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錯覺（新修）

「怎麼？明大小姐還不知道？」我不理會明台的眼色，故作吃驚道：「明台身上的那隻香囊便是於曼麗綉了送給她的。」

「難怪我當初問你哪來的香囊，綉工那般好，你怎麼都不肯說。」明鏡嗔怪地瞪了明台一眼，又懊惱道：「我說今天曼麗怎麼不出來吃早飯，怕是我昨天答應的毫不猶豫，她是誤會了。」

明鏡正要讓明台去請於曼麗下來解釋一番，卻突然回過神來，看著我道：「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無辜的眨眨眼，笑道：「我對明家的事情了如指掌,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頓早餐真是味同嚼蠟，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擦了擦唇角，起身道：「去工作了，各位慢用。」

「等一下，汪處長。」阿誠開口叫住了我，「您打算什麼時候放桂姨出來？」

「我本來打算今天就放的，但是明家大小姐不同意，桂姨只好再委屈幾日了。」背朝他們揮揮手，「等你們找到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再來和我交換好了。」

有了那一段恍若顯示的夢境，76號的工作也總算沒有那麼棘手難辦了。據秦明彙報，於曼麗的悟性很高，工作方面上手很快，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大約就可以獨立處理一些事情了。

好容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有些疲倦地走到明公館的大門前，正要推門走進去的時候聽見屋內傳來一個熟悉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這幅畫……」

「這幅畫叫『家園』，是阿誠哥畫的。」

「我家小姐從前就說過，等過了這段時間，她就尋一處小橋流水的地方安家，只帶著我，清清靜靜的。」

「可巧了，我們家大少爺也是這麼說的，這幅畫的名字還是大少爺取的呢！對了，你家的那個小姐現在在哪呀？」

「不在了。」

眉心的那點紅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的。我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明樓他們會為了換出桂姨，把小玉帶進明家。

這是上次救了我，後悔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看我再死一次，是不是？

「這是我們明家新請的傭人，叫阿翡。」明樓和明鏡都坐在客廳中，明鏡手中拿著報紙，低頭看著。明樓見我進來，指向站在阿香身邊明眸皓齒的小丫頭介紹道：「翡翠的翡。」

雙手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再握緊。壓抑了心頭湧上的複雜的情緒，我擠出一絲笑容：「那阿香以後可以輕鬆些了。」

「我回房間了，吃完飯不用叫我了。」

轉身正要走的時候，聽見明鏡小聲嘀咕了一句：「本也不打算叫你。」

見我回頭看向她，明鏡眨了眨眼，扭頭向阿香吩咐道：「曼麗是湖南人，我已經讓阿誠去望湘樓定了幾道湘菜，你再做一些佛手肚膛，冰糖甲魚，芙蓉雞片，扣三絲以火腿。十道菜，十全十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不開心，我又怎麼忍心讓你們歡歡喜喜呢？

我收回了已經踏上邁出一步的左腳，轉身走到明鏡身旁坐下，笑道：「這些菜聽起來真不錯，那就辛苦阿香也為我準備一份吧！」

阿香和小玉一起做好了晚餐，大家都往餐廳去了。明樓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被我拽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只是想找一個知曉你脾性的人來照顧你，不好嗎？」明樓的眼角泛起淺淺的笑紋。

我用力揮開他揉著我發頂心的手，冷笑道：「好，如你所願，桂姨明天就會回來。」

明樓不以為意，伸手過來準備牽我。我退後一大步，讓他牽了個空。

他的手猶僵在半空中，定定的看著我，薄唇微抿，看不出喜怒，「一定要想這麼多嗎？其實……」

「我困了，不想吃東西。」我抬手撫在額上，轉身快步走回房間，將房門緊緊鎖上。

真是可笑，上次在汪公館的那個晚上，我竟然會覺得他能給我安全感。

還好，現在醒悟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