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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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有給她打電話,今天葉致遠還是選擇晾著她。

手機拿起來再重重的放回去,如此循環了好幾遍,仍然像是要給她教訓似的,把手機往抽屜里一扔,簽文件去了。

沒有電話,沒有簡訊,就這麼晾了她一上午。

樂品言從一開始的『小樣兒,有本事別理我』到『喲!還真生氣不理了?』再到『不會真生氣了吧』這一系列的內心獨白,完全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

到最後她越來越坐不住,就連李姐給她的報表她都不知道放哪了。

「你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落到別處了?」李姐也是要等著用,跟著她一塊找。

樂品言翻了自己的桌面,就是找不找,她知道這個報表看完了要及時給李姐,結果她倒了杯水、想了會別的事的功夫,報表就不知道放哪了。

李姐跟她找了半天,沒有結果之後,忽然乍想道:「哎!你看看是不是放飲水機上了?」

樂品言立馬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是不會亂放東西在別處的。

她揚聲問道:「大家有沒有來我這裡拿東西?」

有的專心致志看電腦、沒有回答,有的直截了當說沒有。

奇怪了。

李姐也失去找回的耐心了,微有些沮喪的對樂品言說:「你再找找,實在不是,我讓她們加班重做。」

事是她辦砸的,李姐這樣說,無非就是給她壓力。

她又重新找。

電腦後面,文件夾里,抽屜里……她又重新翻,實在找不著,又準備問大家,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張雅來。

「我說,」她端著水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擺明了是要看她笑話:「實在不明白你到底操得什麼心,看個報表都能弄丟。」

樂品言面無表情地糾正她:「沒有弄丟。」

聽聞,張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真的很看不慣她的工作態度,得過且過,隨遇而安,真的不知道葉致遠看中她哪一點才華。

「我很想知道,你之前所謂的輝煌事迹真的假的?」張雅裝作疑惑的問:「聽說張氏一半的項目都有你著手,曾敲定過大項目,億萬單都不在話下?」她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笑死人了!你現在的工作態度,我真的很難相信。」

周圍的同事隨意她的大笑而都停止手上的動作,全都看向她,眼神和表情彷彿都再告訴樂品言她們也覺得很好笑。

她算是與張雅同起同坐,只是在實習階段並沒有太過於高調,現在看來……

樂品言定定地看著張雅,周圍那些毒辣的目光,就像巴掌一樣,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

沒錯。她猛然覺得,最近確實□□逸了,安逸的讓她差點忘了她是在上班,她面對的是朝夕共處的同事。

剛才她一通大喊,問大家有沒有從她桌子上拿東西,結果他們都是愛答不理,可是張雅的一聲笑,目光全部齊刷刷的鎖定她。

是時候該醒醒了,要自救了。

她忽的輕笑出來:「我真的怕,」她的性格,即使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仍然說不出軟話:「怕到時候沒了你的飯碗。」

即使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仍然不會說軟話,是因為——她絕對有那個資本這樣去驕傲。

「我再最後問一次大家:到底有沒有從我這裡拿走不應該拿的東西?」她聲音冷冷的,一一巡視了過去:「如果沒有人說,我就要去調查攝像頭,到時候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

她的語調冷而緩,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氣場……果然有人不驚嚇,趕緊舉手,吞吞吐吐地:「是……是我,抱歉樂樂姐,我忘記跟你說了……」

**

有些人,需要去推一把,就像張雅今天說的話刺激到樂品言,而讓樂品言這個要強的女孩子忽然產生了跟她斗到底的想法。

吃了午飯,打算收拾東西回家休息,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走到了總裁辦。

那個前兩天還任自己胡作非為的地方。

有人要給她打招呼,被她眼疾手快擋住了,『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悄悄走過去。

從玻璃門想裡面看,整個沖門正中方的沙發區一覽無餘,黑色的沙發,紫紅色的抱枕,同色的茶几,以及透明的茶灰缸。

還有……還有鋪了半桌子的文件。

文件的彼端,正是葉致遠和……張怡。

兩人一起工作起來都默契的很。

彷彿有一種合作了很多年的夥伴一樣,他看著文件,眼神快速向下,需要紅色筆勾勒重點,張怡便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第一時間遞給他紅色筆;需要另一份文件來對號的,她也是第一時間拿在手裡,以快速給他。

還擔心他有沒有吃飯,這樣看來,即使沒有吃飯也沒關係,反正有人陪。

樂品言冷笑著轉身,快速離開了這裡。

躺在休息床上似乎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葉致遠那個混蛋,想著他是不是真生氣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沉不住氣會去找他,所以才故意作秀給她看的?

