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夢!

第六十八章 夢!

司齊鳴忘了當時聽完之後作何反應了,好像也就呵呵一笑吧,確實沒什麼反應。他知道,雖然母親沒說父親私下裡對她好是不好,可也不用說了,肯定是好的不得了。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了大半,午時的飯菜上桌了,很香,都是司齊鳴愛吃的菜。年至七旬的管家也退下去了,畢竟還是個下人,自覺。

飯菜都擺好了司齊鳴還在自顧自的出神。心裡無聲念叨著:不像,還是不像,嘖嘖,雖然都是臉紅,害羞,低著頭,可就是不一樣。說不出理由,感覺就是不一樣。

飯桌上一盤盤地,都是他喜歡的菜。可他就是吃著飯還不專心,腦子裡想著別的事情,口中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答著他認為無聊的對話。

只是那入耳的『鍾夜』二字將他的思緒扥了回來,驚得一聲,「什麼?」愣是嚇了桌上其餘人一跳。他好像對關於鍾夜的所有事都敏感,就連聽到名字反應都這麼劇烈,一時間眼耳口鼻都歸位了。

司老將軍皺眉,「怎麼去了侍衛府反而一點規矩都不懂了,飯桌上是大聲喧嘩的地方嗎?」

「行啦,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別說他了。」他的母親一直都是以一種近乎溺愛的方式寵愛著他,這次亦然。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司府也就只有他一個獨苗,不寵著還能怎樣?

「......」司齊鳴一撅嘴,拿起筷子使勁往嘴裡扒拉米飯,眼睛憤憤的瞪著司老將軍。回家就是挨訓!

「慢點吃,再噎著」她的手溫柔地在他脊背上,上下滑動,替他順順氣,防止他被飯粒噎著自己。

「咳咳!」他急促的將口中的米飯一口氣咽入肚中,舌頭快速的掃過唇瓣,開口,「父親剛剛可是在說侍衛府的副統領鍾夜?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看他是個好苗子,順口提了一句。」司老將軍夾著菜到碗里,垂著眼斂說的平淡且隨意,似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這話被司齊鳴聽見可高興壞了,感覺就跟誇自己似的,說的一臉得意:「那是,他的武功可神的很吶!」

這些天,他白日無事時總是要偷偷到北苑看他練武的,那出神入化的招數,可不是誰都能耍出來的。還有他的劍,應該是花大價找鐵匠師傅新打的一把吧,看著就好,再摸起來的話...,嘖嘖,司齊鳴可不敢想。

司老將軍瞪他一眼,手中筷子重重的擱在桌上,皺起眉頭說:「近來公主對他是越來越器重了,若不是因為他主管侍衛府那一塊,還非得把我這腰間的令牌都交到他手中不可。」

「哪有您說的那麼嚴重啊」司齊鳴不置可否的翻了下白眼,小聲嘀咕。

「你不知道,你父親早就幫你盯著副統領這個職務呢,也曾跟公主表示過這個意思,可最終還是被那個叫鍾夜的年輕人佔了。」母親在一旁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太擰。

「朝廷還給了他家裡不少銀兩呢,...據說比你父親一年的銀餉還多」這話就要小聲說了,畢竟這消息沒傳開,知道的也就朝上說的了話的幾個重臣而已。

「真的?」司齊鳴也放低了聲音,一聽這話兩眼都放光了。

「不說了,吃飯!」司老將軍把碗筷又端起來,一發話,整個飯桌上都安靜了。相互看了眼,接下來只聞唇齒與碗筷相碰的聲音。

午時的陽光很盛,透過高高的屋檐照入廳堂,很溫馨的畫面。這是時隔半年來司家三口首次聚在一起。司齊鳴扒拉著碗里的飯,一抬眼,笑嘻嘻的給母親夾塊菜,給司將軍夾塊肉。

既然兒子示好的行動都做出來,司將軍臉上的肌肉也就不再緊繃著了,飯桌上的氣氛也漸漸好了起來。這頓飯吃了足有半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問司齊鳴的近況,嘮家常,他也說會在府上住幾天,等沈統領派人來催了再回去。

寒冬正午的陽光難得刺眼,淡黃光線成束射下總給人種不真實的感覺,引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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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雜貨房後面是條幽深僻靜的小巷,平日里沒人走動,連噪叫的鳥雀都飛到南部過冬了,簡直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正適合做一個長長的,沒人打攪的夢。

