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 171 章

171.第 171 章

?雲軒來不及去見子易,著急忙慌地趕回來,風前正等在側門:「王爺吩咐,大少爺若是回來了,便去正堂見客。」

「墨兒呢?」雲軒一邊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邊問風前:「可曾見過凌大人?」

「凌大人入府便是先來見凌公子的,後來才被王爺請去正堂。」風前低聲道:「我瞧凌大人好像是哭過了,眼圈都是紅的。」

雲軒立時止步,風前本是緊隨在他身後亦步亦趨,雲軒忽然止步,風前險些撞在他身上。

「是哪個多嘴多舌地在凌大人跟前混說?」雲軒蹙眉道。

「不是風前。」風前嚇得直哆嗦。

雲軒冷哼一聲,才又抬步行去,風前小心翼翼地暗暗舒口氣,忙跟過去。

凌墨拿了一卷書,隨意翻看著,提燈立在他身側,端著個果盤,正侍奉他吃水果。

府里的果園今日送了新摘的草莓來,這是子若改良過的品種,又大又紅又甜,放到嘴裡似乎像化了一般,不留半點渣滓。

雲軒一陣風似的走進來,凌墨忙起身道:「丞相。」

「你沒在你爹跟前告本相的狀吧?」雲軒走過來,打量凌墨。

凌墨微微一笑:「丞相是何等樣人,若是做過什麼,何懼人說。」

雲軒抬手敲了凌墨的頭一下,凌墨用手揉揉頭,嘟了嘟嘴,沒說話。

「小的伺候大少爺更衣。」風前忙在旁側欠身道。

「多吃點兒草莓,給我仔細堵住你的嘴。」雲軒用手點點凌墨,先去更衣。

凌墨難得見他家丞相如此慌張惱怒卻又竭力剋制的樣子,不由失笑,卻是低聲吩咐提燈道:「你且快退出去吧,免得丞相看見你……」

凌墨的話音未落,雲軒已是自堂后又轉出來,吩咐道:「提燈去刑堂領五十板子。」吩咐完了,才又進堂后更衣去了。

「少爺救命。」提燈苦著小臉看凌墨。

凌墨笑道:「去後院躲著吧,你這板子先不用領了。」

「謝少爺。」提燈急忙對凌墨一躬身,嗖嗖嗖地跑出去了。

凌墨走到後堂,風前正侍奉雲軒換下朝服,換上常服。

凌墨取了架子上的盤錦束帶,走過去親自為雲軒打理,低聲道:「我爹還在府中作客,你現在罰提燈合適嗎?」

雲軒冷哼一聲道:「你那個奴才都慣得沒邊了,敢嚼主子的舌頭,必然得罰。」

凌墨瞧瞧為雲軒換靴子的風前:「你這個奴才,不也是一樣,狐假虎威的。」

風前立刻抬頭看凌墨,眼睛眨啊眨的,表示冤枉。

「你滾出去。」雲軒斥風前,已是將凌墨拽進自己懷中,在他的唇上狠狠吻了一記,才道:「今日若是你爹欺負我,我必狠狠收拾你。」

「您可是丞相。」凌墨忍不住笑。

丞相怎麼了,丞相也怕見岳丈啊。雲軒氣咻咻地,且心虛,誰讓你對人家兒子不那麼太好呢。

雲軒想讓凌墨和他一起去見凌航,凌墨不想去:「王爺只吩咐丞相過去。」

自己過去就自己過去,自己什麼大風浪沒見過啊,雲軒一甩袍袖,去了。

杜百年正準備設宴宴請凌航,宴前奉茶,並請斐霓出來見過親家。三人原本相談甚歡,聽得雲軒告進,竟是不約而同地都板了臉。

雲軒進來時,杜百年、斐霓和凌航,三人都是冷著臉,堂上一片肅穆,雲軒跪下行禮,立時想起一出折子戲的名字來:三「娘」教子。

「父王、母妃、爹,軒兒請安。」雲軒沒敢抬頭,恭恭敬敬地道。

堂上三人都沒有做聲,等了一會兒,杜百年才開口道:「今日你爹過府,你正好將落下的禮節補上,先給你爹敬茶吧。」

雲軒剛娶凌墨那陣子,凌墨是妾,雲軒與凌航執平禮。如今凌墨為妻,雲軒視為凌航半子,該對凌航改執父禮。

