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她的初吻!

沒錯,除了氣惱他突然吻了她,她也氣憤自己的初吻竟然這樣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給奪走了,更別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她忽然停住腳步,驀然回頭,看見他也適時地停了下來,與她只有一步之距。

他斂眸笑瞅著她惱火的嬌顏,那模樣真是可愛得教人想咬一口。

「叫我牧羊人吧!」

「牧羊人?這是你的代號嗎?」她抬頭看著他,似乎不太滿意他這個答案,總覺得以後當她回想自己的初吻,就只能想到兇手叫做「牧羊人」,這樣的結果教人有點火大。

「如果你要這麼以為,那就算是吧!」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遲早你會知道的。」

「什麼時候?不要跟我說遲早。」這一招他用過好幾次了。

「那總有一天吧!」

「你——」她很克制不讓自己伸出手去捏扯他嘻笑的臉皮,就在這時,他似乎看見了什麼,冷不防地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快步往前走。

「你要幹什麼?放手……」

陶芯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的背影,覺得這男人簡直就是瘋了,而被這個瘋男人擺布的她,似乎也被迫瘋癲了起來。

終於等她掙開了他的掌握,他也停下了腳步,雙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向沙灘面海的方向,在那裡聚集著一些人,有著鮮花與白紗,她看見了盛裝的新郎與新娘,他們站在親友與神父的面前,笑得開心至極。

「原來真的有人會來這裡結婚。」陶芯笑了聲,忽然沉默了下來。

「在想什麼?」他站在她的身旁,注意到她的眼底有著思考。

「我在想,如果我媽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很希望我是站在神父面前的那個新娘子,你看那新娘子的笑容好美,好像站在她心愛的男人身邊,未來的一切都會很美好的樣子。」

「如果在有心人的耳里聽起來,你說這話不像是羨慕,倒像是諷刺了,因為,未來的一切不可能都會很美好,這麼說來他們倒像是自個兒在騙自己了。」他聳了聳厚實的肩膀,有些諷刺地冷笑了聲。

「你這個人的心眼會不會太壞了一點啊?」她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他揚居笑笑,忽然轉開了話題,「希望自己也像那個新娘一樣,與心愛的男人站在那個地方,接受大家的祝福嗎?」

「能有那一天嗎?」她自個兒都不敢妄想了。

「不要妄自菲薄,喜歡你的男人很多,夠你挑的了。」

「才怪,你和小揚一樣喜歡哄我,到目前為止,我也就只知道趙大尾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他啊!」

「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他以最燦爛迷人的笑臉看著她。

陶芯沒料到他會突然拋出那句話,睜圓美眸瞪著他,眨眨眼,好半晌才勉強找回被嚇跑的聲音,「瘋了,你真的瘋了!」

說完,她轉頭就要離開,覺得再繼續跟他對話下去,她也會跟著變得不正常起來,所以上上之策還是離他遠一點。

「不回答我的問題?難道,在你的心裡有喜歡的男人嗎?」他以輕鬆的步伐追上她,依舊像只跟屁蟲似地追隨在她的身後。

陶芯驀然停下腳步,好半晌,才又緩慢地往前踱去,「有,有想跟他結婚的男人。」

「想跟他結婚,可是不喜歡他嗎?」他眯細銳眸,雖是笑著問,但眸底的顏色瞬間變得沉黝。

「我當然喜歡他,他大概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我想,要是嫁給他的話,一定會過得很快樂幸福。」

「那為什麼你們還不結婚?」

「因為……他疑似……喜歡男人。」其實就算她老媽不計較,她也覺得這一點有點困擾,就算小揚已經表明了願意娶她,她的心裡還是會有小疙瘩。

看著她困擾的樣子,他卻意外地笑了,燦爛的笑容讓俊美的臉龐顯得更加迷人,陶芯回眸,正巧見到他好看的笑容,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天你說對我施了一點魔法,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她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自己一瞬間加快的心跳。

「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那你對天發誓說會講實話。」

「只要這樣你就信?」三歲孩子嗎?

「對。」她點頭,根本上還是相信人性本善的。

「好,我對天發誓,我會說實話,這樣行了嗎?」他朝天舉起三根手指,感覺起來非常有誠意。

「可以,只要你老實說,我一定相信。」反正無論如何都是實話,她自然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好,那我告訴你。」他轉眸看她,正巧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髮絲,在夕陽的光芒照映之下,她被髮絲半遮的臉蛋顯得嫣紅而且嬌美,完全不遜色於那個戴著頭紗,妝容美麗的新娘子。

一瞬間,他深沉的眸色滲入了難以言喻的溫柔,「我只是在你的耳邊小聲的說:「睡吧!有我在這裡,沒事的。」我就只是對你說了這幾句話。」

「我不信!」陶芯撥開了趁風作亂的髮絲,狠狠地瞪著他。

他以為自己是誰?

這天底下,只有小揚能夠三言兩語就令她安心,他這個先生……不,是牧羊人就不怕吹破牛皮嗎?

