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又做噩夢

第109章 又做噩夢

洛奈將被子往下拉一拉好讓她的頭露出來,略顯好氣又好笑的說:「你想要先悶死自己嗎。」他感覺自己此時竟像在照看一個不懂事孩子。

「後天子時我會在城門口等著你,可不要忘了。」

「嗯。」蕭雪又將被子扯過頭頂悶聲應話,「門口有傘,走的時候別再淋著了。」

「打著傘會不方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洛奈將放在桌上的玄月劍拿起,輕腳朝著門口走去,在快要合上門時他又不放心的朝著屋子裡的人看了一眼,輕輕嘆息一聲便將門關上了。

外面的雨早已轉為了瓢潑大雨,才剛過晌午天就陰的跟晚上一樣,又陰又冷。洛奈在將門關上之後就沒有顧忌的掠身沖入雨中,轉瞬消失於茫茫暗色之中。

而屋內蕭雪也在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將頭露出來眼睛直直的望著屋頂,眼神清澈,完全沒有剛剛那醉酒的跡象。

她眼睛不眨一下的望著屋頂很長時間,直到一滴因酸澀和疲勞而流出來的眼淚滑落臉頰她才又將急忙眼睛閉起來,身體向下沉將臉隱入被子裡面,漸漸地有嗚咽聲傳出來。

「啊!」被子底下的身體猛地一顫,先是一張臉色慘白的臉從被子中露出來,再然後是一隻血淋淋的手緩緩的伸了出來。

她將這隻剛剛才被刀子割過的血手舉起來左右仔細著瞧,瞧著瞧著厭煩了就將手一下子甩下去,而鮮血就沿著床沿的漆木和手指緩緩往下滴落,發出滴答滴答清晰又可怖的聲音。

原來,就在洛奈敲門的時候她正在用秀刀割自己右手上的皮肉呢,所以才會沒有及時為他開門。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了,再也不想看到那在淡藍色血管中時隱時現的黑色污跡了。曾經有多少個無人的夜晚她就坐在梳妝台旁對著月光將秀刀一遍一遍的擦拭卻一直沒有狠下心來,而今日她卻做到了,用刀尖割掉那長滿了紅色斑點的皮肉!

可時候卻選的有點不對,她沒有想到這種鬼天氣還會有人過來,更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他。於是她開始反常的緊張,不敢看他的眼睛唯恐透露自己心中陰暗的想法。

可後來她做的很好,縱使是在血肉被強制罩上去的手套摩擦時也沒有叫一聲痛,只是不斷地喝酒再喝酒,想著讓痛覺神經遲鈍一些。

聽著外面淅淅的聲音便知還在下著雨,「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吧。」蕭雪將被子里的手套也拿出來扔到了地上,疲憊似的長嘆一聲。

從昨夜算起她已經睡了超過十二個時辰了,本應該精神奕奕啊可為什麼還是這麼困,眼皮子沉的可以。於是她就保持著一隻手搭在床沿一隻手捂著額頭的姿勢睡著了,手上的血液在很久之後也開始凝固再流不出一滴血。

時間緩緩流過,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始滿頭冒汗,然後豁然驚醒,眼睛睜得大大的還喘著粗氣。

當她定下神來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時解脫似的咽了咽吐沫,低聲喃喃,「又是這個夢。」

她又做噩夢了,而夢的內容與以前相比也沒有絲毫改變,又是看到師父渾身是血的被人綁在十架上一臉痛惡的看著她說要殺了她,而她也確實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大卸八塊,既沒有辦法救師父也沒有辦法救自己。

那種身體正在被大卸八塊的疼痛感覺這次是那麼的清晰,讓她現在縱使是在睜著眼睛脫離了夢境的情況下也能夠感覺得到。

想來應該是手的緣故吧,她將手抬起來發現上面的血已經凝固了,長著密密麻麻的斑點的那片皮肉也已經被她割了下去,果然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緩緩的撐起身子,「啊!」腦袋好痛,耳邊都有抗議的聲音在嗡嗡直響。

「啊...」她皺著眉頭敲敲自己的腦袋,「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這哪行吶。」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公主,該上早朝了。」

這是霓裳的聲音,蕭雪知道每個早晨她都會準時的到自己門前叫醒自己,無一例外。於是說她意識到一個事實,自己又睡了近十個時辰。

「奴婢現在能進來嗎,伺候您洗漱的就在奴婢身後呢。」

「進來吧。」

蕭雪將鞋子穿上,手套拾起來。可當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跡時她停住了,然後她靈機一動將被子扯下來擋住了地上的那攤血跡。