只是凌墨扶妻時,凌航未曾到府,雲軒也沒有機會以父禮拜見,如今正好補上。

雲軒應了一聲,風上已經端了茶盤過來,雲軒接過來,起身再向前走了三四步,在凌航身前兩步之處跪地,將茶盤奉過頭頂道:「爹,請喝茶。」

凌航看著那茶碗,半天不曾舉手。

「爹。」雲軒再輕聲喚道,將茶盤再往上舉了舉。

凌航還是躊躇:「丞相這杯茶,不知凌航能喝否。」

雲軒心道,慘了,凌大人果真是有話要說啊。

「當初小墨嫁入杜府,都是被我這當爹的連累,父母之命,想來丞相也並不太滿意,才會屢有責罰,如今便是扶妻,似乎依舊不能順丞相之意,才會又受了竹刑……痛在兒身,傷在親心啊。」凌墨嘆氣。

「親家勿要氣惱,軒兒如今已是改過了,必定會善待小墨的。」杜百年在旁勸慰凌航,又罵雲軒道:「都是你這小畜生不知惜福,便是小墨那麼好的孩子你也欺負,還不好好向你爹認錯請責。」

雲軒一邊應是,一邊對凌航道:「都是軒兒之錯,以往錯待墨兒,日後一定謹記父王和爹的教誨,善待墨兒,決不讓他再受委屈。」

凌航這才點點頭,伸手端了茶,道:「軒兒莫忘今日之言,你們如今已是夫妻一體,必要相互照拂。」

「爹請寬心,軒兒一定說到做到。」雲軒只盼著凌航快些將這杯茶喝下去,忙不迭地應是。

「聽說你的賢妾千錦千公子,產下一對龍鳳麟兒,真是可喜可賀。」凌航端著茶杯,忽然又改了話題。

「是。」雲軒答道:「爹已吩咐,將麟兒寧兒,交由墨兒撫養,改拜墨兒膝下。」

凌航這才放下心來,對杜百年和斐霓舉茶相敬道:「凌航多謝王爺和王妃對小墨的厚愛。」

杜百年和斐霓也對凌航舉杯:「親家太客氣了。」

凌航終於舉杯,將杯內的茶一飲而盡。

雲軒這才鬆了口氣,謝過凌航用茶,起身侍立一側。

凌航又借了話頭恭喜杜百年晚來得子,杜家人丁興旺。不由感嘆他凌家只有凌墨一子,雖是嫁入杜家為賢,卻尚未為凌家開枝散葉。

雲軒聽得話鋒不對,忙借了填茶之際轉移話題,問起天山掌門墨語之事,提到墨語,凌航便有些語焉不詳了,杜百年瞪了雲軒一眼,讓他吩咐開席。

這邊宴席要開,斐霓就先告退出去,由雲軒侍奉兩位爹爹用宴。凌航和杜百年本就是舊日酒友,酒量相當。今日趁了高興自然是又拼起酒來,雲軒在旁左欄右阻,兩人便覺雲軒礙眼,將他攆出去了。

雲軒遵命告退出去,關了房門,才輕舒了口氣,今兒總算勝利過關。

這幸得凌航也是粗枝大葉的人,若是來得不是丈人而是丈母,可是有得雲軒受得了。

雲軒回到院子時,正好千錦過來請安,他今天也已出月,便按規矩過來請晚。雲軒不在,凌墨和千錦邊吃草莓邊聊天,倒是聊得很投契。

千錦在月子里保養得好,珠圓玉潤的,凌墨心情好,面色潤澤,兩人都穿了淡青色的小襖,一人正托起雪歐的茶碗喝茶,一人正用瑩白的手指拿了鮮紅的草莓入唇。

雲軒自門外進來,倒是看見一副極美膩的畫卷,便是自己都羨慕自己好福氣了。

「丞相。」凌墨和千錦看見雲軒進來,一個忙放了茶碗,一個忙咽了草莓,同時立起為禮。

雲軒微點了點頭,過去在上首坐了,等千錦請安,命他告退。千錦退出去,凌墨奉茶給雲軒。

雲軒告訴凌墨,他們兩個人的爹爹正在把酒言歡,怕是要不醉不休,今兒晚上就不必過去請晚了。

凌墨應了聲是,覺得天色也不早了,就輕聲道:「錦兒出月了。」

雲軒接了茶,輕斥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本相要恩寵何人,心中有數,不用你多嘴。」

