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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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的葉總,眉目都精神了,倒是苦了樂品言,頂著兩個熊貓眼,萎靡不振的樣子,和他一起到了公司,兩人一塊乘電梯,一個在八樓下,一個在三十八樓,樂品言還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她跟葉致遠的事兒,所以也就跟他約好在公司盡量低調。

樂品言到公司也夠忙的,項目葉致遠發了話,小組的會議開了又開,就等著負責人過來洽談,忙了一陣兒連口水都沒有喝上,好不容易接了杯水,回來,電話又響了。

居然是她媽媽。

一般樂母是不會在她上班的時候給她打電話的,除非是有什麼事了。

樂品言趕忙接起來。

果然就聽那邊樂母哽咽了:「言言啊,你快來吧……」

如果不是出什麼事,她媽極少這樣,她噌得站起來,一陣風往外跑:「媽,你別著急,告訴我怎麼了?」

父母年紀都大了,真怕出什麼事讓她承受不了,她心怦怦跳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你嫂子一時沒看住樂樂,讓他吃了含毒物品……」她媽一邊哭,一邊說:「現在在醫院搶救呢,你快過來吧!」

收了電話,一進電梯,她心慌又著急,同進來的同事幫她按下,誰知道她一時沒注意居然上了三十八樓。

算了,上來那就先去找葉致遠。

此時葉致遠正在簽文件,沒過一會兒,張怡過來了,他聽到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他頭也沒抬,手上不停,刷刷地簽著。

跟一個人生活久了,她的習慣,她的愛好,包括她自身的味道,和走路的聲音,都是會通過感官而認知的。

門是打開著的,張怡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忙,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敲了下門。

葉致遠放下筆,身著白襯衫的他有種說不出的沉毅冷峻。

那雙沒有任何感□□彩的眼睛,她其實比誰都知道。她只是不想從另一個女人口中得知。

她許久不說話,只是隔空盯著他看,不曉得在想什麼,眼神失焦,葉致遠輕咳一聲:「怎麼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乾澀地眨了眨眼,想起來找他的目的:「我看了樂品言最近跟西藏那邊洽談的項目,他們下個月會安排負責人來跟我們談。」

葉致遠沉吟不語,這個項目他之前已經看了,深思熟慮一番才簽的字。

他抬手看了眼表,吩咐張怡說:「你召集大家,我們開個會。」

「……好。」

葉致遠整理好自己手頭的文件,按下內線吩咐了一聲助理,讓她準備一下,就要跟張怡一起去會議室。

可她還是不忍甘心的:「致遠哥哥,你真的決定要和她在一起了嗎?」

她喊他致遠哥哥,她沒有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位置上,我希望由此告訴他——我已經不再奢望,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執著呢?

葉致遠隨著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而駐足,轉身看著已經微有些眼紅的小姑娘:「這個決定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哪來真的和假的呢?」

愛上一個人其實就是一種決定。

生老病死,決定和他一起。

快樂難過,決定與他分享。

攜手一生,到白頭也要同行。

就連一個人的擁抱,溫不溫暖、哄不哄得了,都決定是不是這個人。

她眼眶微濕,葉致遠拍了拍她的肩,想到他自己心中的那個小姑娘,眼睛無意識的柔和起來。

「我們去開會,記得,出了門,就要換張面孔。」

張怡低著頭,長發順下來遮擋出她的臉頰,看不出什麼情緒,但葉致遠明白,她已經聽進去。

她點了點頭,再抬起頭時——轉換的太快了,眼神一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葉致遠身後,整個人發愣,一臉的驚訝與愕然。

葉致遠遁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果不其然,樂品言正站在走廊處,他先安排張怡去會議室,自己則一臉坦然的走到她身邊。

「她過來找我說了你最近談的項目,後期你可能要和她一起搭手。」他絲毫不會認為他的小姑娘吃醋了:「我們一起去開個會。」

「不了,」看來葉總十分不理解小女孩,樂品言淡淡拒絕:「我有點事,恐怕需要請一天假。」

出什麼事需要請一天假?葉致遠沒空她打嘴上官司,關切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她火急火燎的過來,就是要告訴他一聲家裡出事了,結果卻看見他柔情蜜意的在哄著別的女人。

