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大修)

32.32(大修)

吃過飯,二老就嚷嚷著要回家,說住在這裡不習慣,而且家裡還有她大嫂,怕她一個人帶孩子不方便,樂品言無奈又一路送回去。

自從跟葉致遠在一起后,她偶爾的時候也會住在他那裡,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是現成的買,此時住進去不需要搬家。

一路返回來,樂品言著實有些累,說晚飯不想吃了,拖了鞋就開始脫衣服:「我去洗個澡,太累了。」

兩人在一起都習慣了,做什麼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羞答答的,一進門,衣服、鞋子、包,隨處亂扔,頭髮上的發圈都被她隔空扔到了客廳的桌子上,葉致遠跟在她屁股後面收拾。

去樓上換了件居家服下來,正巧碰到樂品言的電話響了,那鈴聲一遍遍,彷彿不接不死心。

刺耳的樂聲,一下下敲打在他心上,他停在樓梯口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在鈴聲快要進入尾聲的時候,他走過去一看,果然是那個人。

他的眼神瞬間倨冷起來,窗外忽然颳起了風,吹得窗戶搖搖晃晃地發出巨響,那冷風繞過灰色窗帘呼呼地吹進來,讓他一下子想起了五年前。

那場讓他與樂品言分離五年的雨夜。

好幾輛別有用心的車前後堵著他,車燈閃亮,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下,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

人肉模糊,地上不知是他們的血還是他的,跟雨水攪和在一起,發出一股難聞的鐵鏽味,他支撐不住忽的倒在地上。

他永遠都記得車裡頭的人,通過車窗冷蔑地看著他。

記憶不斷襲來,那手機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裡,深諳的眼底透著讓人徹骨的冷,此刻,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張奇銘,」電話接通,聲音冷的可怕:「你已經奪走我五年,這筆賬,我會讓你用這輩子都拿來後悔。」

他甚至都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根本不想聽到哪怕是一秒他的聲音。碩大的客廳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哪裡,窗子上落了霜,寒意襲來,都不及這個男人身上發出的萬分之一。

……

樂品言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屋裡也不見葉致遠,趿著拖鞋下樓去,卻發現客廳連個身影都沒有。

她正納悶,剛要轉身回屋,卻見書房開著燈,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樂品言不假思索打開書房的門,果然,葉致遠正坐在哪裡在鍵盤上手指如飛,表情十分肅然。

氣氛有些不太多,樂品言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危險靠近,她的頭髮還滴著水,見他仍然在忙著什麼,強笑著打招呼:「致遠。」

葉致遠這才停下手頭的工作,微微一頓后,接著抬眼看向她,樂品言這時才發現,她此刻看她的眼睛是凌厲的,是探究的。

樂品言繼續裝作鎮定,她是懷揣黑暗秘密的人,不能見刺眼的光,可是他的眼睛,彷彿就是一道毒辣的陽光,似乎想要照進她心裡去,去看一看她內心的黑暗。

這樣的眼神讓她不舒服極了。

葉致遠因為剛才那通電話,讓他想起之前樂品言曾跑到張氏找張奇銘的那一天,當時張奇銘正抓著她不讓走,辛虧那天自己趕到及時,不然是什麼後果?

她去張奇銘說是為了楊寧寧,可如果真的為了楊寧寧,那麼後面談了什麼,居然讓張奇銘死抓住不放手?

他現在已經有能力處理任何她想不到的事情,只要樂品言告訴他。

「言言,我問你,」片刻后,他沉聲開口:「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沒關係,你現在隨便說。」

樂品言一驚!

不可思議,葉致遠居然會這麼問她?難道他已經猜到自己有事瞞著他了嗎?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

不不不,他現在處於試探,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

我拍下來你媽媽跟別的男人春-宵一度的照片,就在我是張奇銘的女友期間,以這樣的身份去幫他拍下。

我告訴你,你是什麼反應呢?

如果事情敗露,張奇銘破碗破摔,來個魚死網破,你會不會恨我?會不會感到為難和失望?

可是,可是天曉得……我多想告訴你,我想說出來腐爛在我心裡的滋味。

「其實……」

「怎麼了致遠。」

就在她下定決心要全盤托出的時候,這時,葉海娜忽然推門進來。

葉海娜接到了兒子的電話,讓她來一趟這裡,說有事要談。

聽語氣有些嚴肅有些急切,她馬不停蹄趕過來。

三人表情都各有各的精彩,葉致遠稍稍一頓后,對著樂品言說:「你先回屋,晚一點我們再談。」

樂品言此時也不能說什麼,只好先回屋。待她一走,葉致遠就問起葉海娜之前回國的事:「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遇見什麼人。」

「沒有,」葉海娜篤定道:「那天我記得很清楚,他到機場接的我,一直把我送走,不可能會遇見什麼人。」

那就奇怪了,方越澤所說的在她說出回國的時候,樂品言先是一滯,表情難堪的很,究竟是什麼事讓樂品言出現這樣的反應呢?

