼睛是被掏空了,整張臉只有那邊染著紅色,看過去那隻眼睛的質感,就像真人一般真實。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個頭就斷定,鄭世禹廢棄這個娃娃是因為他恐懼,他沒有辦法繼續這樣的雕刻。

放下這一個,我拿起它旁邊擺著的一個木偶,這個木偶做工非常的簡陋,穿著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但是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小姑娘,而且笑的很開心。

小姑娘的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的身體缺失了一隻手,但是笑容依舊燦爛,兩個人像是獲得了一切,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

一個個的娃娃,有的精緻有的簡陋,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它們都非常的真實,就好像擁有靈魂一般。

我轉頭看向金恩勝,他沖我搖搖頭,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說,這些娃娃里,他看不出來有鬼魂的存在。

不過也是,鄭世禹不是那種會害人的性格,更不會把魂魄鎖在娃娃里。

看完娃娃,旁邊是一堆的符,我看不懂的符號,一個比一個複雜,我知道,這是他的研究,關於風水關於魂魄。

有一些小小的畫被框在相框里,還有一些刺繡,這些,都是鄭世禹做的嗎?

一定是的,每件作品里都似乎有靈魂,就像一個人有著風骨,這種作品的靈魂別人模仿不來。

「這些?都是我兒子鄭世禹的作品嗎?他真的……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小夥子。」姑姑說著,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手上正抱著一個娃娃,那娃娃的模樣和姑姑非常像,我走過去,只有這個娃娃,它的下方寫著:夢裡的媽媽。

我說的沒錯,鄭世禹心中的母親果然就是姑姑的樣子,母子連心,這句話真的是一點也沒錯。

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姑姑,只能順著她的話說:「對,他非常的優秀,是我見過最好的男生,帶人真誠,溫柔,喜歡微笑,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沉受痛苦,也不願意把任何傷感情緒染到任何一個人,他似乎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真的非常的厲害。」

「是啊,」金恩勝也走了過來,「這些東西,恐怕沒有耐心和細緻的心思是做不出來的,雖然我已經記不得他,從他的作品里,我也能夠感覺到,他是一個很有想法和靈魂的人。」

我看著那些娃娃,我記得鄭世禹和我說過,他的身體不好,所以常年輟學在家,一個人就會活在自己的世界,折騰一些別人不喜歡的東西,他折騰的,恐怕就是這裡的這些吧!

「你們看完了的話,那我就帶你們去看他的日記和信了。」金恩勝說。

「好。」姑姑說。

我也點點頭,他什麼都不願意說,在日記里,是不是就會說出他真正內心的話?

我知道遲了,太遲了,可我還是想要了解他,我知道我之前所了解的他還不夠,可能只是冰山的一角罷了。

金恩勝徑直走向了房間的盡頭,房間的盡頭是一面牆,牆上是一幅畫,巨大的畫,畫上的是一個小姑娘牽著一個小男孩,兩個人背對著人,逆著太陽,奔跑在陽光下,小男孩缺失了一條腿,小女孩就充當了他的腿一般。

「這兩個人真的很美好,雖然小男孩是殘疾,但是也能看出來他的快樂和朝氣。」姑姑看著這畫說道。

我忽然覺得,這畫里的人是我和鄭世禹,他之前在客廳里擺放過一幅畫,雖然沒有小男孩的身影,也是這樣的小女孩逆著太陽,他說那個女孩是我。

那他作品中總是會出現的這個殘疾的小男孩就是他自己吧,他的身體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有著靈魂的缺失,他早就知道,但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所以都是把這樣殘缺的小男孩放在他的儲物室里。

所以這個房間里的娃娃,只要是男孩就都有缺陷,而女孩的形象就都是完整的。

金恩勝把畫抬了起來,畫的下方赫然出現一個小格子,格子里放著的是一個保險箱,保險箱上有密碼。

「這東西裝在保險箱里,恩恩你是怎麼知道這保險箱的密碼?」姑姑把手放在保險箱上。

「一般人的保險箱密碼無非也就是有特殊意義的,我就從生日開始嘗試,然後第一個就打開了,是燦燦的生日後6位。」金恩勝站在了姑姑的前方,姑姑鬆開手,金恩勝按了密碼,只聽得「滴——」的一聲,保險柜果然打開了。

只要我知道的多一些,我對鄭世禹的愧疚和心疼就更增添一分,然後自責也加倍,我已經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勇氣能夠面對更多。

金恩勝從中拿出了三個信封。

「這三封信是給我們的,我只看過了屬於我的那一封,我把屬於你們的分別發給你們。」金恩勝把兩封信放在了我和姑姑的手中。

我看著手中的信封,上面寫著兩個字「燦燦」,這是他寫給我的信,他不是想讓我忘記他嗎?又把信放在這樣密閉的地方,是不想我看到嗎?可是每一個人寫信,不就是希望傳達自己的心意給別人嗎?

鄭世禹,你是不是也非常的矛盾。

信封嶄新的,他寫寫封信應該不算是很久之前。

我聽到姑姑拆信的聲音,我也跟著拆開了信封,拿出了裡面的信紙。

裡面的信紙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牛皮紙,黃色的,上面用鋼筆寫著的字跡清秀有力,一看就知道,是鄭世禹的字跡。

「燦燦,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封信,我希望你能夠忘記我,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小私心,希望你能夠看到寫封信。

嗯,很多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什麼夢中情人之類的事情,我也說了不少了,就不在信里多費口舌了,我想說說,你不知道的,關於我的身體和我的身世。

我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溫柔善良的人,我是魔化家族的少爺,手上更是有著數量難以統計的魂魄和擁有魔化戰氣的軍團,用來在黑白兩道上獲得勢力,雖然我並沒有怎麼使用過那個軍團,我不忍心讓別人替我賣命,可是出生如此,我無法改變。

加上我身體不好,靈魂缺失了一部分,每年必須吃兩天人命才能苟活,可以說,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邪惡的。

我寫下這封信,也是選擇了結束這一切,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也想讓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我黑暗,但是油希望,你在知道一切以後,還能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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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戀陰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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