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目標骨龍（一更）
卡塔縣的夜晚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安靜過。此時是夏末時節，還沒有入秋，但高空中不時刮過的大風卻已經帶著絲絲涼意，一陣疾風吹過，將格羅弗從震驚中拉回過神來，他就見到遠處自己那名學生仍被骷髏大手拎在空中，不時刮過的風將她的衣袍吹得上下翻飛，帶著她嬌小纖弱的身軀不斷晃動著，看起來竟有種十分可憐的感覺。
然後他聽到她弱弱的聲音說道：「老師，能不能讓這東西先把我放下去？其實，我是有點恐高的……」
格羅弗將墨墨香帶到地上，又將那失去了主人而顯得毫無靈性的骷髏大手收起來，他們一起來到戴維神父的身邊。此時奧爾登已經喝下幾支魔法藥劑，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傷痛，他坐在戴維神父身邊，神色有些哀傷，見到格羅弗和墨墨香兩人走過來，他多看了墨墨香兩眼,接著對格羅弗搖搖頭，嘆了口氣。
格羅弗快步走到戴維神父的身邊蹲下查看他的情況，只見先前纏繞在他身上的綠黑色死氣已經盡數消散，但他的臉色卻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灰白來，眼瞳擴散，心跳也已經微弱到極點，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戴維……」格羅弗低聲叫了一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支藥劑就要去喂戴維神父，卻被一旁的奧爾登阻止了，奧爾登說道：「我剛才已經餵了他兩支，只能驅除他身上的死氣，沒有用的，他現在的身體，也沒辦法承受太多了。」
墨墨香站在一旁看著戴維神父的模樣，還有兩位老人默然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她當時能夠早一點將那根頭髮找出來就好了……當然了，她不會把責任亂往自己頭上按。只不過，由於一個人的邪惡野心，導致原本平和快活的節日陡然間變成了煉獄修羅場，那麼多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她面前殘酷的死去，普通人和低階職業者在克勞德之流的人眼中恐怕連牲畜都算不上，說殺就殺了，而死去的人甚至連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些都一無所知，這短短不到幾個小時里的所見所聞不由得讓她感到自己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撞。
她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死亡，不止是她的，還有其他人的死亡。她也是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某種殘酷現象有了直觀印象，這即不是一場波瀾壯闊的史詩級戰役，也沒有磅礴雄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兩軍對壘，它即不悲壯蒼涼、也無熱血激蕩,它有的只是一個人，或者說，只是一種私慾的驅使。
這是一種赤.裸.祼的弱肉強食，強者只能被更強者消滅，而弱者只能永遠處於被支配、被奴役的地位，並且，你不知道災難哪一天就會降臨到你頭上，你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而無力阻止，甚至連怨恨的情緒都生不出來，只能在恐懼中絕望。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街道旁還躺著許多在先前亡靈大軍進攻時留下來的屍體，墨墨香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些景象，她聽到格羅弗在叫她的名字，於是便走上前去。
原本只餘一口氣的戴維神父奇迹般的睜開眼睛，他的視線在格羅弗和奧爾登身上滑過，最後落在墨墨香身上，他抬起一隻手指了指她，又拍了拍即使傷成這樣也緊緊抱在懷中的書籍，虛弱的開口說道：「從我得到它開始，我就一直在抗拒命運的安排，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看不清的自己的命運原來是這樣的結果。我能感覺得出來它一直在找一個人……」
墨墨香看著戴維神父像是耗盡自己所有力氣般，將那本他從不離手的厚厚書籍抬起來遞給她，她在格羅弗的點頭示意下連忙上前幾步蹲跪在地上，恭敬的將書從戴維神父手中接過來。
戴維神父看著她，緩慢虛弱的說道：「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裡面，照顧一下諾亞那個孩子，拜託了。」說到諾亞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隨即閉上眼睛不再言語，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微起伏，簡直要讓人以為他就這麼去了。