凌墨應了一聲,心道他家丞相果真還是心情不順,惹不得。

雲軒正是又想起子易來,想到他一人在深宮中的孤苦,就覺得心疼。

凌墨也知雲軒怕是又想皇上了,也無從開解,本想悄悄退出去,讓他家丞相盡享相思之苦,雲軒卻是叫住了他。

「你去將子易帶來府里吧。」雲軒吩咐道。

前段時間,凌墨曾將子易偷偷帶進過杜府幾次,讓雲軒很是得了甜頭,曾命凌墨要多多地帶子易來。

但是近日來,因到了過年時節,宮裡內外盤查得都嚴,杜家也規定了府內侍衛必要憑腰牌進出,而且子易已經顯懷,腹大遮擋不易,凌墨便不敢再冒險了。

「丞相三思。」凌墨有點兒不願意了,這是什麼節骨眼兒上啊,您還要帶皇上入府私會,這若是事情敗露……我爹可還在府中呢。

雲軒也不是沒想到此點,方才只是一時情急罷了,話出口,便已後悔,正待改口,凌墨已是沉了臉拒絕了。

「還請丞相這幾日,稍收斂些。」凌墨欠身道。

雲軒的臉兒有點兒掛不住了,好啊,你爹來府,你可是有了撐腰的人是嗎?還敢教訓起我來了。

「本相要如何就如何,何時輪到你來置喙?」雲軒板了臉:「越來越沒有規矩,跪下,背家規!」

凌墨雖是已經習慣他家丞相有事沒事地翻臉,卻依舊還是有些委屈,卻不敢擰著他,原地屈膝跪下,背誦杜家家規。

凌墨早已是將這杜家家規倒背如流,背誦起來自然是順暢無比,況且他也不覺自己有何過錯,只想快快背誦完了事。

雲軒喝著茶,聽著凌墨清朗的語音,心情終於是平復了一些,這邊放了茶,正想命凌墨起身,卻是看見凌墨雖是口裡一字一句背誦家規,目光卻是落在桌案上尚剩著的半盤草莓上……

完全不是知錯誠惶誠恐的模樣,而是這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是不是還想著一會兒背誦完了,口渴要吃草莓呢!

雲軒不由有些真惱了,將茶杯一頓,嚇得凌墨語音一停。

「本相這般寵著你,卻依舊還是落埋怨……便是連背家規也敢敷衍了。去將本相賞你的鐵蒺藜拿來,含著背!」

凌墨這下可是真嚇了一跳,偷偷抬眼去看雲軒,他家丞相大人冷著臉,完全就是一副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模樣,凌墨只得垂頭應是,卻是身體略後退,先站了起來。

「鐵蒺藜應該在墨兒的院子里,墨兒現在去取。」凌墨微欠身,垂著頭出去了。

賞你的鐵蒺藜也敢不帶在身上,雲軒覺得這也是一條過錯,一會兒非狠狠教訓他不可。

只是凌墨俊朗的身形出了雲軒的視線,雲軒再喝了幾口茶,忽然覺得這屋子裡有些空落落的了。

雲軒放了茶杯,咬了下唇,忽然很有些懊惱,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好地,又欺負墨兒做什麼。

