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發命案

29.再發命案

翌日清晨,蕭鳳翎再次被腹中的鈍痛痛醒,微微動了下身子,發現寒鐵心仍在自己身後輕輕抱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暖,沒想輕微的動作驚醒了身旁的人,寒鐵心睜開惺忪睡眼,眼中布著血絲,顯然是沒有睡好,看著對面蕭鳳翎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忽閃忽閃的望著自己,寒鐵心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略帶著幾分慵懶的說道:「你醒了?」

「明知故問。」蕭鳳翎扭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蠱惑人心的溫暖笑容。雙手撐著身子起來,看到寒鐵心遞過來一杯水,「做什麼?」

「給你喝,你的嘴唇都乾裂開了。」

寒鐵心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這正是蕭鳳翎討厭的地方,因為這樣他就聽不出也看不出寒鐵心的任何情緒,不知道他在這麼說這麼做的時候心中是怎樣的想法。

「怎麼了?」寒鐵心見蕭鳳翎盯著自己問道。

「沒、沒事。」蕭鳳翎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卻由於太急嗆到不住的咳嗽。

「怎麼回事,喝個水都能嗆到。」寒鐵心無奈搖頭,上前去為他拍著背,無奈的說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一句話讓蕭鳳翎感覺恍如隔世,那些年唐瀟也總是以這樣一幅長輩教育晚輩的語氣說著讓他感到溫暖的話語,而現在……

寒鐵心看到蕭鳳翎的眼中閃過一絲戒備和狠厲,然後硬生生的繞過自己起身換起了衣服,心中納悶這人還真是喜怒無常,變臉比變天都快。

早飯都沒有吃,蕭鳳翎就急匆匆的去找王鈺,寒鐵心無奈也餓著肚子和他同去。

「你說什麼?和我一起去青萍教的人?」王鈺不敢相信的問,「你是說兇手混在他們之中?」

「沒錯,王莊主服食了金山茶,是中毒而亡。」寒鐵心在一旁說道,「從他嘴裡取出的菜葉能夠吸引玉墜蜂,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這一說法,王鈺將信將疑,但他還是傳令命管家將那天與自己一同去青萍教的人全部叫來,這一叫便發現了問題,有個叫李良的人卻莫名的失蹤了。

得知這個消息王鈺大怒道:「怎麼回事?有人失蹤怎麼也沒有人來告訴我?!」

「回、回少莊主。」管家顫聲說道,「此次闖入青萍教,庄中弟子死於他們機關陣法下的不計其數,我一時疏忽,沒有即使發現,請少莊主贖罪!」

「贖罪?怎麼贖罪?!」王鈺吼道,「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你的疏忽,放走了殺死我爹的兇手!」

「屬下知錯,少莊主贖罪,少莊主贖罪!」管家已被王鈺嚇得不知說什麼才好,這時門外有人送來了一條讓大家都大吃一驚的消息:峨眉派慧靜師太死了,在自己的房間內死於玄武劍訣之下。

蕭鳳翎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去峨眉山!」轉身大步離開,海棠和寒鐵心緊隨其後,馬車之上,蕭鳳翎始終是顰眉不語,腹中的鈍痛因為馬車的顛簸愈發劇烈,但他的心更痛,短短几天之內三個武林正道的領頭人物全部死於玄武劍訣,想必武林正道已經將自己視為武林公敵、邪魔外道,他不怕被人誤會,卻始終無法坦然面對那個自己曾經最敬重的師兄唐瀟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事實。悲傷像一顆發了芽的種子在胸腔內迅速成長,蕭鳳翎覺得自己身上很冷,手腳都是冰涼的,彷彿自己的血液全部被那顆種子吸取,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在馬車中,笑得慘然。

「哈哈~~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馬車中,比哭聲更加凄涼,所謂喜極而泣,悲極而笑,再恰當不過,寒鐵心聽著蕭鳳翎的笑聲先是高昂,隨後漸漸嘶啞,再到後來,只見他張大嘴巴,喉嚨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彷彿隨時都會背過氣一般,心中也不自覺的產生一種似要窒息的感覺,他想要去安慰蕭鳳翎,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寒鐵心想起目睹家人慘死時的自己,也是這般流著眼淚跪倒在他們的屍體旁大笑不止,那時他遇到了恩師雪谷老人,雪谷老人走向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輕輕的將他攬入懷中,那樣的一個擁抱,對於瀕臨崩潰的寒鐵心來說,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寒鐵心做到蕭鳳翎身旁,用手攬過他的後腦,使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在伸手環住他的腰,將他牢牢摟在懷中。

蕭鳳翎起初很是掙扎,寒鐵心卻是絲毫不讓,只是緊緊的抱住他,手一下一下拍著他略顯單薄的背。漸漸的,蕭鳳翎停止掙扎,甚至將頭往寒鐵心的懷裡扎了扎,抬手勾住寒鐵心的脖子,將兩人的身體更緊的貼在一起。

寒鐵心覺得胸口處一暖,這股暖流迅速的蔓延開來。寒鐵心將手放在蕭鳳翎的後頸上,果然,那裡細微卻頻繁的顫動著,繞在脖子上細如春蔥般的手指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領,寒鐵心仔細的聽著,那一陣陣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微小抽泣。

寒鐵心雖然總是習慣性的與他人保持著距離,但不得不承認,他並不抵觸與蕭鳳翎的親近,或許因為在蕭鳳翎的身上他能可到自己的影子,又或許那兩次的縱情蕭鳳翎嫵/媚/撩/人的風情給他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印象,寒鐵心順了順蕭鳳翎有些凌亂的烏髮,將手臂抱得更緊。

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有多久,寒鐵心覺得蕭鳳翎的身體有輕微的下墜,後背也漸漸弓了起來。寒鐵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伸手摸向蕭鳳翎的小腹,正好摸到了他捧在腹部的手。與自己不同,蕭鳳翎的手很涼,彷彿從骨頭裡滲出一股寒氣,寒鐵心的手卻熱得如四月最好的艷陽天,那是一種能夠安撫萬物的溫暖。

寒鐵心將自己的手頂替了蕭鳳翎手的位置,在他的小腹上輕輕揉了起來,蕭鳳翎卻很抗拒的將他推開。扭過頭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在轉過來時,眼中已是青萍教教主的冷靜狠厲,淡淡的說:「可以了。」

寒鐵心聽懂他話中的意思,收回手,看著蕭鳳翎臉上那兩道猶在的淚痕,微微笑了一下,恢復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漠神情,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

「海棠,我們不去峨眉山了,回教!」蕭鳳翎在車內說道。

「這……是!」海棠掉轉了馬車向青萍教方向駛去。

寒鐵心暗自忖量:終於是明白過味兒來了。他們冒充著蕭鳳翎的名號到處殺人,蕭鳳翎若是尾隨其後的抓人,難免會被牽著鼻子走,處於被動,還不如反客為主另闢蹊徑,找到那伙人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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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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