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冥國皇帝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冥國皇帝

精不精緻的,兩位卻都沒有在意。這樣閑適愜意的時光,是自血雨腥風中辟出的夢幻之境,比之偷得浮生半日閑更令人心動神往,重要的是在一起,卻不是在一起做什麼。

蘇淺彈了片刻,上官陌忍不住道:「蘇淺,這樣的曲子,你以前是不會彈的。」

蘇淺住了手,因他枕在她的肩窩裡,她無法轉頭,只能往另一側歪了歪脖子:「應個景罷了。傷春悲秋不是我的強項,但也不是不會做這樣的事,只是不喜歡去做罷了。我的人生已經是這樣艱難,再學林黛玉,徒增傷悲么?」

上官陌偏頭瞧她,呼吸灑在她雪白的頸子上,她癢得輕笑聳肩:「你幹嘛啊,癢死了。」

「蘇淺,對不起,給不了你一個安穩順遂的人生。」他抱著她纖腰的手緊了緊,聲音發緊:「可就算給不了,也不能放開你。你是我失而復得的寶貝,終我一生也不能再放手。」

蘇淺握住他的修長手指,好笑道:「才不許我傷春悲秋,你又在這裡患得患失了。你不知道我早就是你砧板上的魚肉,任你施為了嗎?」

「你說什麼?」上官陌挑眉望著她。

蘇淺聽出他話音里的不悅,揣摩著不知哪句話又犯了他的忌。統共也只說了兩句話,不可能是前一句得罪了他,她就算罵他一頓他也不會生氣,那就是后一句了。她掂量著道:「我說,我是你的寶貝啊,是你的糧食啊,是你的賴以生存啊。」

一連排出三個排比句,且聲音嗲得膩死人,上官陌抬起頭,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放在眼前,長長的睫毛幾乎觸到她的,聲音低啞:「蘇淺,你這是在挑逗我。你竟也會說這般甜膩死人的話。」

蘇淺只覺腦子轟的一聲爆開了。

這樣曖昧的距離,竟比兩個人激情熱吻還曖昧了不知多少倍。他鼻尖抵著她鼻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她仿若缺氧般幾要窒息,腦子裡不覺多了幾分旖旎**念頭:她呼吸的,是他呼吸過的氧氣,他呼吸的,是曾流過她身體的氧氣。她罕有地紅了臉頰,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幾乎是硬扯出一線聲音:「我,我向來嘴巴就很甜啊,天下人都知道我能說會道的啊。」

上官陌挑眉,「是嗎?以前可沒聽你說這麼好聽的話。」

她感覺到他挑眉的動作,額角被他的眉毛刷得痒痒酥酥的,她聲音就成了顫的:「你愛聽,我以後多說給你聽就是。以前,以前不知道你好的是這口啊。」

「嗯。你說的,我記著了。以後每天都要說許多好聽的給我聽。」

她本就生得絕色,此時嫣紅了雙頰,水眸中流露出的全是軟軟的情意,看上去竟是媚態天成,妖嬈風流。自己卻不自知這撩撥人的媚態,依然眼波流轉紅唇輕啟:「你到時可別聽膩了嫌煩。」

上官陌幾乎是嘆息著離開她寸許,她這樣撩撥人的姿態,真是要人命。再這樣下去,他今日要葬送在她手上了。

蘇淺終於舒舒服服喘了一口氣,大腦回魂,望著他:「你,你是不是因為不想唱歌給我聽,故意要鬧我?」

上官陌避而不答,輕笑:「你打斷了上官閑的腿?倒是比以前能幹了。」

蘇淺撇撇嘴,輕而易舉就被他帶進了他的話題:「她活該。我次次放過她,她卻以為我來了她的地盤就得任她宰割,特特上門來羞辱我。她以為我蘇淺的惡名聲是忽悠出來的么?」

上官陌挽住她一縷髮絲,笑:「嗯,以後誰若敢來找你的茬,你就拿出今天的氣勢來,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蘇淺挑高了眉:「還有以後?你的地盤上誰都敢來撒一撒野,你這少祭司當得也忒失敗了吧?」

上官陌在她鼻尖颳了一下,「調皮。學會取笑我了。我又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有不怕神的人吧,譬如你蘇淺,牛鬼蛇神皆不懼吧?」他正了正色,話鋒忽然一轉,聲音有些壓抑:「蘇淺,沒有告訴你我是冥國少祭司,你心裡別有芥蒂。」

他一筆帶過,連一句解釋的話也沒說。人生里有太多的迫不得已,他怕的,她明白,此生唯一不能承受的不過是他的人生里沒有她。這已無須向她解釋。

蘇淺偏頭望著他,哼唧:「怎麼會沒芥蒂。我都介意死了。」望著上官陌變色的臉,她就開心地笑起來:「你是冥國少祭司啊,那我就是准少祭司夫人,這身份比做西月太子妃還要牛叉好不好,你早該告訴我讓我好拽上一拽的嘛。」