他起身往院子里張望了一下,知道凌墨是去他自己的院子里尋去了。

雲軒猶豫了一下,也起身往凌墨的院子里去了。

凌墨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提燈忙迎了出來:「公子今夜要宿在這裡嗎?」

凌墨搖搖頭:「沒你的事兒,去歇著吧。」

提燈瞧自家少爺似乎面色不渝,也不敢多問,留了燈,便去側面的廂房休息了。

凌墨提著燈進了自己的卧室,屋子裡剛燃過熏香,有股淡淡地茉莉的香氣。

屋子裡收拾得纖塵不染,在橘黃色的燈光映襯下,很顯溫馨。

凌墨走到書桌前,打開最左邊的抽屜,拿出一個錦繡的小盒子來,打開小盒子,紅絨布上的一枚小巧的鐵蒺藜閃閃發亮。

凌墨輕嘆口氣,如果將這鐵蒺藜小心含入口中,並不會弄傷口腔,只是含著它背誦家規,唇齒張合之間,可是少不得會被它刺得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凌墨拿了鐵蒺藜,正要出門,只聽得軒窗上傳來輕地「撲」地聲音,他轉身推開軒窗,看見院子里梅樹下,一襲白衣的丞相大人,正站在那裡,他的指間,還有一朵小小的梅花。

想來,就是丞相大人彈出梅花,敲了窗欞。

「滾過來。」雲軒輕斥。

凌墨猶豫了一下,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讓自己從軒窗這裡「飛」出去嗎?這可是失儀之錯啊。

雲軒微蹙眉,凌墨哪還敢猶豫,身形一展,已是自窗口輕飄飄地飛落到雲軒身前。

凌墨屈膝跪地:「「丞相是讓墨兒現在就含鐵蒺藜嗎?」

雲軒走上前一步,用手鉗起凌墨的下頜,看著他在月色下閃閃發亮的眼眸:「若是一會兒伺候得好,就免了你。」

「丞相……」凌墨不由有些慌亂,他家丞相大人不是想在這梅樹之下吧……

雲軒已是一把帶起凌墨,旋身將他抵在梅樹上。

「想來就可氣,本相夜夜梅下立雪,你便是連軒窗也不曾開。」雲軒的唇貼近凌墨的耳朵,輕聲道。

「丞相……恕過。」凌墨無語了,小氣的丞相大人,到現在還記仇呢。

雲軒的手已是分開了凌墨身上的小襖,「丞相三思。」凌墨想要躲閃,卻是被雲軒圈住了無法動。

梅樹晃動著,落花繽紛。

「乖乖地,給本相受著吧。」雲軒吻上凌墨的唇,霸道地索取著。

「雲軒。」凌墨覺得不妥,猶要反抗。

雲軒伸出一指,擋在他的嘴上,手一招,折了一支滿是梅花的枝條,放在凌墨唇邊:「咬著。」

凌墨只得咬了那梅枝,有梅花瓣落入口中,涼絲絲地,甜絲絲地。

雲軒的手已是拽開了凌墨的束帶,晚風拂過,衣袂翻飛。

「回房去吧。」凌墨便是含了梅枝,依舊含混說道,雙手也去輕推雲軒。

「果真是學不會乖。」雲軒此時已是來了興緻,哪還能凌墨反抗,順手將自己的束帶拽下來,輕而易舉地將凌墨的雙手捆在一處,將束帶往高枝上打個活扣,將凌墨雙臂吊起,讓凌墨不得不挺直了身體。

嘩啦一聲,衣衫褪盡,雲軒的頭已是低下去,含住了凌墨在夜風中顫慄的左側小果……

「丞相……」凌墨的呢喃變成了輕喘……他又羞又惱,偏是雙手被縛,無法反抗。

「本相那時便想著,等你從那軒窗里躍出來見本相,一定要在這梅樹下,好好疼你。」雲軒在凌墨耳邊粗聲粗氣地道。

雲軒的吻越來越重,終於是將凌墨半飽起來,分了他的腿,將他抵.緊在梅樹粗糙的枝幹上,一貫而入。

梅花隨著震動不停地落下來,落在凌墨或是雲軒的頭上、身上,有的飛散開去,有的卻被雲軒正好落下的手或唇碾碎為泥,零落在凌墨的肌膚上。

有的,甚至無巧不巧地正被出海的游龍瞬間入海時,也帶入進那一片溫暖潤澤的甜蜜里。

凌墨幾乎擔心自己會被丞相大人撞擊進樹榦里去,他無處借力,所有的力道,都來自那進.進.出.出的衝撞。

細碎的呻.吟也慢慢滑出凌墨的咽喉,只是這聲音卻是被淹沒在梅樹枝幹搖晃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里。

這一夜,滿樹梅花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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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泉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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