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的希望
「我風凌霄立誓！拜千赫劍君為師，永不背叛師門！有生之年一定找回本門重器百裂劍。」
隨著話音落下，一滴鮮血從風凌霄心口飛出，化作一顆紅點消失在空中。
這就是血誓？原本就已經是疲憊不堪的風凌霄，居然因為失去了一滴血直接攤在了地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沒有繁雜的拜師禮，只有一個血誓，用來約束風凌霄，如果他違背血誓，後果是可怕的。
「好了，師也拜了，誓也發了，我們該回去了。」老六鬱悶的說著，居然這樣就結束了，還真是不甘啊！
「回去？我師傅留給我的東西呢？」風凌霄不解的問了一句，一個死了的師傅，難道不應該把他的全部身家留給關門弟子？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還要回去一趟，你要儘快的提升實力，不然爺怕你活不了多久！」
「你不是還有一枚空間符文嗎？記得帶上！」
老六說完就鑽進了他的胸口，那裡有他的本體。
「為了活著！」風凌霄眼中燃燒起熊熊烈火，掙扎著爬起來，可走到山崖邊時，他傻眼了。
「喂！老六！我該怎麼下去？」
「要叫我六爺！」
………
等他回到風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拖著疲倦的身子，雙手則是隱藏在袖袍下，至於蒼白的臉色，只是更加白了些，應該沒什麼人能看出來。
「凌霄，到正廳來！」
心裡響起威嚴渾厚的男聲，風凌霄不由得一愣，他剛剛回來就發現了？無可奈何，姑父的吩咐，照辦就是了。
正廳，自然就是風家正廳，也就是風家會客的地方，平常有什麼事情同樣也在正廳商議。
就是不知道風昆這麼急著讓他到正廳有什麼事情。
一進正廳，風凌霄不由得一愣，這裡居然擠滿了人？而且，至少有一半是他不認識的。
轉眼看到一旁擺放的幾十個大紅木箱，心裡也明白了這些都是什麼人。
葉家，也就是葉郡真正的主人，這些不認識的人，都是葉家人。
「呵呵，想必這位就是凌霄賢侄了吧？的確是人中龍鳳。」
和風家家主並排坐在主位上的華服中年男子大笑著，看著風凌霄的眼神也極其微妙，能夠和風家家主平起平坐，這人應該是葉家的家主了。
風葉兩家的高層也都有到場，就坐在比兩位家主次一等的位置上，風昆自然也在其中。
從一進正廳，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風凌霄的身上，讓他很不自在，同時，也讓他鬱悶不已。
「凌霄有傷在身，不能施禮，還請見諒。」
在場所有人一愣，有傷在身？這怎麼回事？風昆更是眉頭一皺，冷聲道：「這小子今天做得過分了些，居然對同族下如此重手，自然要家法伺候。」
此話一出，風凌霄只感覺無數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更有一種脫光了衣服站在人前的感覺。
能給他這種感覺的自然也就是兩家的高層，這些餐風飲露的御法強者。
「風昆長老教育後輩還真是嚴厲啊。」
「凌霄雖然有錯，可是這懲罰也太過了。」
「就是就是。」
這些高層或誇讚，或替風凌霄抱不平，一個個說著不癢不痛的場面話，自然，也免了風凌霄的禮節，看得那些直系族人是一頭霧水，看起來，這懲罰很嚴重啊。
不過，也很好的消弭了一場禍事，那些原本想找他麻煩的人心裡很是快意。
風凌霄一直都沒有吭聲，既然有姑父在場，也就不需要他過多解釋了，徑直走到了風昆身側。
環顧四周，風家所有直系全部到場，其中一個柔弱的身影讓他一愣。
風鈺，居然也在其中，此時的風鈺，臉色無比蒼白，看上去比以往更加柔弱，無意間對上風凌霄目光，顯得極其不自然，蘊含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哼！最毒婦人心！」老六不屑的哼了一聲。
「那是家主新收的義女。」
風昆的聲音在心底響起，風凌霄心裡一冷，為了拉攏葉家，風鈺居然成了家主的義女。
現在商討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就結束了。
之後的晚宴，因為風昆離場，風凌霄也就乖乖的跟著回去了。
說實在的，他也不願意對著一群沒有任何好感的人。
兩人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雖然很平常，卻讓風凌霄心裡有些發毛，就像是做錯事被大人抓到的孩子一樣，心裡忐忑不安。
「原來你也會怕啊？」老六嘲諷著，風凌霄卻鳥都不鳥他，讓他鬱悶不已，每次都是這樣，想好好嘲笑風凌霄一次解解氣，風凌霄卻根本不理他，就像是用盡全力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上，讓人鬱悶不已。
回到住處，風昆徑直走進廳堂，開口道：「跟我進來。」
風凌霄無可奈何，只能是硬著頭皮跟上去，不過卻在台階處習慣性的停下了腳步，因為風昆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愣愣的看著廳堂正中央的一張畫卷。