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裡就一揪一揪地疼,像是有人在狠狠地攥著,先是毫無徵兆地送來,然後再猛的收緊,又悶又疼。

她強迫自己去想些別的,忽然之間就想到了今天早上張雅對她說的話。

「我很想知道,你之前所謂的輝煌事迹真的假的?」

「聽說張氏一半的項目都有你著手,曾敲定過大項目,億萬單都不在話下?」

「真是笑死人了!你現在的工作態度,我真的很難相信。」

……

樂品言腦袋一熱,驀地坐起來,開始做飯自己辦公區找張雅之前給她的一些陳年項目,樂品言仔細看了看,也不是全都沒有救,像西藏那一處開發源,景點區,地點好。

研究完畢,她招起來她這一組的人員,簡單地開了會,對西藏選定的項目進行一個商討。

她的語速較快,卻句句把握重點,處處說到點上。

與平時有些心不在焉的她著實不同,其中一個膽大的,在樂品言給大家十分鐘提問題時間裡,他居然舉手問她:「樂樂姐,你今天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樂品言歪頭:「這跟我們討論的問題有關係嗎?」

「沒有,沒有,」那人笑呵呵,抓耳撓腮的:「就是覺得你今天與眾不同。」

這就對了。

工作中的女人是充滿魅力的。

樂品言明白這句話的道理,所以才會反省自己之前的懶散,她大方的笑起來:「好了,以後我會每天與眾不同,所以大家要早些習慣。」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會,出來時,各個甩著胳膊、轉著腰,剛才趁提問題空擋打趣樂品言的小伙安源,卻站起來攔住正要走樂品言,有些不好意思:「樂樂姐,有幾個地方,我還不太懂,這樣,我們去樓下的咖啡廳,我請你吃茶,我現在有些餓了……能不能……」

大概是剛從學校出來,孩子氣還寫在臉上,樂品言想了想,說:「我請你吧,日後工作好就行。」

兩人在樓下待了好大會兒,一邊吃東西一邊繼續討論,樂品言了解到安源剛出來工作,沒有什麼經驗,帶他的人馬馬虎虎,但好在腦袋瓜子聰明,一講就透。

樂品言大讚:「挺聰明的嘛!」

「嘿嘿,樂樂姐指導的好。」

時候差不多了,兩人回公司拿東西準備下班,到了八樓,葉致遠正在此等候。

剛才葉致遠去了格子間,張雅說樂品言開完會帶著安源出去了,他心中有數,便故意在這等著。

兩人從電梯出來時沒有注意到他,只顧著低頭看手中的文件,身邊跟著安源,她一邊快速走一邊細聲吩咐著。

安源個頭超出她兩個,不得不低下頭,仔細聽著,從葉致遠的角度看,兩人緊密挨著,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之前在張氏的時候,以張奇銘的女友身份,站在那人的身後,與他對立面,一笑一顰都歸那人所有。

黑色高跟鞋噠噠走在地板上,雙腿又長又直,邁著步子小而快,葉致遠故意咳了一聲。

樂品言聞聲停頓,『啪』得把文件一合,抬頭挑眉看他。

安源也隨著她而停下,看到葉致遠有些緊張的打招呼:「葉總好!」

葉致遠沒說話,安源心裡沒什麼底,匆匆說了句:「我先走了,葉總再見!樂樂姐……再見!」

她扯了下嘴角,跟他拜了下手。眼神一直目視他離開,直到葉致遠一句陰陽怪氣的一句『別看了,已經走遠了』才收回。

白衣黑褲,挺拔有力,本就一張妖孽的臉,此時再抱臂靠著牆壁,似笑非笑地看著你……反正樂品言心裡彆扭極了。

他的笑容彷彿洞穿自己一切——無理取鬧也好,亂吃飛醋也好,還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也好,他知道,也縱容。

他抬頭朝安源離開的方向抬了抬,「那小子難管得很,怎麼就一副對你言聽計從的樣子?」

她哼了一句:「以德服人。」

「哦?不是他在追你?」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瞥眉,聲音高了八度:「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唔,」他似乎很發愁:「怎麼辦呢?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有人想趁虛而入。」

樂品言想起了中午他辦公室里的一幕,郎才女貌的一對,工作起來默契十足,張怡溫婉的笑,葉致遠時不時指出重要信息給她看,心臟驀地收緊,手指隨意的撥弄起文件來,看似風淡雲輕:「能趁虛而入的,那就不是我的。」

葉致遠眼睛含笑:「所以,中午飯我是一個人吃的。」

他身後是兩扇大窗,藍白色的天空,明媚的陽光,他的一半臉被橘黃-色的光沐浴著,光影拉長,再慢慢靠近。

那種酸酸甜甜的滋味又來了。

「不分青紅皂白扭頭就走,你與那小子有說有說有笑吃飯就沒什麼,我不過是交代給她一些事,說了幾句話,你就連電話都不接。」他走過去,帶著懲罰似的,捏住她的臉,有些氣呼:「我瞧瞧他請你吃得什麼好東西,能讓你這樣眉開眼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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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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