夢中朱衣青衫,青絲及腰的清秀女孩光著腳丫子,坐在被青色菌類覆蓋的光滑水石上。垂下來的絲綢衫角隨著水流飄飄忽忽,沉浮不定。

她白皙嬌小的雙手伸入水中捧起一捧水,水中轉轉悠悠的懸著的是一片帶著嫩黃色花蕊的大紅花瓣。手中水流順著指間縫隙成股成注的流下,不待片刻與萬千溪水匯合,只剩沾著水珠的艷色花瓣殘留於掌心。

她獨自玩耍,時間長了,清澈溪水映著地秀氣的眉眼也有些倦了。溪水不斷向遠處流去,嘩啦啦,睡夢中的人兒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抬了抬泡的泛白起皺的小腳丫子,撩起一片水花。心中一喜,另一隻小腳猛地破水而出,水花更大,不僅濺了她一臉還驚飛了浮在水上撲閃著翅膀飲水的長尾雀。

似幻似真的夢境中一切都那麼模糊,聽不到水流聲,聽不到驚鳥的叫聲,只是那一聲仿若破空而出的笑聲卻那麼的清晰,咯咯,咯咯...女孩咯咯的笑了。

「我叫洛伊水,我家就在前面,你看,那座被種滿白玉蘭的林子擋住了的就是我的家,瑕庄。我的父親是瑕庄的莊主洛景鴻,我的母親是奚秋寧,我的弟弟是...。」

「不,只是今天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平時都有人陪我玩的。父親請了奚爺爺來,弟弟要在旁陪著,所以只有我一個人。」

「若是明天你還來這裡,我帶你進庄。我父親的書房裡面好多書呢,你想看哪本都行。」

她在和誰說話?她一直低著頭笑呵呵的玩水呢,難道她在和腳掌說話?不,這不是她的聲音,這聲音更稚氣,就像幾歲的孩子,可她現在已經十歲,這是誰的聲音?

暮色降臨,太陽在隱去之前還是要灑盡最後的一片殷虹,連雲,都艷的要滴出血來。

詭異的火焰吞噬了她的眼球,將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燒的滾燙,奪取了她一切發聲尖叫的能力。

絕望而凄慘的尖叫聲衝擊著她的耳膜,有一瞬間她認為那就是自己在呼救。她低垂在身側的手中嬌艷花枝隨風搖擺,她愣愣的站在瑕庄門外,不眨眼的看著火焰中那些模糊的身體,一個個的在扭曲,在掙扎,在萎靡!

衝天的火焰燒的她的嗓子在冒火,她發不出一絲聲音,燒的她的眼珠在乾涸,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她本能的想要逃跑,可她的心在吶喊,在拼了命的嘶吼尖叫,催促她衝進去!

進去,進去,快進去!父親,母親,弟弟...,快進去陪著他們。他們在害怕,他們在痛苦,進去陪著他們,不要丟下他們!

她動不了,她的身體彷彿被粗麻繩禁錮住了,每次想要向前行一步,胳膊,腰身,甚至脖頸就勒的生疼,尤其是脖頸間的壓力,快要讓她出不來氣,快要讓她難以呼吸。

熊熊火焰就要蔓延到她的腳下了,炙熱又血腥的氣息包圍著她,她需要有人拯救她,告訴她該怎麼做,是向前還是向後。向前吧?衝進去,這樣你就解脫了,可怎麼辦,她動不了。

嗒!

冰涼的液體覆上她的唇瓣,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很冰,很涼。火焰快要將她烤熟了,手中的花枝也成了一枯乾杈,這冰涼的液體正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是下雨了嗎?快下呀,使勁下呀!把這可惡的火撲滅吧,她已經感受到弟弟忍受不了了,他在哭。他最怕疼了,手指破個口子都要哭哭啼啼的鬧上半天呢。

她發現胳膊,腰間,脖頸竟一點勒痛感都沒有了。什麼東西在吮吸她乾涸的嘴唇,溫柔地舔舐上面每一個傷口,很溫柔,連撬開她的牙關都那麼溫柔,怕驚嚇到她。嗯,很熟悉的味道,很喜歡的味道,不要離開啊。

有鹹鹹的東西流進她的口中,很苦,讓她忍不住皺眉。

周圍好吵,好吵,好像有什麼人在叫她的名字,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凄慘哭聲,讓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都越來越模糊,門內的嘶喊聲也越來越遠,火焰,人影,孤身站在門外的自己都越來越渺小。她的靈魂好像脫離了**的束縛,飄到遙遠的高空俯瞰著地下的一切。

嗒!

她的眼睛緩緩睜開,可模模糊糊地什麼看不清。她好渴,她試著張嘴,可嗓子在冒火,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身體沉重可思緒卻是清晰的,那是近來從未有過的清明感覺。

她想到了一個詞,迴光返照!恐怕就是這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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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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