墨墨香捧著手中沉甸甸的書籍，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和茫然，她很想再問一下戴維神父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戴維神父從這以後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格羅弗說道：「既然戴維將它給你，你就好好收著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還有一絲老友不久於人世的悲傷，事實上，自從幾十年前戴維神父隱居在那個小小的農場開始，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兩個其實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只不過戴維身上的秘密太多，包括他為什麼會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住在那個又小又偏僻的地方，這其中的原因格羅弗都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想去打探過，當然了，戴維也從不過問他的私事，甚至連他的家族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兩人在魔法的研究和對元素的見解上都有許多共鳴相通之處，這便是他們這麼多年來保持著良好私交的原因。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戴維居然會在這樣的一次戰鬥中失去性命，或許這就是他一直在說的他永遠也無法抗衡的命運？
墨墨香點點頭，將書收到空間戒指里，這時遠處的天空劃過幾道五顏六色的光芒，一個光明魔法如同氫彈般直接在卡塔縣上空爆炸開來，將整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這個魔法看起來和之前戴維神父施展的那個「凈化之光」有些相似，但又有許多不同，如果說之前的凈化之光就像是遊戲中的治癒術一樣令人感到心靜靈和的話，這個法術就沒有帶給人任何特別的感覺，似乎就只是一個超大型的照明魔法而已。
格羅弗和奧爾登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這是他們向之求援的救兵趕到了。而隨著這群魔法師的到來和大面積照明魔法的展開，一直寂靜無聲的卡塔縣終於開始恢復了一些動靜。先是一些來不及逃離躲藏在家中的平民見外頭半天都沒有聲響，便開始大著膽子走出門外看動靜，接著護著大部分魔法師和職業者往魔法工會逃離的德沃德等人不再感應到魔法波動，又見到遠遠明亮的白光，心中一喜，知道這一戰是格羅弗等人勝利了，便立刻返身趕回戰場處。
這時本應該沒有墨墨香什麼事了，但格羅弗也許是出於安全考慮，擔心克勞德還有暗中的同黨，於是便乾脆用魔法挾裹著墨墨香將她帶在身邊，把奧爾登和戴維交給前來接應的德沃德等人後，便帶著墨墨香朝飄浮在空中的幾人飛去。
那幾人正圍在關著骨龍的黑色籠牢上方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見格羅弗來到，其中一人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加勒廷閣下，這麼濃郁的死亡之氣，你居然要等別人打到門口了才反應過來？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進行魔法藥劑的研究，怎麼，你轉行轉得連自己的本職魔法都忘了？」
毫不客氣的言辭讓墨墨香愣了一下，因為她自從認識格羅弗以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別說是嘲諷了，就是在他面前能夠鎮定自若的平等相交的人也沒有幾個。她不由得悄悄打量了一下對方，只見這說話的人外表看來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雖說身材中等，但長相英俊，看著格羅弗的表情充滿了一種挑釁的味道，他似乎發現墨墨香在偷看她，他也同樣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不屑的笑容又說道：「這就是你新收的那個傳說中天賦極高的學生？嗤——雖然說你們卡塔縣天賦高的苗子不好找，也不需要像個沒斷奶的寶貝一樣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吧？」
墨墨香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這人說話也太沒有禮貌了吧？能飛在空中至少也是個高階魔法師，講話怎麼這麼沒有素質？
格羅弗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的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一次的救援你們是故意拖延了時間，你們來的時機比我預想的要慢了很多。也許我該考慮向議會進行申訴徹查這一次的事件。」
聽了格羅弗的話，那中年男子臉色微微一變，而其他兩人都不贊同的望向他，一個同樣四十齣頭臉色瘦削的女子斥道：「尤斯塔斯，你能不能少說兩句？這可不是讓你發牢騷的時候。」接著又對格羅弗說道：「閣下不必懷疑我們的誠意，我們今天確實都有事纏身，接到你的求救消息時已經晚了很多，對此造成的損失，我們感到十分抱歉。」
