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番外八，人生若只如初見（結局中）
「不是的顧衍，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為當初我沒有把握好機會，現在在一起的，就是我跟林笑了、」
顧衍聽到這話的時候只是搖頭嘆息。
許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以為西涼之前一直不說話是因為他自己想通了，沒想到居然是默默的將自己逼至了死角蠹。
西涼說，「小時候媽媽跟我說過，在愛情的世界里。是需要主動爭取的，就像當年，若不是因為她主動追求的我爸，他們也不會有我。」
「愛情需要因人而異，若不是因為你爸也喜歡著你媽，又怎麼可能真的追得到？」顧衍不想在這個時候潑冷水，但是西涼的思想已經很危險了。
所以他覺得，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都應該說清楚。
「顧衍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愛情就是合適。」
「那麼合適又是什麼？髹」
「合適就是……我能夠讓她笑，她也能夠讓我開心。」
「可是你不在的這一年裡，我跟林笑也很開心。」
「但那不是愛情。」顧衍皺眉，雖然在之前沒有跟西涼認真談過，但是在同學口中或是報紙上，已經對這個男人了解了不少，再者，身為警察，從聊天中也能判斷出不少的信息。
「顧衍，你信不信，若是重來一次，林笑愛上的人一定是我。」
「西涼先生，我覺得你或許應該理智一些，你跟我都非常清楚，時光不可能倒流。」
「我知道不可能倒流，但是顧衍你敢跟我打賭么？就賭，若是我們回到不認識的時候，林笑最先選擇的那個人是我？」
顧衍知道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不想跟西涼用林笑來賭，但是看著這個樣子的西涼，他知道不賭不行。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願意跟你賭，但是西涼，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很遺憾，但是我還是十分的希望你能夠走出來。」之後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林笑打電話叫顧衍買菜回家，所以顧衍就直接離開了。
而現在……
林笑跟顧衍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顧衍，你不是說你是林笑最正確的選擇么？
既然這樣，怎會讓她顛沛流離到這樣樣子？
她那麼優秀，她應該是生活在社會頂端的人，她應該接受眾人的稱讚，可是你看看，你都給了她什麼？
西涼將身側的針管拿了起來。
心中只覺得無限的悲涼，藥劑已經調製成功，他甚至悄悄給失意到想要忘記一切的人注射過，他成功了，那人真的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可是……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用在林笑身上，還沒來得及跟林笑重新遇見。
林笑跟顧衍經歷了許多必為人知艱苦，但是也在這其中發現了許多難以言喻的黑暗。
他們甚至遇到了曾經的同事。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也跟黑/暗力量同流合污。
這是一場規模十分龐大的打黑行動，警方抓捕了很大一批人，而林笑跟顧衍的卧底生涯也終於告一段落，但是當真相揭開之後，他們在受到無數的崇拜之後也帶來了十分危險的考驗。
「顧衍，等這個案子徹底結束之後，我要回中國了。」
他們已已經徹底的長成了大人，兩人也相依相伴了許多年，只是哪怕兩人已經如此熟悉，他們之間依舊不曾談及各自的身世。
許是忘記了，也或許是太忙碌，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他們都在等對方願意主動說出來的時候。
「笑笑是想家了么？」兩人穿著黑色風衣，林笑穿著一身小裙子，腳下的高跟鞋十分的搶眼。
只是這麼多年，他們除了任務之外，其餘時間都還住在兩人的小屋子裡，而且兩間都不曾退房。
林笑靠在顧衍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才覺得無比的安心。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只是顧衍……我還有血海深仇不曾報。」
「嗯？」剛剛結束一個案子，人是非常累的，顧衍之前也表現的十分慵懶，此刻聽到林笑這話，整個人都坐了起來，他面容沉寂，但是眼中的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我似乎從來沒有跟你提及過我的家人，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因為在外面還沒有能力面對的時候，告訴你也只會讓你徒增煩惱罷了。」
時隔多年，許多事情都已經淡忘，但有些事情是刻入骨髓的，只要微微觸碰就會很疼。
「我是林笑，中國江城的林笑，我們林氏財團在十幾年前的江城家喻戶曉，在整個中國，也是排名五百強的。」
顧衍震驚，竟沒想到林笑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那麼，然後呢？」
