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霄
關上門,風凌霄神情恍惚,這是第幾次了?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從出生到現在,每一次的診治,前來看診的人修為越來越高,讓他極具壓抑,可是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不治之症。
「臭小子,你還沒放棄啊?」一團黑霧竄了出頭,飄到他左肩頭調侃道。
「人總要有希望的不是嗎?我可不想這麼早死。」風凌霄輕聲說著,心裡卻有些黯然。
他本以為,這一世的情況會有所好轉,想不到,卻被一個不知名的先天痼疾束縛。
前世,地球上一個倍受壓迫的工薪階層,因為一場意外去世後來到了源界,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只要擁有力量就能夠擁有一切,而且,他擁有讓人驚嘆的天賦。
卻因為染上了先天痼疾,不能修行任何功法。
在源界,普通人的壽命高達500年,而他的壽命,因為痼疾的原因只有200年,若是修行,只是30年。
依照姑父的叮囑,在找到醫治方法之前,他必須選擇前者,放棄了追求力量。
「看好門,如果有人來求見長老,就說長老正在見客。」吩咐了護院幾句,風凌霄瀟洒的轉身離去。
「小子,你這個姑父,不簡單啊。」沉思了許久,老六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跟了風凌霄兩年,見到了不少奇人異士,雖然這些人都在儘力壓制自身氣息,避免造成麻煩。
可是以他的閱歷,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些人的深淺?
風凌霄腳下的步伐也隨之一頓,是啊,自己這個姑父,真的很不簡單。
自他出生之後,就被送到了姑父身邊,可以說,他從未見過今生的父母,一直伴隨他成長的,只有姑父,也就是風家大長老,風昆。
當時他的驚人天賦,讓風家高層震動不已,之後,風昆就帶著他走訪葉郡四處看診,直到走遍葉郡,風昆便開始四處尋訪好友前來。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人「潛入」風家,再悄無聲息的離去,這都是風昆的傑作。
如果這些人想要對風家動手,風家早就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老六,你說了了不該說的。」說完這句話,風凌霄便繼續朝著外院走去。
內院是只有家族長老,還有一些直系住的地方,而他要找的人,在外院。
老六咧開嘴,露出了空洞無物的大嘴。
風凌霄因為自己的經歷,一直都把自己封閉起來,他用了兩年時間才和風凌霄之間的距離拉近,雖然還是愛理不理的,至少不像從前一樣油鹽不進。
而他,也知道了風凌霄想要什麼,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就能夠把風凌霄給賣了。
是的!給賣了!某無良器靈邪惡的大笑。
「凌霄!」
路過武場時,幾個同齡少年熱情的和他打著招呼,這些少年都是十六七歲模樣,露出精壯上身。
風凌霄只是點頭示意,並不准備在這裡停留。
「爺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跟這些人太過親近。」老六以一副長者的口吻教訓道。
聞言,風凌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反問道:「為什麼?」
「他們居心不良啊!」
居心不良?風凌霄回頭掃了一眼,那些「憨厚淳樸」的笑容依舊亮眼,心裡卻沒有反駁老六的說法。
「風凌霄,敢不敢打一場?」
一個人影一晃便來到身前,風凌霄一愣,仰起頭看著面前這個身高七尺的少年,不由得咪起了雙眼。
「沒空。」極其吝嗇的扔出兩個字。風凌霄轉身便欲離去,而且武場上切磋練武的少年也都停了下來,看著兩人的背影,似乎是在等待著下文。
「一直聽說在我們風家,有一個絕世天才,天份之高無人能比,沒想到居然是個膽小鬼。」這人繼續挑釁道。
風凌霄頓住腳步,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身上有先天痼疾,這在風家並不是一個秘密,九成風家人都知道風凌霄不能修鍊,否則活不過三十歲。
「喂喂喂,臭小子你可別犯傻!」老六焦急的大喊著,他跟了風凌霄整整兩年,自然知道風凌霄這兩年都在幹什麼。
這兩年來,風凌霄唯一的正事就是練拳,一套基礎拳法,即使是如此,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沒個正形,其他的時間全放在兒女情長上了,這樣去跟別人打?
