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洞房

6.洞房

蕭鳳翎似乎是忘記了寒鐵心的存在,當眼神掃過他的臉時竟出現了一瞬間的吃驚,隨後起身走到寒鐵心面前,翦水雙瞳中飽含著居高臨下的冷傲,托起寒鐵心的下巴,冷然問道:「說,為什麼要代替高麟嫁給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寒鐵心被迫盯著蕭鳳翎,墨色的瞳仁看不出任何情緒。

蕭鳳翎臉上的笑意更加冷酷,手指緊捏住他的下巴說:「現在是我在問你!」

「因為我不想麟兒嫁給你。」寒鐵心淡淡的解釋,「所以要替他來。」

蕭鳳翎扣住他的手腕,右手三指搭在他的脈上,,感覺他的脈象平穩卻略帶虛浮,顯然是內功不深的樣子。

哼,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青萍教?蕭鳳翎心中冷笑,但轉念一想,即便是功夫不濟,寒鐵心也要護著高麟的安全,這樣的師兄,讓蕭鳳翎的心中五味雜陳,一絲嫉妒悄然而生。

蕭鳳翎厭惡自己竟會產生這等脆弱的情緒,所以將罪魁禍首歸罪到寒鐵心的身上,狠狠罵了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測的,又何必勞神去想。」寒鐵心揉著被蕭鳳翎捏紅的下巴,起身坐到桌子前自顧自的吃起了糕點。

蕭鳳翎見他毫不疑心的樣子,故意嚇唬說:「你就不怕我在糕點裡下毒?」

寒鐵心邊吃邊回答:「蕭教主將我大老遠的帶會青萍教,不會只是為了要毒死我。」

「不是所有的毒都是為了毒死人而研製,有的毒做出來,是專門為了控制人的。」蕭鳳翎說。

「控制?」寒鐵心抹了抹嘴角處沾上的點心碎屑,毫不在意的說,「蕭教主需要用毒來控制我?難道是對自己的功夫沒有信心不成?」

蕭鳳翎面色一沉,冷冷說道:「從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般放肆!」

「那在我之前,蕭教主可有過夫人?」寒鐵心問道。

蕭鳳翎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如實回答說:「沒有。」

「這便是了,咱們既然已經成親,又何來放肆一詞。」

「你!」蕭鳳翎的臉上陰晴不定的換了幾個顏色,想想將他帶回來的目的,最終是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說,「想不到夫人還真是牙尖嘴利啊,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寒鐵心自然留意到了蕭鳳翎表情的變化,他本就是個沉穩冷靜的性子,但淡漠如他,此時心中也不由得感嘆:「所謂美人,一顰一笑皆是美人,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

「蕭教主說得是,夜深了,我們也該休息了。」寒鐵心轉過身,背對著蕭鳳翎寬衣解帶,蕭鳳翎抓住時機,出指如風連點他周身幾處大穴。看著寒鐵心身體僵硬的直挺挺倒在床上,蕭鳳翎沉重的吐出一口氣,有些脫力的靠在床邊,體內刺骨的寒冷由胸口處漸漸擴大蔓延,連吸進去的空氣都變得陰寒,蕭鳳翎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戰,將寒鐵心搬到床上躺好,自己則躺到了他的身旁,雙手抵在他的背上,運起內力,使真氣在兩人的體內形成一個循環。隨著真氣的運轉,一股暖流如潺潺溪流匯入蕭鳳翎的身體,使他顫慄的身體逐漸平靜了下來。

蕭鳳翎心想:江湖傳言果然是真的。

雪谷老人因居住在人跡罕至的雪谷而得名,雪谷常年飄雪,天寒地凍,但雪谷老人卻在谷底種植出品種罕見的奇花異草,相傳皆因雪穀穀底有一處葯泉,不僅能滋潤花草,更能增強體魄,而雪谷老人正是因為覓得這處葯泉才能在雪谷生存下去。