上官陌好笑地望著她:「做少祭司夫人有那麼拽?」

蘇淺軟軟地貼到他身上,仰著臉望他:「當然啊,這世上最最神秘最最大本事的就是冥國的大祭司啊,你是少祭司,那就是未來的大祭司啊,是人們心中神祗般的存在,我是你夫人我就是神祗夫人嘛,這身份這地位還不夠拽的?」

上官陌挑眉:「原來我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啊。那你作為我的夫人,是夠拽的。」

蘇淺從善如流地點頭:「嗯嗯嗯。」

「那,夫人,」上官陌拖長了聲音,「如今知道也不晚,從現在起你可以玩命拽。為夫給你撐腰。」

蘇淺直起脖子,閃著明亮的水眸:「連大祭司我也可以不鳥嗎?」

上官陌低笑:「自然。你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他老了,遲早得讓位的。」

蘇淺大笑:「你居然這樣說你老子啊,他要氣死了--大祭司是你老子吧,我猜得沒錯吧。」

不知何時上官陌已把她抱在腿上,姿勢曖昧地摟著她腰肢,他嘴角一直微勾:「嗯,夫人你多聰明啊,猜得自然沒錯。」

蘇淺忽然怪叫起來:「啊!啊?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夫人,什麼為夫?你,你占我便宜上官陌!」

上官陌愉悅笑出聲,唇瓣貼上她的唇角,聲音裡帶了幾分**出來:「夫人,為夫冤枉。你先說的,你是少祭司夫人。」

蘇淺掙扎著推他,皺眉道:「我承認是我說的,但,」下面不知要說什麼,唇瓣已被上官陌吻住,想說什麼一下子說不出也想不起。

滿地黃花堆積,不是悲秋,卻是風姿旖旎。日色明媚,晃花人眼。兩人落在花叢里,月白衣衫染上菊花黃,瓣瓣落英與黑色玄冬花糾纏,思念因重逢迸發出激情,積蓄已久的情緒一旦找到發泄的出口,一發便不可收拾。

冥國皇帝帶著大隊人馬殺進大祭司府的時候,他的少祭司依然與蘇國長公主翻滾在菊花叢里。

上官皓月站在他身後,兩張酷似的臉,不一樣的精彩。冥國皇帝,上官錦,歲月不曾在他尊華瀲灧的臉上刻畫下任何痕迹,若強說有,也只是他身為一國皇帝的威嚴與深邃。玄色常服,並沒有刻意穿上龍袍,卻不減威儀,反倒添了些俊逸與凌厲。站在花徑外,望著花叢里的上官陌和蘇淺,本來薄怒的臉上肌肉在抽搐。

上官皓月僅看了一眼,便撇開了目光,嘴角在抽搐,眸底卻掩飾不住傷色。

偌大的大祭司府一派肅殺,千餘人的衛隊將園子圍得鐵桶一般。

上官陌,呃,上官陌他並未急著作出反應,卻將蘇淺完全覆在他頎長的身下,修長的手指從容地整理著她衣襟,整理妥當了,才翻身站起,探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蘇淺盈盈一笑,這個男人啊,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都能從容以對呢。他可以叫人看見他的放浪,卻不會叫人看見她的狼狽。她縴手輕抬,按住他欲系衣扣的手,幫他整理微有凌亂的衣衫,溫婉的姿態仿若他賢惠的妻子,而兩人不是置身於數千道目光之下,只是在自家的三丈斗室。

蘇淺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他身上衣衫已無一絲不妥,才挽著他的手從容自花徑中走出。

上官陌容色尋常,聲音溫淡:「叔父。侄兒正要帶蘇淺去向叔父請罪,倒叫叔父先來了,侄兒罪過。」

淡然的神色卻瞧不出一絲請罪的態度,蘇淺忍不住想笑,什麼叫作倒叫叔父先來了?是先來問罪還是請罪還是謁見?這人,果然是目中無人欺人忒甚啊。她淺淺一禮:「蘇國蘇淺,見過冥國皇帝陛下。」嘴角含笑:「冥國果然國富力強,上官陛下出行光衛隊就有上千人,這聲勢,要是有那圖謀不軌的人,嚇也嚇倒了,哪裡還用出手。」

上官皓月站在冥國皇帝一側忍不住嘴角翹起。這言外之意,唬人的嘛。就算有真本事都被她說成是以人多制勝了。

上官陌握住她一隻手,望著她輕笑:「調皮,亂叫什麼上官陛下,隨我叫叔父就好。」

一句話引得上官皓月又想起了山花狗蛋和狗剩的故事。她慣會給人起外號,還起得尤其沒水準。好在她沒叫冥陛下,不然就得冥界里找人去了。他無語地抬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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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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