「在十三歲之前，我擁有無數人羨慕的家庭和物質以及身份，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主，我有爸爸媽媽的疼愛，有著世界各地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阿諛奉承。不過在我十三歲那年，江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我的父母在宴會結束回家的途中發生車禍，所以我公主般的生活從那時候開始徹底毀滅。」
顧衍手握成拳，大手一伸就將林笑整個攬進懷裡，眼裡流露出無數的心疼。
也難怪……
難怪剛剛認識林笑的時候她會那麼的孤僻，難怪雖然自己身上穿著名牌，哪怕林笑從來不問不關注，但是她都能夠十分準確的說出價格和材料。當初只以為這是林笑的某種天性，畢竟她本身就聰明伶俐，現在才知道，不是林笑真的有多聰明，而是因為她曾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耳濡目染。
「所以你懷疑，你的父母的死亡不會是單純的車禍？」
「沒錯，那天晚上我在閨蜜家休息，但是媽媽給我打的最後一個電話分明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我想，如果是真的意外的話，她應該來不及說那些話，而且……睡眼朦朧間，我聽到了爆/炸的聲音。」
「好，我們回去。」顧衍沒有多問，抱住林笑的手緊了一些，「笑笑你知道么，我那個只回過一次的家，也在江城。」
顧衍的聲音很小，就這麼混著微風漸漸消散的空氣中。
但是他們終究沒有等到一起回江城，也沒有等到案子結束的時候，這天晚上，他們住的地方就遭到了襲擊，整棟大樓發生了巨大的火災，林笑跟顧衍逃跑的時候被射擊到無數的地方，但是兩人一起沒有停止奔跑。
林笑捂住手臂，鮮血不斷的從手臂上蔓延，兩人身上全是血跡，分不清誰是誰的。
火光中，隱約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是那個……還沒有拿到證據沒有向上級稟告的同事。
他帶著許多人對他們進行追殺，滔天的火光和躲避不了的槍林彈雨。
林笑多處受傷，終於……停下了腳步。
「顧衍快走，我不行了。」
那麼愛著她的顧衍，又怎會真的丟下林笑自己離開呢？
所以他直接俯下身子背起林笑。卻在這個時候，對方的子彈直直的朝著林笑射來，然後……顧衍倉皇將林笑拖開的時候，子彈透過林笑的耳垂進入到他的心臟。
「顧衍，快走。」林笑疼的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若是我們今天必須要死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我，顧衍，活著出去，活著回江城，記得……幫我報仇。」
「。」顧衍胸口處在不斷的冒血，林兄啊疼痛在全身蔓延，他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林笑提了起來背住，然後，奮不顧身的朝前面跑去。
他想，哪怕是死，也要跟林笑死在一塊兒。
林笑說的都是什麼鬼話，他才不要聽。
快了，快了……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卻到了又一個絕地。
看著剛剛修建起來一半的天橋，看著兩仗多高的水泥地，顧衍知道，這一次，他們是真的無路可逃。
「笑笑，這一次，我們是真的要死了。」
兩人在當警察，當卧底期間受了無數的傷，遇到了無數的困難，可是這一次，是真的插翅也難飛。
「罷了、」林笑靠在顧衍身邊，「雖然很遺憾你沒有逃掉，也為沒有幫爸爸媽媽洗脫冤屈，但是顧衍，這一生能夠跟你死在一塊兒，也算是我的幸運。」
「笑笑怕疼么？」身後追擊的人已經越來越近，顧衍看著下邊的水泥地，目光柔和。
林笑點頭，當然怕，來大姨媽都能讓她疼到哭，更何況此刻滿身的傷了。
「那好，下去的時候，我墊底。笑笑，抱緊我、」作為警察，寧願死也不願意成為俘虜，這大抵是他們此刻的想法，顧衍抱住林笑，兩人直接就跳了下去。
骨頭碎裂的聲音是那麼的明顯，那種生命從自己的身體中一點點抽離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
顧衍一生不曾因為傷心流淚，直到這個時候，看著躺在自己懷中身後綻放著耀眼紅花的林笑，終於……
掉下了眼淚。
對不起笑笑，我終究沒有實現諾言，沒有給你一個安定的未來。
就在這個時候，警車轟鳴，阻擋了剛剛準備繞下去檢查兩人到底有沒有死掉的眾人。
「大哥，你們先撤，我繞下去看。」聞言，為首的男子舉著槍對著下邊開了幾槍，但是卻被剩下的人拖著離開。
「大哥，你還不能暴露，快走。」這般說話的時候，之前的男子揮手讓人將為首的男子拖著離開，「大哥，帶領兄弟們好好活著，這次的罪行，我來扛。」這樣說完，他自己則朝著相反的放下跑去，哪怕是死，他也要確認那兩人到底有沒有死了。
也是因為為首的男子被拖走，所以他最後的那幾槍並沒有落在林笑跟顧衍的身上。
顧衍閉眼，終於徹底陷入黑暗。
而那個朝著他們跑去的人影，也被聞訊趕來的警察，直接擊斃。
而那時候，他距離顧衍跟林笑，只剩下十幾米的距離。
「所以西涼博士您的意思是，他們兩人情況很危險？」
西涼從未想過，再次見到林笑跟顧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兩人身受重傷，許多專家醫治無效之後請他出馬。
顧衍經過手術搶救之後依舊恢復了一點點的生命跡象，但是林笑的情況十分嚴重。
「我會儘力，但也希望大家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場手術，是西涼記憶中耗費時間最長的，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那兩人才被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虛脫，就連走路都需要有人攙扶。
