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跪與不跪

「我是不是真給你臉了？你再給我牛逼試試？」咬著牙，一隻腳踩在我的臉上，趙輝狠狠的說道。

沒有什麼骨氣，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沒有，只是因為我懦弱，膽小，他們就不當我是人，隨意的欺辱我。

「跪下給你爹道歉！還敢打你爹！」趙輝起身，在我肩膀上踹了一腳，讓我給陳志超下跪。

下跪嗎？可能我這次跪了，就會換來暫時的平靜，可是我知道，將來我得到的是他們永無止境的羞辱。

「裝死人？快點給超哥跪下！」

趙輝另外一個小弟見我遲遲不起身，狠狠的一腳踹在了我身上。忍住疼痛，忍住心裡的羞辱，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渾身沾滿了污垢，身體的一側全是尿液。趙輝他們笑著，故作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卻沒人想一下，我如此狼狽，還不是拜他們所賜！

「李強強，我看你真是長臉，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馬上給小超跪下，不然我乾死你！」趙輝從身上抽出一個甩鞭指著我罵道。

已經夠丟人了，可是我怕趙輝打我，就想跟他求饒。只要他不讓我下跪，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

「輝哥，我求你了，放了……」我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對趙輝說道。

可是還未等我說完，他一甩鞭就打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就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我的退縮和恐懼，沒有讓趙輝感到心軟，反而把他心狠手辣的一面給激發了出來。

「別打我了，求求你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哭著，我軟弱無能的哀求著說。

身上被趙輝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甚至有的地方破了，不停的往外溢血。

「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給我超哥跪下！」趙輝在一旁喘著粗氣，咋咋呼呼的說道，他也累的不輕。

猶豫著，彷徨著，我戰戰兢兢的走到了陳志超跟前。我不小心打他的那一下挺嚴重的，他臉色蠟黃，蹲在牆角抽煙。

「墨跡你妹啊，快點跪下！」趙輝一邊罵著我，一邊拿著手中的甩鞭嚇唬我。

害怕趙輝手中的甩鞭，我嚇得打了個哆嗦，然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陳志超面前。我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沒有骨氣，可是不代表我沒有自尊！

「你現在下跪也晚了！」陳志超突然站起身，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腦袋上。

陳志超沒有把我這種人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當我是人，就這一腳，我被他踹的都迷糊了，差點就暈了過去。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才算沒有暈過去。可這時陳志超又沖了上來，還想要繼續打我。趙輝和陳志超把我領來的廁所，是那種老式的蹲坑。陳志超要打我，我太過於慌亂，一隻腳直接就闖進坑位裡面去了。

「哈哈，可笑死我了。李強強，你可真幾把埋汰，就你這樣還想泡張敏？」趙輝在一旁笑的都快岔氣了。

他們這些人打我，就是為了我和張敏多說了幾句話。我承認，我確實對張敏有感覺，但是我還算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她，我也絕不會有勇氣和她表白。

我想趙輝也明白這些，可是他們還是打我了。其實他們就是看我老實，打了我沒事，才會肆意的欺辱我。

「去你媽的，再讓你裝！」陳志超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就不再搭理我。

「李強強，以後少和張敏說話，不然老子見你一次干你一次！」用手指著我，趙輝咬牙切齒的說。

我心想張敏是你媽啊，老子偏要和她說話，有機會我還要上她。不過我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當著趙輝的面，我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

「哦，對了，你最好放聰明點，你要是和老師說了，我還打你！」走到廁所門口，陳志超回過頭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沒有辦法，我只能忍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雙手情不自禁的攥成了拳頭，我想衝上去和他們拚命。可是想想家裡的父母，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讓我上學，將來考一所好點的大學。我家裡窮，玩不起，我更不忍心讓爸媽失望。

身上髒的不行，我這樣埋汰的樣子，也沒臉去教室，估計老師見到我，也會把我攆出來。學校的院牆不算很高，我借著一棵樹爬了上去，然後有了我上學以來的第一次逃課。

學校附近的澡堂我知道，不過要到澡堂得路過一條大街，我怕看到人，轉了半個小時的小道才到了澡堂子。

從澡堂子出來，我實在是不想回學校，而且身上濕漉漉的，要是讓同學們看到，他們又要嘲笑我了。

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我突然聽到大喇叭裡面喊著賣各種刀具，我腦子一熱，就買了一把水果刀。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把水果刀花了兩塊錢，大約有二十公分長。現在這樣的水果刀沒有十塊錢，根本就買不到。

心裡其實也清楚，就是趙輝遞給我一把刀，讓我捅他，我也沒有這個膽量。我買這把刀子，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過身上揣著刀子，我心裡覺得踏實。

回到學校的時候，老師正在上課，他看到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趙輝，想了想我對老師說不小心摔了一腳。

我這謊話可能太假了，話剛說完，班裡就一陣哄堂大笑，包括趙輝在內，他笑的比誰都歡。老師也憋不住笑了，他能猜出來我被打了，但是我們學校里特別亂，既然我不計較了，他也懶得管這種閑事。

「李強強，我聽趙輝說，你剛才給他跪下了是嗎？」我剛坐下，張敏就亟不可待的問我。

我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敏。趙輝打我，就是為了出風頭，他肯定是把我剛才在廁所里受辱的事情，在班裡傳揚開了。

「給你臉了？你快說啊，你到底跪了沒？」見我不說話，張敏抓住我的胳膊，再次詢問。

張敏真的挺賤的，我的胳膊被趙輝用甩鞭打的不輕，她正好抓到我的傷口，我疼的呲牙咧嘴的看著張敏，不過她不怕我，立馬瞪大眼睛看著我。

「沒……沒有！」低著頭，紅著臉，我小聲的對張敏說。

雖然我確實跪了，可是在張敏面前，我不想承認。心裡對張敏有感覺，我希望在她面前表現的男人一點。

「趙輝騙我？下課之後老娘找他算賬！」張敏雙眼看向趙輝的地方，兇巴巴的說道。

我心裡一驚，要是張敏真的找趙輝，我說了謊，就等於打了趙輝的臉。那麼他肯定又要打我，說不定他會當著張敏的面打我，逼迫我給他跪下。那麼一來，我只會更加的丟人。

「你……你別找趙輝了，我……我……我確實跪了！」我低著頭，小聲的說著。臉通紅通紅的，此時我特別的恨張敏，她讓我顏面無存！

「什麼？你是不是男人？」皺著眉頭看著我，張敏一副嫌棄的樣子。

覺得丟人，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甚至我都有了不想念的想法，以前張敏看不起我，現在她知道了我給找給跪了，更不當我是人了。

「你真噁心，以後別和我說話了！」白了我一眼，張敏往另一邊靠了靠。

我趴在桌子上，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是張敏惡毒的語言，不停的傳入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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