上面畫的是一個女人，畫中女子手持雙刃，紅衣似血，長發如瀑，絕美的臉蛋上寫滿了英武之氣，英姿颯爽，很是傳神。
自然，這就是風凌霄的姑姑，可是已經掛牆上了。
看了許久，風昆嘆息一聲，走進廳堂坐下，拿出一隻錦囊扔給風凌霄。
「你能不能說說，這裡的丹藥怎麼全沒了？」
風凌霄抓著錦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他能說全給了一個女孩嗎？而且這個女孩現在是葉家二公子的未婚妻。
「全吃了。」風凌霄硬著頭皮道。
「吃了？」風昆聞言死死的盯著他，那一張臉上寫滿了威嚴，目光更是如火如炬，看得風凌霄冷汗直流。
他居然忘記了自己的姑父就是鐵面判官，在鐵面判官面前說謊，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平時那些族人碰到風昆可都是行過禮就溜，生怕被盯上，他到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許久，風凌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風昆才收回目光，無奈的嘆息一聲：「孩子大了，也懂得自己做主了。」
「以後的路，終究還是要你自己走，做出了決定，不管是對是錯都要自己承擔。」
風凌霄不由得一愣，這是話裡有話啊？
「姑父要外出一段日子，這段時間姑父不在，照顧好自己。」風昆說著已經走到了門口，卻又停下腳步。
「不要怨你父親，他當年也是不得已才把你送過來。」
「我知道。」風凌霄露出一絲苦笑：「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早就死了吧？」
風家不過在一郡之地，之上更有府城、州城。
說起來，風家在整個源界的地位，也就是大一點的螞蟻窩。
可就是這一隻螞蟻窩，幾乎讓他不相信周圍任何人，甚至是算計，暗殺，層出不窮，他很難想象，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內部又是何等陰毒的爭鬥。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風昆不由得一愣，隨後堅定的道：「有姑父在，你絕對不會有事，姑父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治好？有可能嗎？」風凌霄黯然的自言自語。
「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當年老主人煉製過一種丹藥，可以讓普通人長生不死，應該可以讓你延壽百年。」
「你為什麼不早說！」風凌霄大吼著衝出門外，可是哪裡還有風昆的身影？
風昆已經離開了。
「爺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老六慢悠悠的飄了出來，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風凌霄，緩緩道：「這種丹藥的名字叫做返生丹，不止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只要還有一縷殘魂存在就都能救回來。」
「可惜，煉製這種丹藥極為苛刻，恐怕集你畢生之力，也湊不出一份材料來。」
「返生丹！」風凌霄露出一絲笑容：「人總要有希望的不是嗎？」
「也對，這就是修行的根本嘛。」老六唏噓不已，因為苦，所以修行，而在風凌霄身上，只有一絲希望。
「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好！」風凌霄回到廳堂，抓起一隻錦囊，其中有一枚空間符文，是他意外得來的，或者說，是一頓烤肉換來的。
目光一轉，停留在風昆剛剛坐的椅子上，上面有一隻錦囊，一隻瓷瓶，還有一張紙。
「那是什麼？」
走過去一看，只見紙張中寫到：天香膏，可以生肌活骨，有奇效。
「療傷葯？」風凌霄看著那隻寫有天香膏字樣的瓷瓶，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老六則是湊到了那一隻鼓鼓的錦囊旁，哈哈大笑道：「小子！這是丹藥！丹藥啊！哈哈哈！」
「丹藥？」風凌霄打開錦囊，只見裡面裝滿了強身丹，還有一小部分乳白色的丹藥，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清香，衝散了強身丹濃重的血腥味。
「這是健骨丹。」
健骨丹，被稱之為基礎修行者的聖品丹藥，其價值跟強身丹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這些，都是風昆留給他的。
「老六，我開始明白你說的話了。」
「嗯？什麼話？」
「那個禿子，究竟是什麼人？」
「哦，你是說他啊，你以後會見到的，前提是，你要活到那天。」
「我明白了！」風凌霄咧開嘴，他現在很想見一見，那一位說著無人可以超脫輪迴的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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