張怡對她來說,可不就是別的女人,而且還是非常討厭的女人。

越想越氣憤,氣憤到現在連跟他解釋一句都不想,直接甩臉子走人。

葉致遠深深覺得越來越難猜她的心思了。明明一副誰也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即使有人攻擊她也是一副必操勝券的樣子,可眼下……

他一邊打電話取消會議,一邊亦步亦趨地跟上。

跟了沒幾步,眼見樂品言要下電梯,趕忙拉住她,這邊嘴裡快速吩咐助理把行程往後退,還一邊抓著她的胳膊用威脅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動安分點。

然後收了電話,拉著她往專用電梯裡帶。

她今天穿著齊腰小衫,下面搭著緊身褲,葉致遠拉著她,本就有些短的小衫,這時隨著撐起的力度而往上提了半截,露出白花花的腰,葉致遠趕緊去摟,變成半抱著在幽靜的空間,紅色數字一閃一閃跳著,樂品言的心就跟牆上的數字一樣。

到了地下室,又怕樂品言鬧性子似的,抓著她的手往車裡帶。

他快速啟動:「去哪?」

她這時也靜了下來,「民和醫院。」

聽聞,葉致遠深深地看她一眼,手下不停,車子快速開出幾米,「怎麼回事?」

他這麼擔心的問,此刻她也什麼都不想了,「我媽打來電話,說樂樂不知道含毒物品,一直發高燒,現在送進醫院了,但不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

她的手無意識攥緊,抿了抿唇,眼中有某種壓抑的情緒,似乎怕他看到,於是扭頭裝作看窗外的風景。

他沉下聲音說:「在我面前就沒有必要這個樣子了吧?」

他讓她正視自己,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臟的那個部位發疼。「你有什麼話就告訴我,我不允許你這樣。」

我不允許你有心顧慮,明明心疼的要死,在我面前還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我媽媽……」她一開口就有些哽咽:「我媽媽就樂樂一個孫子,我只是心疼我媽媽。」

前方車子居多,他腳上加速,打著方向盤,敏捷的閃過一輛又一輛,扭頭看她一眼太過危險,只好從鏡子中時不時注意她的狀態,她倔強的抿著唇,像極了某種動物,窗外川流不息,他伸手緊緊握住了。

**

兩人匆匆趕到醫院,對剛才張怡的那對小插曲選擇了暫時隔斷,閉口不談。

手術室外,樂母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哭,她嫂子也跟著流淚,樂父唉聲嘆氣的,時不時安撫著她娘倆,她哥焦急的在門外走過來走過去。

樂父被他走得煩了,抬頭訓他:「別走了!有什麼用!回來給我坐下!」

訓完就看見了樂品言,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急忙站起來,人還未到跟前,就開始說起來了情況:「言言!哎!你看,孩子還沒醒呢,我跟你媽都急死了!我們在這也沒什麼用,我們兩口子……」

說著一個大老爺們就要掉淚,樂品言此時顧不上什麼情緒,葉致遠沒跟著過來,去一旁打電話了,她安慰道:「樂樂肯定沒事,先不要著急,等醫生出來,看他怎麼說。」

樂母也跟著站起來,急忙拉住她的手:「言言啊!我造什麼孽啊,好端端的……」說著臉扭到一邊,隱忍著哭。

「媽!你別這樣!」樂品言拍著她的背:「手術還沒結束,樂樂他肯定沒事的!」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遁著聲音不確定的往後看——一體西裝著身,上衣敞懷,隨風而擺,他繼續聽著電話,風馳電掣的走過來,目光沉如潭石,只一眼便讓她安下心來。

葉致遠過來順手摟住她的肩,在一群人驚愕的表情中,他掛了電話,看著他們說:「叔叔阿姨,別擔心,言言已經跟我說了情況。我剛跟一個朋友聯繫,他在這方面是專家,馬上就過來,放心交給他。」

他帶著篤定的語氣緩緩說,抱著她肩的大手還時不時的搓著安撫她。

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經亂如麻,不知道怎麼安撫自己的父母,所以才疾步趕過來救場子。

樂品言帶著一種類似於崇拜的喜悅目光,只一瞬,很快又隱藏於眼底,不過還是被樂母發現,不確定的看著自家女兒:「言言,這是?」

樂品言難以啟口似的:「他叫葉致遠,我以前的老闆,現在的……男朋友。」

「十分抱歉,」葉致遠開口說:「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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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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