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屠城

「師傅，什麼是魔？」花影成了魔和魔尊不一樣，魔尊是個極好的人，「如果入魔者回不了良知，那麼就是極惡。」驊霄深沉的目光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摸樣，我便問，「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徒兒說？」

他看了我會兒，又嘆了口氣，目光隨著深沉變得更深沉，我靜靜望著他，心急如焚等著他說話，「師傅。」

「琴兒，此事一了，便是你我師徒緣盡時。」他說著背過身去，我傻傻的點頭應了聲，心中大覺像是要失去什麼了，道，「師傅，我能不能留下來，不要回仙界。」我碎步走到華霄身旁，低頭嘟囔，扯著他衣袖，他沒有回答，易水也道，「對啊，有什麼辦法能讓琴兒留下。」

夜殺臉色沉了會兒，道，「無解，而且是來來回回的無解，帝君不會允許琴兒在下界太久。」

「不會，除非，再次反目。」易水說道，我立即回絕道，「不行。」師傅和皇兄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麼忍心他們互相殘殺，「師傅，徒兒求求你，徒兒不想回去，皇兄在仙界生活的好好的，我沒有牽挂，所以，徒兒只想在你身邊，師傅，好不好。」

「聚散總有時，為師會盡最大的力讓你留在為師身邊。」驊霄揚著美目，而那雙瞳深不可測。

隔日，王上朝頒布追殺令，城牆上到處貼著畫像，而這畫像上的人，除卻師傅，我們幾人皆是有份。

我們幾人一踏出門，便發現士兵在街上巡邏，收留我們的大漢拿著畫像跑進來道，「你們快走吧，神香已回來，她們要殺你們，現在士兵已在挨家挨戶搜查你們。」

「多謝你這幾日款待，來日我們必定回報。」驊霄話一落音，就有官兵沖了進來，我們趕緊著隱身，但，這無濟於事，花影早料到，她派出的這些官兵，不是尋常人，而是魔兵，他們一眼將我們看出，揮舞著長矛。

驊霄立即攜著我們飛出去，騰雲駕霧越來越遠，直到雲霄上方停下。

「師傅，那些魔兵，他們是如何調動的？」我疑惑不解，易水與夜殺，蠻蠻也是疑惑不解，我低頭一看，大驚失色尖叫出來，「師傅，不好了，混沌還在下面，怎麼辦？」

驊霄看了看如同螻蟻般大小的下界房屋，他目光一沉再沉，一指金光迅速彈向下面，之後翹起嘴角舒心一笑，「好了，它暫時安全，晚些再去接它。」

當晚些了，我同師傅去接它，而他們皆是呆在雲層之上等我們回來。

其實，在去接混沌的路上，我就覺著有不好的事發生，誰知，我心中的預感是正確的。

混沌依然留在大漢家裡，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它窩在角落瑟瑟發抖，我不明白，它是神物，是帝君身邊最親近的，還有什麼東西能令他害怕成這樣。

我推開門一看，這時的家，已不是家，這時的城，已不是城。

滿地的屍體，滿地的鮮血，而大漢，睜著眼睛就躺在我們面前，那是一雙憤怒與不甘的眼神。

我回走到混沌身邊，擁抱著它，凄涼，無比的凄涼，「我們離開城堡，不在她的計劃當中，所以，她屠城了。」我親吻了下混沌的額頭，再對它道，「不要怕，不要怕。」

師傅握緊了拳頭，他依然風平浪靜的表情，而我知曉，他越是這樣，心裡越是有事，花影這次，真的是犯了大錯，犯了禁忌，讓他太痛心了。

我握著他冰涼的手，而他的心，卻像怒火在燒，因他避開這話題，反而微微笑著對我道，「琴兒，我知道你很累，你在這兒等為師，為師待會兒就回來接你和混沌。」無比的溫柔，他的話說的太溫柔，他的嘴角在笑，但他的眼神，冰冷的像千年寒潭，我不寒而慄，連忙搖頭道，「師傅，弟子不累，你想去做什麼弟子都跟你去。」

他沒再說什麼，我站起來擁抱了他，「師傅，不要拋下我。」我話一落音，便發現自己保持著姿勢，立著動不了，他深深又緊緊地回抱了我會兒，轉身便離開，「混沌，保護好她。」

「師傅，師傅。」我在背後大聲喊叫他，他沒有回答，我知曉要出大事了，花影與神香，一個都不能再活下去。

於是，我哀求著混沌，「混沌，別怕，來給我解開靈力的束縛，不然將要出大事。」

「混沌，乖，下次給你瓊漿玉液喝。」

於是，在我的再三威逼利誘之下，它戰戰兢兢的違抗師傅命令過來解開。

後來，我趕到時，只見花影與師傅對立城牆上。她一身紅衣勝血貌美如花，而他一身玄衣，即便鮮紅的血濺到他衣上，也不是很明顯。他們的對比，比滿地的屍體，紅色的血液更鮮明。他們的神情，一個笑靨如花，一個冷若冰霜。自然，不用想也知曉笑靨如花的是花影，冷若冰霜的是師傅。

而另一女子似在看一出好戲，她立在明珠屋頂，但當我見著她時，大為驚訝，「為什麼會是你，魔尊呢？」

「被我殺了。」她微笑著，卻目露凶光，「為什麼，魔尊可是將你養大的人，你難道一點感恩都沒有了嗎？」

「從我大難不死後，我便堅定信念，不愛我的人，都將死，我仇視所有人，如果沒有人們，我又何必被魔尊撿了去養大，我又怎麼會愛上他。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她飛揚著美目，紅唇里說出的話卻是著實令人寒心。

而城牆上立著的那兩個人，一直看著對方沒有絲毫撇向涼畫。

只見驊霄迅速出劍刺向她心臟，而她依然微笑，沒有絲毫回手，「驊霄，殺了我吧，殺了我也沒用，我告訴你們，全城的人皆因你們而死，都是你們害死了他們。」

劍一分分沒入她心臟，這些話，也在刺痛他的心，她說完詭異一笑，嘴角上一滴滴鮮紅的血一絲絲滲出，從不服輸的她，從來都是堅強的她將涌到喉嚨、嘴裡的鮮血咽了下去，但她一張嘴，雪潔的牙齒上都是鮮血的殘留，她再道，「我已經派魔兵去雲層之上追殺他們了，我說過我要他們死，我要你身邊之人都死，哈哈，哈哈......」她說完瘋狂的大笑，驊霄看著她鬆開手慢慢的往後退，她笑著將劍拔出，丟下城牆。

眼前的這個人，太陌生了，她是魔鬼，不是花影，她笑的花枝亂顫，笑的眉飛色舞，笑的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