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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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芷的一番話本來是想委婉的拒絕梁宇，並沒想真的麻煩傅軒，雖然她的腳傷了，但也並非一步也不能走，一個人獨立久了，只有自己不想做的，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傅軒自然是不肯的，一定要親自把喬芷送回家，聽他話中的意思是自那日喬芷的事情后，齊臻便看上了他，將他調到了刑警隊，雖然齊臻說是因為他有能力，但傅軒自己明白這其中怕是與顧葉宸脫不了關係。

傅軒將自己的妻子拉過來介紹給喬芷認識，「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顧營長的妻子，認識一下。」

小姑娘叫夏曼，很年輕，一臉溫順的樣子，見了喬芷乖乖的叫嫂子。

夏曼性格溫和，喬芷也不是難相處的人，再加上傅軒工作的事情，夏曼對喬芷十分親昵，送喬芷回家的路上，兩人已經極其熟諗了。

「嫂子，你不知道傅軒有多崇拜顧營長呢。」夏曼語氣俏皮，帶著小小的調侃。

「顧營長？」喬芷疑惑。

「嫂子還不知道呢吧，我與顧營長出自一個部隊，那天看到他的名片我就覺得很熟悉，只是沒想到這個顧葉宸就是我崇拜的那個顧葉宸。」傅軒自後視鏡中看喬芷，一臉笑意。

「顧營長在我們偵察營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可是我沒趕上好時候，我參軍時顧營長都已經進了那個地方了，所以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呀…」

「傅軒一說到部隊里的事情就停不下來。」夏曼小聲對喬芷抱怨，眼中卻是帶著甜甜的的笑意。

「當年顧營長與海軍陸戰隊的言參謀長在那個地方可是出類拔萃的，我當年奔著他們兩個人的名聲還去參加過選拔，不過，嘿嘿…」，傅軒撓了撓頭，傻笑，「被刷下來了。」

「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到我的偶像，只是可惜，見不到那個言參謀長了。」傅軒口氣中帶上了一抹遺憾。

「言參謀長？」喬芷已經被傅軒的話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是啊，也就是去年吧，言參謀長殉職了…」

喬芷心裡一驚，睜大眼睛看著駕駛座上的傅軒，「你說什麼？殉職？」

「是啊，具體什麼事情這都是機密，不是我們能知道的，只知道當時那案子很轟動，死了不少人呢…」

「顧營長應該也參加了那次行動，他應該知道的更清楚些，不過，那都是機密，即便知道，他也是不能說的…」

傅軒說的話很平常，喬芷聽著卻有些壓抑的感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只覺得心中被一塊大石重重的壓住了，有些東西飛快的自腦中閃過，不知是她抓不住還是私心裡不想抓得住。

*

夜，溫涼如水，窗外繁星滿天，喬芷坐在陽台上老舊的躺椅上，受傷的腳墊在小茶几上，無意識的翻著手中的一本書，半開的窗子不時吹進一股微風夾帶著小區內孩子的歡聲笑語，舊cd機里放著悠遠的粵語歌。

喬芷以往對粵語歌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住進來以後，整理出了顧葉宸的許多cd，她閑來無事，便會放來聽聽，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眼睛在書本上，心思卻不在，不知為何，今晚總是會想起爸爸媽媽，她對爸爸的記憶不多，只記得每次見他，他都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身形偉岸，看著她溫暖的笑，一下子就能把她舉到肩膀上，媽媽站在一旁看著爸爸溫和的笑。

她又想起顧父，想起她第一次見他時，他悲哀的眼神，以及滾燙的熱淚，她還想起顧葉宸，想起他在民政局時毅然決然的表情，想起他頭也不回的挺直背影。

喬芷的心緒有些亂了，是傅軒的話讓她的心裡起了漣漪，她一直以為顧葉宸回來是因為與顧父的四年之期已到，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隨手拿起一旁的素描本，信手塗著，喬芷讓自己慢慢的靜下來，有些事情她不想去猜測，也不敢去猜測，因為，她怕，她怕她的猜測會是對的。