墨墨香能感覺到這個女子雖說是在道歉，但態度並不軟和友好，她在維護她的那名夥伴，並且對於格羅弗也有種隱隱的高高在上的感覺，這讓墨墨香感到非常奇怪，看他們的樣子互相之間應該是有著極深矛盾的，那格羅弗又為什麼在緊急關頭向他們求救？
格羅弗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埃爾斯沃思會長，我代表卡塔縣的人民向您致謝，感謝您無私的救援。」
那尤斯塔斯聽他這麼一說，「嗤」的一聲，但在會長「比琳達.埃爾斯沃思」的瞪視下又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比琳達將視線轉到下方被黑色牢籠困住，神色萎靡的骨龍身上，心中琢磨著怎樣將它從格羅弗手中弄到手，心中瞬間轉了許多念頭，最後想到如果格羅弗不願意，那她即使是運用家族的力量撕破臉緊，也要將這隻骨龍弄到手，這對於她的魔法研究實在是有太大的作用了。
正自思忖間，卻聽格羅弗說道：「現在危機已經過去，前來進犯的亡靈巫師也已經被消滅了，我就不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了，各位請回吧，我會在下一次的議會上交感謝信，感謝三位的慷慨救援的。」竟是直接就開口送人了。
若是在平時，格羅弗絕對不會做出這樣有損身份的事情來的。一來對方的身份並不低，是鄰縣普爾工會的管理者，並且有著十分雄厚的家族背景；二來他們的態度雖然不是很好，但畢竟是他先主動向他們發去救援信，而別人也照他的要求趕來了，如今他卻連招待一下都不肯就直接擺臉送客，這樣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無禮的。然而格羅弗今天卻沒有跟他們虛偽應付的心思，就算是被別人說他過河拆橋也好，戴維的死、奧爾登的重傷，卡塔縣民眾的傷亡已經讓他的心中憋了一團火氣，他年紀已經很大了，也向來不是衝動的人，但此時的他很難保證如果對方在這種時候一再挑釁，自己會不會直接就與他們打起來。
聽到他一番話的三人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尤斯塔斯更是直接怒道：「加勒廷，你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不需要用到我們，所以就直接趕人了嗎？哈！你真是……」
「尤斯塔斯！」比琳達喝止了他的話，她看了格羅弗一眼，發現他雖然一臉冷漠，但身上的源力波動卻顯得有絲混亂，在那平靜無波的表情下，似乎隱忍著一種悲痛的情緒，她心思一轉，立刻就聯想到在剛才的那場戰役中，恐怕格羅弗這邊有人受了重傷，甚至出現了死亡的情況。因為還要圖謀骨龍的關係，比琳達放緩表情，她用一種同情、悲憫的語調說道：「噢，格羅弗，我真的很抱歉自己來晚了！我不知道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奧爾登閣下沒事吧？」
格羅弗看了她一眼，說道：「承蒙你的關心，他沒事。」
比琳達還要再說些什麼，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魔法波動，幾個人轉頭看去，只見遠遠的天邊有五團黑色的身影正向這邊疾飛而來。
比琳達和另外一名魔法師臉色一變，尤斯塔斯脫口而出：「是亡靈法師！」
比琳達臉色變了又變，她修鍊的光明魔法天生便和亡靈魔法互相克制，由於經受光明元素長期淬鍊身體的關係，甚至只要有亡靈法師站在她身邊她便會感到心煩不適，而她的家族和亡靈工會的關係也十分惡劣，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是她的族弟，同樣是修習家族傳承的光明魔法，所以兩人都十分厭惡亡靈法師身上的氣息，在她所管轄的魔法工會所在的普爾縣裡，是絕對不允許亡靈法師踏足的存在。
若是在平時，見到這麼多的高階亡靈法師聯袂而來，比琳達早就帶人掉頭走了，但今天她卻不能走，她需要那隻骨龍，她有預感這隻骨龍能幫助她破除卡了十餘年的瓶頸，所以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棄的！只不過這群亡靈法師前來的目的不知道會不會也跟這隻骨龍有關？想到有這個可能，比琳達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了。
五團黑影飛到近處，他們的打扮全都和之前的克勞德一樣，用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將自己渾身都包裹起來，看不清樣貌。
「亨德森閣下，好久不見，有禮了。」五人一停下來，領頭的一個黑袍人便朝格羅弗微微頜首，嘶啞著聲音問候道，而他明明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跟在格羅弗身邊的墨墨香卻感覺到那頭罩下的一團黑暗中有一道「視線」從她身上掃過。
「艾莫斯.卡爾弗特。」格羅弗淡淡的打了聲招呼，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便收回來。之前克勞德的攻擊雖說是私自行動，跟這群亡靈法師毫無關係，但當年若不是他們接收庇護克勞德這個叛徒，並將他轉化為亡靈巫師，卡塔縣也不會有今日的災禍。即使克勞德早已經故計重施的叛出亡靈工會，成為了被亡靈法師集體追殺的對象，但究其因果，還是得算在當年亡靈工會所做的決定上，所以格羅弗很難不將今天的事情遷怒到這群亡靈法師身上。