還有,她去張氏究竟是為了楊寧寧,還是另有他事。

**

回屋后,樂品言正抱著枕頭髮呆呢,目光獃滯的表情讓人看了,真忍不住。他手握需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見他進來,樂品言才反應慢半拍的對他笑了笑。

「說吧。」他壓住身體中的某種衝動,坐到她身邊。

樂品言想都沒想搖了搖頭,聲音疲倦的說:「我沒有事情瞞著你。」

不能告訴他,這件事不能告訴他。

她不能想象葉致遠知道后的表情,她不能去賭。

葉致遠聽了也沒有繼續逼問,在進來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局,葉致遠左右看了看,拿過床頭的遙控器隨手把電視打開,來緩解氣氛。

兩人就躺床上看劇,他伸手去抱她,她也順手拿走他手裡的遙控器換台。電視里的狗血情節讓葉致遠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偶爾跳入廣告,兩人就接起吻來,只是這吻接的不怎麼好,樂品言頻頻出神,不知道是心思在電視上還是怎麼的,總是吻著吻著就不動了,任由葉致遠發揮,她的心不在焉葉致遠也感受到了,默不吭聲地抱她看起電視。

雖然兩人抱著,看似親密無間,卻彼此各懷心事,心照不宣。

不到一會兒,樂品言居然睡著了,乖乖的躺在他的臂彎里,露出巴掌大的臉,睡覺也不老實,彷彿做了個不開心的夢,眉頭緊皺著,嘟噥了一句。

他輕輕抽走她手中快要脫落的遙控器,輕輕放在一邊,再輕輕順手抱起她,把被子給她一蓋。

他極輕極輕地給了她一個吻。

不明的屋子裡,葉致遠看向她熟睡的臉龐,那輪廓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清晰無比,可是他卻看不清她的心。

樂品言,你到底瞞著我什麼呢?

**

這事兒,兩人既然閉口不談,就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先翻篇兒。次日一早,她讓葉致遠先回了公司,因為楊寧寧今天要回來,上個星期說好的。

這次見到她已然沒有了上次見她時那種女漢子屬性了,依舊是兩個行李箱,不過是換成了一大一小,上下排好由她身邊的男子拿著,大厚羽絨服一套,雪地靴一穿,包個像熊貓一樣。

還頂個黑眼圈,一看就是沒睡好。

楊寧寧確實沒睡好,跟她說話時都想打個哈欠:「你都不知道我們緊張成什麼樣,好傢夥,那幾天的魔鬼訓練可不是白練的啊。」

樂品言有一句每一句的聽著,因為她的心思在看到張明逸的同時,心就不在楊寧寧這裡了。

出了機場,她隨口問楊寧寧:「你餓不餓?」

「不餓啊。」楊寧寧說。

這時,張明逸卻一手推著兩個大行李,一手摸了摸楊寧寧無比毛躁的長發,溫和的笑:「估計是你姐妹沒吃飯呢,是吧,品言?」

樂品言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雖然不阻礙他們談情說愛,但也別指望會趁其給他什麼好臉色。

楊寧寧一時沒想到這個問題,趕緊帶著樂品言去附近的李先生了。三個人點了三碗面,楊寧寧等不及,先上了個廁所。

在她上廁所的空擋,樂品言直接了當的開口:「我要那些照片的所有備份。以我的方式來將它銷毀。」

「哦?」張明逸非常感興趣:「以什麼樣的方式呢?」

「張明逸先生,」在這個年長她許多的男子面前,她絲毫不怯場,一字一頓道:「我需要你跟我簽一份合約,這合約代表了您個人誠信,以及萬一東窗事發對整件事的後果利益,中午十二點前會傳真過去,請注意查收。」

……

楊寧寧從廁所出來陪她吃了一碗熱乎的牛肉麵,之後樂品言準備把她送到她公寓里,結果楊寧寧就說:「這次就不用了,我爸媽專門在你附近給我買了套小公寓,直接拎包入住。」

樂品言不信她的話,把她叫到一邊問話:「怎麼回事?這房子究竟是誰買的?」

「真的是我爸媽,」天地可鑒,真的是她爸媽啊!「不信你給我媽打個電話,親自問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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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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