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豬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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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位於位於近郊的顧家大宅時已經傍晚，街上的路燈都已經亮了，小花園內的玉蘭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兩層的歐式樓房的屋檐下依舊掛着過年時喬芷買回來的紅燈籠，屋內透出的燈光打在窗戶底下的綠葉盆栽上平添了一份家的溫暖。

喬芷站在顧宅外等著顧葉宸停好車過來，兩個人一同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聽見顧父的大嗓門，「那臭小子四年不著家，你還張羅著給他做這個做那個，真是慈母多敗兒。」

「你能不能不在廚房轉悠，我給我兒子做飯吃，跟你有什麼關係？」顧母不耐煩的把他往外推。

「怎麼跟我沒關係了，感情沒有我，你能自己生出來...」顧父一邊嚷嚷着一邊被迫往外走，一出廚房，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兩人，一下子默了口。

顧母也看到兩人了，臉騰地一下子紅了，嬌嗔的推了顧父一把，笑吟吟的迎上前來，「你們兩個回來了，快，先坐下，這就吃飯了。」

喬芷放下手中的包，「媽，我幫您。」顧葉宸則轉身往沙發處走去。

顧父一看又不樂意了，「怎麼，還打算做大少爺，等著別人伺候你？」

顧葉宸頭也不回，「我吃我媽做的飯，跟您有什麼關係？」

顧父跳腳，「你，你，你個臭小子...」大步就要往沙發出走去，頗有要與顧葉宸一較高下的氣勢。

顧母不耐煩了，伸手扭住他的耳朵往廚房裏扯，「你能不能消停點兒，能不能消停點兒？」

喬芷笑，每次一回家，看到兩口子耍花腔，總是很開心。

將菜都上好了，顧父在主坐上坐了下來，顧母在他旁邊的位置上也坐了下來，顧葉宸拉開顧父下首的位子剛要坐下，顧父又開口了，「這是小芷的地方，你往旁邊坐。」

喬芷一陣尷尬，忙擺手，「不要緊的，你坐就好，我挨着媽媽坐。」說着就要繞過飯桌往顧母身旁走去。

顧葉宸輕輕扣住她纖細的肩膀，一觸即松，然後替她拉開桌前的椅子，「坐吧。」

喬芷有些為難，他們一家三口，這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顧葉宸的地方。

顧母看了站着的兩人一眼，擺手笑，「小芷，坐下，坐哪裏都一樣，沒這麼多規矩的。」說着還瞪了一眼顧父。

喬芷對着顧葉宸輕聲說了句謝謝，這才坐了下來。

顧葉宸也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顧父不甘心的哼了一聲。

王媽給大家倒上了紅酒，顧母舉起手中的酒杯，「大家舉杯，一來歡迎小宸的回家，二來慶祝我們一家團圓，碰一杯吧。」

喬芷與顧葉宸端起酒杯，顧父在顧母快要殺人的眼光中被迫也舉起了酒杯，象徵性的抿了抿，就放下了。

顧母已經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看着喬芷和顧葉宸笑，「快，小芷，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裏脊，還有你，小宸，媽媽也做了你最喜歡的茄汁魚卷，涼粉鯽魚，還有辣子雞丁，四年多沒吃過媽媽做的菜了吧，快，多吃點...」邊說，邊不停的往顧葉宸碗中夾菜。

顧葉宸對着顧母笑笑，「謝謝媽。」

「哼，你殷勤個什麼勁，人家要想吃你做的飯，能四年不回家？你還真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真是丟人哪...」顧父又忍不住冷嘲熱諷。

顧母已經徹底將顧父忽視了，不停地為喬芷和顧葉宸夾着菜，「多吃點，小芷，你也多吃點，上班這麼辛苦，吃飯吃不好可不行。」

「媽，您也吃。」顧葉宸給顧母夾了一塊魚放到了碗中。

顧父瞅見這個動作，啪的將筷子扔在了桌上，一桌人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顧父看向喬芷，「小芷，我告訴你，爸爸後悔將你嫁給這個白眼狼了，我這麼好的閨女嫁給他真真是被豬拱了。」

喬芷一口飯噎在喉中，半晌才尷尬的咽下去，垂眸扒拉着飯，顧父一旦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是接不上話的。

顧母恨的牙痒痒，桌下一腳踹了過去，顧父『嗷嗚』一聲，差點跳起來，瞪向顧母，兩人如鬥雞一般互相對視着。

顧葉宸站起身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雞肉微微傾身放到了顧父的碗中，輕輕道，「彼此彼此。」

喬芷聞言被米飯嗆了一口，捂著小嘴不停地咳嗽，顧葉宸順手端過一旁的水遞了過去，喬芷接過來喝了幾口，順了氣，小聲道，「謝謝。」

顧父半晌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怒目瞪着他，「你說誰是豬呢？」

顧葉宸無辜的看他，「我有說嗎？我好像一共才說了四個字而已。」

「你...」顧父拍桌子又要跳腳。

顧母瞅準時機一個饅頭塞了進去，「你要再敢說話，今天晚上就給我睡沙發。」

顧父不敢再說話，顧母可是向來說到做到的，沒有了顧父的無理取鬧，這頓飯終於安安靜靜的吃完了。

喬芷第一次覺得吃頓飯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平日裏在外面沉穩大氣的顧董事長，喬芷一直以為他只有在顧母面前才會幼稚一些，不曾想這世上還有一個可以令他更幼稚的人。

不過，顧葉宸回來，顧父心裏一定是很高興的，以往的時候，她經常看見顧父偷偷的看顧葉宸小時候的照片，但每當說起顧葉宸時，又總是嘴硬的說根本就沒他這個兒子，她知道，他是擔心他的。

這頓飯吃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吃完飯已經八點多了，陪着顧母看了一會兒電視，喬芷起身告辭，「媽媽，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這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兒？」

顧母一連串的話讓喬芷無奈，「媽媽，我明天還要上班，從這裏到公司太遠，也不好打車，我還是先回去吧。」

「不行，哪也不許去，今晚上必須在家睡，不只今天，以後你就搬回來，明天讓他跟你搬家去。」顧父難得一臉嚴肅。

「爸爸...」

顧父搖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文件，「這件事沒得商量。」

難得顧父如此給力，顧母滿意的點頭，將喬芷往二樓推，「好了，很晚了，快去睡覺吧。」

把喬芷推到樓梯處，顧母又回身扯住還坐在沙發上的顧葉宸，「走走，你也去睡覺，還坐在這裏做什麼。」

*

喬芷拘謹的坐在床沿上，每每她回到顧家時，住的便是這間卧室，以往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此時卻因為站在小陽台上抽著煙的男人，有了異樣。

喬芷沉默了半晌，起身往外走去，陽台上的人聽到聲響，回身看她，「沒用的，他們保准在樓下守着呢。」

喬芷聞言步子一擲，懊惱的咬着下唇。

身後傳來腳步聲，喬芷的身體微微緊繃，顧葉宸從她身側轉過走到衣櫥前站定，打開衣櫥門，「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在哪裏？回來的倉促，還沒來得及去買，昨天晚上想找一下睡衣，沒找到。」

喬芷忙上前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從最下面的櫥格內找出一身灰色的睡衣遞給他，「這是前一段時間我同媽媽一塊去給你買的，洗過了的。」

顧葉宸點頭，「謝謝。」看了她一眼，「你先洗，還是我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