那領頭的黑袍人跟格羅弗打過招呼后，連看也不看比琳達三人，就彷彿他們是空氣一樣，他開門見山的說道：「格羅弗，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遺憾，我們亡靈工會會派出人手和資金幫忙修復卡塔縣這次的損失，你如果有其他的要求，也都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只是我希望你能將那隻骨龍交給我們。」
「憑什麼！」格羅弗還沒有說話，比琳達已經搶先喝道，她冷笑一聲，「卡爾弗特，你別忘了今天這場災難是誰造成的，一名亡靈巫師！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自己喪心病狂還是背後有人主使，你一來就想要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還要討要格羅弗他們損傷了人手辛苦禁錮的骨龍，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就認為我們一定奈何不了你們嗎？」
聽了她的話，卡爾弗特即不生氣，也不反駁，而是向格羅弗問道：「亨德森閣下，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比琳達朝尤斯塔斯使了個眼色，尤斯塔斯立刻搶先說道：「誰不知道亨德森閣下脾氣溫和，他和你們亡靈工會也有一些以往的情分，你這樣問，出於禮貌教養，別人也不能說不是啊！呵呵，你們不要起臉皮來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噢！對了，你們原本就是沒有臉皮的，我忘了，抱歉！」
墨墨香在一旁聽著這尤斯塔斯胡攪蠻纏的一翻話，不由得目瞪口呆，說實話，他完全毀了高階魔法師在她心目中高傲不屑與人爭執的固有印象。
艾莫斯身後的四名亡靈法師聽了他的話，渾身瞬間便湧出一股股黑氣，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卻被艾莫斯抬手阻止了。
尤斯塔斯「嗤」的一聲說道：「怎麼？想以多欺少？來，我們這邊四個人對你們五個人，正好，讓格羅弗報一報你們亡靈大軍破壞了卡塔縣的仇！」他口中的「我們四個」自然包括格羅弗在內。卻是比琳達要圖謀那骨龍，她自然不能讓格羅弗與艾莫斯等人好好商談，只要讓尤斯塔斯這個容易得罪人的嘴巴激怒艾莫斯一行亡靈法師，他們自然就不可能再和格羅弗心平氣和的談交易了。
艾莫斯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他彷彿不懂得生氣為何物，對尤斯塔斯剛才的一番話充耳不聞，只是對格羅弗問道：「他們今天能夠代表你的話嗎？」
格羅弗此時對兩邊都沒什麼好感，只是淡淡的說道：「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談論任何事情，很感謝你們都能趕來幫忙，不過你們也看到了，現在下面十分忙亂，我這個會長需要回去主持局勢，就不遠送了！」
說罷朝眾人行了一禮，在比琳達隱蔽的渴望眼神中念了一串咒語，將下方那禁錮著骨龍的黑色籠牢直接收到一個特製的儲物袋中，接著帶上墨墨香便朝魔法工會的方向飛去。
「格羅弗.亨德森。」艾莫斯開口叫道，格羅弗停下身形，卻沒有轉身，他繼續說道：「既然閣下現在沒有心情，我過幾天再來打擾好了。只不過，骨龍對於某些修鍊光明魔法的人來說有著無窮好處，奉勸你小心這些人以家族之勢壓迫你。假使你願意和我們合作，相信我，我們會給予你足夠的誠意，另外，克勞德為什麼會突然不顧一切向卡塔縣發動襲擊，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好奇吧？畢竟他可是你當年最為得意的『學生』。」
格羅弗聽到最後兩句話，身形微微一晃，接著又一言不發繼續飛走了。
而另一邊比琳達見自己的好事被這群傢伙橫插一腳不說，艾莫斯還叫破了自己的意圖，不由得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一揮手說道：「我們走！」帶著兩人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朝遠處疾飛而去。
墨墨香被格羅弗帶著降落在魔法工會他的實驗室前的院子里，他招來一名侍者吩咐道：「給她安排一下住所。」又對墨墨香說道：「安全起見，你這段時間還是住在工會裡，等事情全部結束以後再回你的莊園里吧。」說完轉身就朝實驗室走去。
「老師！」墨墨香叫了一聲，格羅弗回過頭來，她說道：「戴維神父的事情，我很抱歉，您、您也別太傷心，保重身體。」
格羅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他說道：「這不關你的事，孩子，你並不需要道歉。」說罷他手一揮，一顆拇指大的紅色寶石胸針便出現在手中，他走過來將胸針遞給墨墨香，說道：「這是魔法防禦道具，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麼中，就用魔力刺激它，它所激發的防禦罩至少可以承受大魔法師的兩次攻擊。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約拿.布魯克，他是我的管家，會提供給你所有東西的。」
墨墨香看著格羅弗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胸針，微微嘆了口氣，在侍者的帶領下朝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