眉頭舒展開來,轉過身時,風凌霄臉上已經掛起了一副笑容:「彩頭是什麼?」
「當然是強身丹…」這人張口就說出了自己的意圖,不由得一愣,武場上的人聽到這句話更是眼前一亮。
風凌霄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指著面前的七尺少年道:「風子樂是吧?」
「把你的賭注拿出來,我跟你打!」說著,風凌霄已經自顧自的走進了武場,目光環視眾人,竟然一個個冷眼旁觀,有的已經是摩拳擦掌,看來還真是應了老六的話,全都不懷好意。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老六讚歎了一句。
的確,風凌霄早就發現這些人的熱情很不尋常,試問,一個直系族人,沒有任何力量,還從小就被戴上了一個家族第一的高帽子,這些人應該恨不得取而代之才對吧?
雖然早有警惕,不過他很難相信,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如此。
資源,這就是熱情的由來。
目的,這就是親切的根本。
能夠看穿周圍人的真面目,付出一些代價是值得的。
「可惜,你身上早就沒有丹藥了。」老六很是惋惜的說著。
「你的意思是我會輸?」風凌霄心裡說了一句。
老六瞪大了眼睛:「難道你覺得你會贏?」
「那你就睜大眼睛瞧好吧。」
走到武場中央,風凌霄負手而立,臉上的笑容已經再度凝結,彷彿萬年不化的寒冰,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
如此的爽快,讓所有人的愣了片刻,這是吃錯藥了找打?
「這裡有兩粒強身丹!」風子樂走進了武場中央,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
「兩粒?」周圍響起一片嘈雜聲,看著風子樂手裡不到兩寸高的瓷瓶,所有人都極其眼熱。
強身丹,對於外圍族人是很難見到的,即使風凌霄有直系族人的身份,每個月也只能從家族內領到兩粒。
「我沒有帶在身上。」風凌霄直接攤開雙手,直白的說著。
「相信你也不會賴賬!」將瓷瓶放在一旁,風子樂扭動著筋骨,不懷好意都看著他:「放心好了,我會下手輕點的。」
「來吧。」風凌霄擺開架勢,正是基礎拳法的起手式,看得周圍人咋舌不已,風昆長老的侄子,居然用不入流的基礎拳法?看來還真是如傳聞中一般,不能修行啊!
「哼!三招之內!定要你跪地求饒!」
只見風子樂大喝一聲,一躍而起,有如餓虎撲食一般搶攻而來,順勢一拳轟出,如有雷霆萬鈞,氣勢駭人。
「趕緊閃開!」老六在一旁大吼,這一拳少說有千斤之力,竟然是正對著風凌霄腦門而來,被打中那還不是腦袋開花?
風凌霄卻是一動不動,如木樁一般定在原地,彷彿被嚇傻了一般,周圍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準備著救下他的同時暴打風子樂一頓,以博得他的好感。
「哼,不過如此。」風凌霄冷哼一聲,右拳有如出膛的炮彈轟出,速度之快讓人始料未及。
一聲哀嚎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剛剛衝出去的外圍族人全都定在原地,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風凌霄。
十丈外,風子樂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猙獰的骨刺刺穿右臂皮肉,僅僅是一拳!
老六大張著嘴巴,彷彿一隻土罐,足以塞下一顆人頭。
「好恐怖的力量!竟然一拳就打敗了御體三重的風子樂。」看著風子樂的慘狀,這些人一個個倒吸涼氣。
不可否認,剛剛風子樂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即使如此也讓他們心驚不已,因為他們知道,風凌霄壓根沒有修習過任何的鍛體功法,而剛剛那一拳的力量,足有五十石!
五十石,也就是五千斤!
僅僅憑藉著自身天賦,十六歲就擁有了五千斤巨力,這哪裡是人!這簡直就是人形凶獸!
不少人看著風凌霄的眼神都變了,不過更多人的眼神還是嘲諷,天賦再強又如何?空有天賦不修行,還是會被他們踩在腳下。
「御體三重?很厲害嗎?」老六迷茫的問到,好像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
風凌霄一愣,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老六,平時還顯擺自己多有見識,居然連最基礎的境界劃分都不知道?
尷尬的笑了幾聲,老六恬不知恥的說:「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了些東西也很正常。」
「嗯。」風凌霄點點頭,老六的本體被埋沒了不知道多少年,忘記了也很正常。
「修行者的境界分為御體、御法、御靈三個境界,御法和御靈怎麼劃分我不太清楚,御體境界是被劃分為九重,第一重六石力,第二重十石力,第三重二十石,四重五十石,五重百石,六重兩百石,七重五百石,八重千石,九重兩千石…」
聽完了御體境界劃分,老六的表情變得極其微妙,居然是像野蠻人一樣拼力量?風凌霄會輸才怪了,好歹也是出身於那個特殊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