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助紂為虐
我寧可放聲哭出來,但我哭不出來,這一刻才明白,那種痛到哭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滋味,哪怕你張開嘴拚命的扯著喉嚨嘶吼,心底的痛也絲毫不減。
我的腳崴了,連帶涼鞋跟也斷掉了一個,我找了個就近的垃圾桶將鞋丟掉了,光著腳丫子在這場滂沱大雨里一拐一拐前行。
半個車程的路,我走到了半晚,回去的時候衣服都在夜風中吹得半幹了,洗了個澡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捲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兩天兩夜。
起來的時候已是開完趴的第二天,此時的我看起來就像個只差沒斷氣的活死人,喝掉了傅擎戈放在這裡的半瓶拉菲。
失魂落魄,無所事是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十幾分鐘,鬼使神差的拿過了桌上的水果刀擱在了左手腕上,那時候我腦子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璃琉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我才如夢初醒,然而刀已淺淺割開了皮層,滲出血珠。猛然丟開了刀渾身打了個冷顫,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接過了電話。
「哪位……」
「草你大爺!!」那端傅擎戈彷彿快被氣炸了。
「傅獸,我家大爺死很多年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你在幹嘛?」
「在自殺。」我看著不斷滲出血的左手腕,想著快些講完電話去止止血。
「你他媽腦抽了還是找抽了?聽清楚了,沒退圈之前你要死,也只能是在床上被我草死!」
「噗!哈哈哈……」不知為何,聽著他那不著調的話語,我就不受控制的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笑個屁!」
「傅獸怎麼可能是個屁?在我眼裡,傅獸是神。」在未等他徹底發飆炸毛之前,我低啞著嗓音撒嬌道:「老公,草我。」
「小賤人,滿足你!」
話音剛落,耳畔只傳來一陣陣盲音。我找了塊布條隨便將傷口處理了一下,正準備找些吃的填下肚子,傅擎戈就已經破門而入。
他風風火火二話不說的拽著我就往房間的床上去,被他毫不憐惜的甩上床時,我手裡還拿著一盒蘇打餅乾。
他一手撈著我的腰,像個十足的禽獸,修長的食指挑著我的小褲褲,邪氣一笑從後背位就上。
「老公草你爽不爽?嗯?!爽嗎?」
我暗咒了聲,這個瘋子肯定是成心想弄死我,發了狠的頂撞著,我嘴裡還含著餅乾,心想著被他弄死前先填飽肚子,總比做個餓死鬼要強。
於是我更發了狠的往嘴裡猛塞餅乾,他抱著我折騰得更厲害。
「你還吃?!」他猛然讓我轉過了身面對著他,他一臉較勁著,和我手中的餅乾較勁。
「我餓。」
「餓?小騷貨,看不出來你這麼饑渴,我這樣都不能餵飽你。」他俯身狠狠堵住我的嘴,一隻手抽掉了我手中的餅乾,強迫將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任性又霸道。
他纏著我一直在床上翻滾到下午五點,這三天來我就吃了剛才那幾塊餅乾,又被他折騰得這麼厲害,真的只剩下了半條命。
「我要吃陽春麵,去做!」他推了推我,靠著床點燃了一根煙。一手正在刷著微博,時不時的邪笑幾聲。
見我躺著不動,他有些冒火了,想抽我的手才剛觸到我的皮膚頓時一驚,又探了探我的額頭,蹙眉:「你發燒了?」
我整個人渾渾噩噩,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裡吊水了。
身邊空無一人,矯情得有些想哭。
突然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拿過手機是傅擎戈發了兩條簡訊過來。
第一條是:「沒死回個信兒!」
第二條是:「我讓陳碩給你捎點吃的過來,我再說一次,你要死只能死老子床上!」
我苦笑,回了兩字:「沒死。」
他最終也回了我兩字:「欠草!」
晚上六點的時候陳碩果然送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和粥過來,他沒有急著離開,搬了條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醫生說你身子很虛弱,要慢慢調養過來,這次是傅少折騰得太厲害,他就是孩子氣,其實相處久了人不壞。」
我瞄了他一眼,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床桌上的晚餐。
「陳哥,你認識傅擎戈多少年了?似乎很了解他。」其實我也沒多好奇,只是人家坐在這裡不走,冷場不太好,就順其自然的找了個話題。
陳碩吸了口氣,說:「他媽媽去逝之後,傅董就讓我去他身邊照料著。」
「是嗎?他這麼混帳你們都不管么?」我突然沒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見陳碩沉默著不說話,我淡淡的說了句:「至少,勸他把大學好好讀完,他這樣混帳下去,遲早會毀了的。」
陳碩臉色有些難看,欲言又止,終是冗長的嘆了口氣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先走了,游小姐好好休息。」
我淡漠的應了聲,這一刻對陳碩的印象有所改觀。正如他所說,其實傅擎戈本性不壞,不是管不好,而是沒人管,甚至還有助紂為虐的嫌疑。
睡到半夜被尿給憋醒,睜開眼時,我竟看到傅擎戈戴著耳機玩著手游,那雙大長腿搭在我床沿晃啊晃的。
「你怎麼來了?」他沒聽到,被手游魔怔了,直到我湊到他跟前,笑問:「傅獸,玩什麼遊戲呢?」
他被我嚇到,差點一手機甩我臉上。
「操!」他無語的剜了我一眼,摘掉了耳機。我掀被子下床準備去洗手間。
「幹嘛去?」
「我去尿尿,傅獸,你自便哈。」
上個洗手間的工夫,他已經無恥的霸佔了我的病床,我扯著嘴角笑笑:「傅獸,能挪挪嗎?」
他倒是自覺的往左邊挪了挪,留了點位置給我,兩藥水各還有半瓶,得輸液到凌晨。
我側卧著身子,床就這麼大,咱倆緊挨著,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游上,看也沒看我一眼。
「你怎麼這麼晚來了?擔心我啊?」
他邪氣一笑,冷嗤了聲終是大發慈悲的看了我一眼,說:「今天卓少開個了小趴,忒沒勁了。」
「卓少?那個卓偉航嗎?」
「嗯。」
我心頭一涼,囁嚅道:「卓偉航K粉,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