她無聲一笑,發現自己在這方面還真是聰明。

門外霓裳回頭對著身後那三個婢女點頭示意便率先邁開了步子,將屋門打開后她讓那些手拿著東西的婢女先進去自己在最後關門。

就在她要將門關起來的時候眼睛一斜看到了地上那被蕭雪隨意丟棄的藥丸,她滿臉狐疑的將那顆看著像桃胡的東西撿起來湊到鼻子上聞,可剛將這東西湊到鼻子上就又立馬拿開了,「真難聞。」

「你在幹什麼!」

聞此霓裳「啊」的一聲將藥丸丟到了地上,而那藥丸就緩緩滾到了蕭雪的腳下眼睛瞬間睜大,露出一種秘密被人發覺的驚慌之色迅速染上她的眼眸。

「公主饒恕,奴婢只是看到地上有髒東西想著撿起來一會兒帶走。」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碰這屋裡的任何一樣東西,聽明白了嗎!」蕭雪心虛的大聲訓斥,臉上的表情太過陰狠嚇得霓裳和那群正在調試水溫的婢女們撲通一聲都跪倒了地上。

「是。」

看到她們這麼唯唯諾諾的樣子蕭雪連脾氣都發不起來了,煩躁的揮手說:「都起來吧!」

她皺著眉頭將左手伸進臉盆,只是剛伸進去就「啊」的一聲將手又拿了出來,水花濺到了站在旁邊的霓裳的臉上。

「公主,怎麼了?」

蕭雪冷著臉將水盆嘩的一聲打翻,手指著地上的盆子對著霓裳就破口大罵,「你這是調的什麼溫度,這麼熱的水是想要燙死我嗎!」

「公主息怒。」霓裳眼神示意身後那三個早已嚇得說不出話的人,小聲說:「快去再打一盆洗臉水來,溫度調好了再端過來。」

「不用了!」蕭雪憤怒的打斷她的話,伸手指著門口說:「走,你們都滾出去,...快!」

「是。」那三個婢女對著蕭雪作揖后就逃命似得快速的退了出去,唯恐走晚了再被公主責罰。

看到霓裳還在旁邊杵著呢,蕭雪背過身子去不再看她,沉聲說:「你也滾!」她將手抬起來捂著臉,此時的她感覺自己氣血衝上腦子,都快要站不住了。

可霓裳還是不走反而是關心的詢問她:「公主,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叫...」

「我沒病!」不待她說完蕭雪就立馬回頭,目光兇狠的看著她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公主有病!」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霓裳還想著解釋。

「不用說了,」蕭雪厲聲打斷她的話,「告訴喜公公本公主今日不去上朝了,叫他帶皇上登殿!」

「是。」

「快滾!」蕭雪一腳將旁邊的臉盆踢開,轉身朝著更裡面走去。

霓裳低著頭以恭敬的身姿送她離開,眼中神情變幻莫測,憂心忡忡。

聽不到裡面的人的腳步聲后她低身將臉盆拾起來放好,蹲在地上用同樣早已被甩在地上的白色臉帕擦拭地上的水漬,直到每個角落都被擦拭乾凈后她才長舒口氣站起身來,然後推開房門默默的走了出去。

蕭雪一直坐在梳妝台旁通過銅鏡看著她的舉動,在她離開后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般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臉深深的埋在臂彎中。

「真是丟人,怎麼就和這些奴婢發脾氣了呢。」她嘆息著對自己說,「應該要忍住的啊。」

要忍,不論是手間的疼痛還是心中的怒火都要忍,也不要將怒火遷移到不相關的人身上,忍過了也就過去了。

可她卻疏忽了,一個總是壓抑自己感情的人怎麼可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與靈魂呢。不敢放鬆,無法解脫,所以她才會生活的如此矛盾與掙扎啊。怨天不可,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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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子時時分,城門外月光慘淡的灑落到地上,林子里烏鴉干啞的嘶叫聲陣陣傳來好不凄涼。

洛奈背靠著城牆,雙手環抱著玄月劍閉眼休息,月光照在他白皙的臉上異常俊美。他旁邊的樹上拴著兩匹周身黑色的好馬,再往旁邊看去是一塊半人高的巨石,上面竟還站著一個男人。

「我說你就跟我說句話唄,這荒郊野外的連個人都沒有還冷颼颼的,」司齊鳴抽抽鼻子,手上海轉著一顆剛從地上摘的狗尾巴草,嘖嘖道:「還有烏鴉叫,怪嚇人的。」

「我說了叫你回去,你自己不走能怪誰。」洛奈連眼都沒抬的說。

「我才不回去呢,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能耐能把你騙走,連這麼大的侍衛府都不管了。」司齊鳴噘著嘴眼神倔強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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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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