素麵本上的輪廓漸漸成型，喬芷倏地停了筆，濃密的眉，狹長的眸，挺值的鼻，薄薄的唇，畫紙上的人眼神柔和的看著她，嘴角彷彿帶著淺淺的笑意，喬芷恍惚往門口看去，那一日午後她打開房門，他逆著光站在那裡，他說，你是喬芷吧，你好，我是顧葉宸。

他說，既然你暫時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喜歡的人，而我也同你一樣，我們不如假戲真做。

他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有爸爸，有媽媽，還有我。

他說，喬芷，我是你的丈夫，我們是一體的，所以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與你一起承擔，你明白嗎？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紙張上的眉眼，喬芷長長嘆了一口氣，原來愛情是這般模樣的東西，會讓人失了所有的理智，還會讓人變成一個沒有腦子的傻瓜。

他們的婚姻太過於複雜，夾雜了太多，不只有親情，還有說不明白的恩情，那般高傲，清冷與睿智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置於這樣一個不堪的境地的，他承受不了顧父的失望以及他心中的愧疚，有些東西在他的心裡是遠遠高於愛情的，這是不容置喙的，在他選擇了與她的婚姻之時，她就知道了。

看著一旁花苞長得正好的曇花，喬芷眼中帶著淡淡的柔情，他為了顧父為了她其實放棄了很多東西，可是在所謂的真相來臨時她卻忽視了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個女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顧葉宸，終歸不會是那樣的人。

現在的他，也許不愛她，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歸他不討厭她，甚至是願意靠近她的，那麼來日方長，在她愛上了他之後，她會努力讓他也真正的愛上她。

略一猶疑，喬芷拿起了一旁的手機，撥了一個已經熟悉到骨子裡卻是第一次撥過去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了起來，那頭傳來顧葉宸熟悉的聲音，「喬芷…」

「是我…」喬芷微微咬唇。

「出什麼事情了嗎？」顧葉宸的聲音有些急切，她從來沒有主動給他過電話，若不是有事情，昨日兩人鬧成那樣，她怎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我沒什麼事情…」喬芷忙道，接著聲音又小了下去，「我，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嗎？昨天看你走的匆匆忙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懊惱的咬著下唇，她給他打電話哪有什麼事情，不過是心之所至。

顧葉宸聞言有些沉默，片刻后才道，「是有些事情，我正在等消息。」他的聲音低沉嘶啞，隔著電話，喬芷都感覺到了他濃濃的疲憊。

「那你先忙吧，我先掛了…」他不多言是何事，她自然也不會多問，他若想說自是會告訴她的。

「喬芷…」電話那頭的人喚住她，「別掛，我想聽你說說話…」

喬芷臉一紅，聲音小了三分，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說，說，說什麼」唇舌有些打結，

「什麼都好，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的聲音裡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倦意，應該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吧，喬芷心中泛起一抹心疼，是以順著他柔和的開口，「曇花的花苞開的很好，我看不出兩三天就能開了…」

「你知道我現在在幹嘛嗎？」喬芷的聲音溫和柔情，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後再一次聽到顧葉宸的聲音，一切都好似發生了幾不可見的變化。

那邊傳來打火機清脆的響聲，他應該是正倚靠在一個地方抽煙。

「你一定猜不到，我正在用你的舊cd聽那些粵語歌曲呢，聽張學友的，鄧麗君的，還有哥哥的…」

「我在你的書里發現了一張書籤，是自己做的，還是竹子的…」喬芷摸著書中的竹籤輕輕笑。

「喬芷，我想你了…」顧葉宸突然開口，竹籤的尖細微微刺疼了喬芷的指尖，她卻彷彿沒有任何察覺，疑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那邊長久的沒有聲音，只傳來清淺的急促的呼吸，顧葉宸疲倦不堪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聲音繾綣，一字一句，「喬芷，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