「瞧,我就說你不會相信。」

「那是因為你沒說實話!算了,我是笨蛋才相信你,連對天發誓都敢說謊的人,真是壞透了!」說完,她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轉身甩頭就走。

「我說的都是真話啊!」他一臉無奈地笑笑,不急著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跑著離開的背影,輕嘆了口氣,「不相信也好,可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在聽了那些話之後,在睡夢中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因為知道是我嗎?芯芯,因為聽出了是我的聲音,才會讓你睡得如此毫無防備嗎?」

輕沉的嗓音隨著海風飄送,卻不足以遠到送進她的耳里,端木揚眸光淡定地瞅著她逐漸跑遠的背影,勾起一抹高深莫測卻溫柔至極的微笑……

陶芯一向都有哪兒危險往哪兒去的本事!

對於這一點,端木揚比誰都清楚,所以,當他知道她一個人要留在新加坡打算追查他的身份時,他就派人將她接了過來,比起讓她沒頭沒腦地往危險里鑽,倒不如將她給拴在身邊,讓她東追西問的比較安全。

雖然,這樣的舉動可能會暴露他真實的身份,可是,比起讓她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身處在險境好些。

況且,他原本就沒有打算一輩子對她隱瞞身份,雖說,她對他的身份知道得越少,對她而言就越安全,對他也越無心防。

一早湛藍的天色,過了正午之後漸漸地攏上烏雲,時有時無的陽光投落在沙灘與海面上,看起來詭譎莫測。

端木揚正拿著手機在通話,他站在平台接連沙灘的外緣,直視著變化不定的天與海,眼角唇梢勾著一抹冷誚的淺笑,「你以為她跟在我身邊會出事嗎?別傻了,她在我身邊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半晌的停頓,他沉靜地聽著對方說話,然後開口毫不客氣地打斷,「這不關你的事,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了,你需要的東西我很快就會派人送過去,放心,不會出事的。」

說完,他結束了通話,轉身回眸,看見陶芯赤著腳走出落地窗,站在平台上最靠裡頭的位置,似乎刻意地要與他拉開距離。

「想知道我剛才是在跟誰說話嗎?」他不意外見到她,神情猶是十分淡定,身形慵懶地坐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長沙發上,抬頭直視著她。

「不想。」她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就算你告訴我了,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原來你還在記恨?」他不由得失笑出聲。

「不是記恨,我是鄙視你,大騙子。」

「可是如果我說的都是真話嗎?」

「我不要浪費自己的力氣跟你說話了。」說完,她轉身就要往裡頭走去。

「慢著。」他喊住了她,看她不情不願地回頭,笑著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沙發位置,「過來坐下。」

「我不要。」她掉頭又要跑掉。

「你不準走,過來坐下。」他低沉的嗓音之中多了一絲脅迫的氣息,「不要這我起來逮人。」

她回眸瞪了他一眼,不甩他的威脅,加快了速度跑掉。

就在她以為他不能拿自己奈何的時候,聽見了身後響起腳步聲,驀然間,她感覺自己被人從腰際騰空抱起,彷彿一隻被老鷹給叼起的小兔,被他以一隻強悍的臂膀給箝在脅下,一雙長腿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寬大步伐往前邁進,沒半晌,就將她給扔到大床上,眼明手快地俯身按制住她。

一切來得如此迅速,教她完全來不及設防。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大叫,抬腳將他給踢開,毫不留情的一踢連自己的腳都跟著痛了起來,她只聽見他一聲悶叫,趁他的手臂力道有些鬆脫的時候,飛快地跳起身。

就在她要跳下床之際,被他的長腿往小腿肚一掃,她一個重心不穩,硬生生地又跌回床上,這回他可沒讓她如此輕易就掙脫,以絞技固住了她的身子,強悍的力邀與高大的身軀壓制著,教她動彈不得。

陶芯又氣又惱,在他的身下喘息著,卻看見他一臉淡定從容的微笑,心裡就更火大了。

「不要挑戰我說的話,我這個人一向是說到做到。」他勾起一抹邪氣的微笑,俯首在她的唇畔輕啄了下,「其實我說的都是真話,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昵?像這樣冤枉人是不好的事,你知道嗎?」

陶芯回瞪進他的眼眸,刻意忽略兩個人的身軀熨貼在一起的事實,此刻,在他身上屬於男人的氣味與溫度,以及硬實的肌膚觸感,透過沒有距離的貼近,像是烙燙般熨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我才沒有冤枉你。」她眯細美眸,絲毫不肯示弱。

可是她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恨,因為她竟然一點兒也不討厭被他親近,更不討厭他身上的氣味,反而有股於熟悉的感覺令她心底泛熱。

她直直地望他的眼眸,從他的瞳眸深處找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光芒,在她的生命之中,也有人一直用這樣的眼神在望著她。

「所以我說喜歡你,你也覺得我是在說謊嗎?」

她沒有回話,但是一臉看起來就是不相信的表情。

「讓我起來!」

陶芯氣悶地叫道,左手臂被他以完美的固技給定住,右手也被他給巧妙地壓制,更可恨的是這男人竟然還曲起手肘支著臉頰,完全是一派輕鬆的樣子。

「不要。」他很明白地拒絕她的要求,唇畔勾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完全將他迷人的魅力展現無遺,「我喜歡這個姿勢,這樣可以做的事情比較多,例如當我想要親你的時候……」

「不準親。」喊完,她把嘴巴抿成死緊的一條線,就怕他偷襲。

「你的嘴巴里有沙嗲的味道。」

「你亂講,我又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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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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