一動不能動的寒鐵心感覺到兩人之間真氣的流轉,瞭然的勾了勾嘴角。

原來是因為這個。

兩人的真氣相互流轉了幾個循環后,蕭鳳翎拿開抵在寒鐵心背上的手,長長呼出一口氣。

寒鐵心聽到身後的呼吸聲漸漸均勻,知道蕭鳳翎已經睡去,一顆懸在半空的心才安穩落地。手指輕微顫動一下,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想想自己早上還和高麟商量著回到山莊后要去哪裡遊玩,晚上竟以教主夫人的身份和蕭鳳翎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短短一天發生了太多難以預料的事,讓寒鐵心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佯裝鎮定了一路,此刻放鬆了精神,濃重的倦意便直衝向腦頂。

眼皮變得越來越沉,寒鐵心索性將眼睛閉上。沒有喜服,沒有紅燭,甚至沒有交杯酒,這便是他的洞房花燭,而且和他成親的對象還是一個只見過兩面的男人。除了荒唐可笑,寒鐵心再也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

「不管怎樣,麟兒安全就好。」寒鐵心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托寒鐵心的福,蕭鳳翎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轉天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已有些刺眼,轉頭看到枕邊人與睡著前同樣的姿勢,蕭鳳翎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揮手一拂,寒鐵心身上的穴道盡數被解開。

蕭鳳翎起身看向他,猜想著他是怎樣一副或惱怒或懼怕的表情,但失望的是,寒鐵心睜開的眼眸中,依舊只有平靜和淡漠。淡淡的和蕭鳳翎問了聲早,起身活動起了僵硬的關節。

海棠來送早飯時,兩個人已經洗漱完畢。海棠將饅頭小菜擺放到桌子上,又將筷子遞到二人手裡。在寒鐵心拿過筷子后,海棠忽然反手去抓他的手腕。寒鐵心本能的將手向後抽回,海棠纖細的手指卻像是有吸力一般黏上了他的手腕,隨著一繞一帶,海棠在靠近他手掌的穴位上輕輕一敲,寒鐵心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姑娘這是何意?」寒鐵心不解的看著海棠。

「哼,沒用的廢柴。」海棠小聲嘟囔一句,也不回答寒鐵心的話,拿著托盤轉身走出房間。

寒鐵心見她沒有理自己,也不再多問,從桌子上拾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早餐來。

若他不是真的武功不濟,怎會甘心被海棠這個小姑娘戲弄。江湖上沒人見識過雪谷老人的武功,但高麟的武功稀疏平常,寒鐵心與他師出同門,應該也強不到哪裡去。

這樣想著,蕭鳳翎對於寒鐵心的戒備少了幾分。

蕭鳳翎似乎有急事要辦,很快的吃過飯便急匆匆走了,留下寒鐵心一人在教中漫無目的的四處溜達。在湖邊的一處涼亭休息時,遙遙望見遠處的石柱上吊著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那人名叫馮涯,是教中的叛徒。」海棠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寒鐵心的身後,忽然開口,將他嚇了一跳。

海棠微眯起眼睛盯著寒鐵心的臉,略帶威脅的說道:「看到了么,背叛教主,妄圖陷害教主的人,就是那樣的下場!」

「恩。」寒鐵心實相的點頭,瞥到海棠手中端著一個盆弔蘭,隨口問道,「你要將這蘭花搬去哪裡?」

海棠扒拉著已經蔫了的葉子回答:「這花死了,我正打算拿去丟掉。」

寒鐵心伸出手按了按花盆中的泥土,有看了看那株吊蘭,說道:「這花還能救的。」

「哦,真的?」海棠滿臉懷疑。

「我自小幫師傅種植花草,姑娘若信得過在下,可否將它交給我來養?」寒鐵心問道。

「隨你嘍,反正也是打算扔掉的。」海棠將花盆放到寒鐵心手中,轉身離開。

寒鐵心手指輕攆著枯萎的花葉,嘴角處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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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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