「他們如果醒過來就沒事了，可以轉到普通病房，若是沒有，那會就此成為植物人也不一定。」
這是他當時說的話，而就在一天之後，西涼已經恢復過來，接著為兩人做了第二次的手術，顧衍的爺爺也在這個時候趕來。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孫子，對於這一點，我十分感謝。」辦公室中，老人滿頭白髮，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精明。
「這是我的職責。」
「好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今天來只是想了解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或是藥物，能夠讓我那孫子徹底忘記這邊的一切？」兩人短暫的客套之後，顧老爺子便直接開門見山。
西涼心中一緊，但很快就放鬆了下來。自己的研究成果除了對很久之前那人注射過之後還未向任何人說過，所以老爺子應該不可能知曉才對。
「我雖然一直在江城，但是這邊的事情我也時常關注著，而且從你的眼神中我也看得出來，你喜歡那個叫林笑的女孩。」
猜不透老爺子的意思，所以西涼索性閉著嘴巴不說話。
「我覺得你應該是最能夠為我提供幫助的人，所以我直接找了你，當然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藥物或是方法的話，還請告訴我，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那我能不能先問老爺子一個問題，若是您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分文不取。」老爺子挑眉，這麼說的話，就是真的有辦法咯？
「什麼？」
「顧衍是您孫子，從出事到現在，您在短短時間內就趕到，這足以說明你對他十分的在乎，既然這樣，您為何還要這麼做？」
「……」老爺子挑眉，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不知道顧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一直反對他做警察，之前也因為這件事情把他困在家裡一年，但是我這麼做並沒有什麼效果。他還是回來了、」西涼抿唇，仔細回想了一下，所以說。顧衍之前消失那一年，是因為……老爺子的干涉？
「你可以隨便查查，我們顧家家大業大，將來顧衍要娶的媳婦一定是能夠配得上他的，但是他對林笑的感情很深刻，所以我想借這次機會徹底將他們分開，而你……剛好喜歡林笑，這就是我為什麼直接找你的原因。」
西涼點頭，照這麼說的話，那老爺子真的算是找對人了。
「顧衍很聰明、」西涼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如果只是單純的讓他忘記所有的事情，這是不夠的。」作為警察，如果顧衍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那他本能的就會開始查，而一旦查詢，很多事情就會浮出水面。
老爺子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知道，但是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儘管這樣，他還是開口詢問，「那你有什麼意見？」
「我最近剛剛研製出一個能夠讓人失去部分記憶的藥劑，雖然還沒有申請專利，但是……我可以非常確定的告訴您，已經成功了。」
這本是留著跟顧衍打賭用的，一直以為用不到了，沒想到……
現在居然真的派上用場了。
「我會給林笑注射忘記所有事情的藥劑，但是顧衍，讓他忘記關於林兄啊的一切吧。」
「很好，祝我們合作愉快。」
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顧老爺子說是找這邊的警察還有些事情就離開了，而西涼，真的就開始做準備工作。
「雖然他們當警察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很優秀，也完成了不少的任務，而現在他們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家人，我希望得到您的配合。」
「他們作為卧底的身份曝光，若是繼續留在這邊肯定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我們家就只有他一個孩子，所以我希望您能理解。」
跟顧老爺子談話的人是顧衍跟林笑的直接領導，「您的心情我能夠理解，這次發生的事情我們也感到十分的抱歉，所以如果你們打算將他們帶回中國，我是不反對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對方雖然覺得惋惜但是也十分理解家長的心情。
然後再第二天，警方直接對外公布兩名警察已經在這次事件中搶救無效死亡，而這個說法也得到了醫院的證明。
所以此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顧衍跟林笑在那天下午又接受了一次手術，手術結束後顧衍被顧老爺子直接用專機帶回中國休養。
而林笑，得出的結論是……
或許再也醒不過來。
西涼給林笑安排了轉院，有了警察局的干涉，一切的事情都變得十分的順利。
接觸過林笑的人都以為林笑再也不會醒來，但是西涼這些年一直不曾放棄。
聽聞顧衍已經徹底蘇醒，並且雷厲風行的接管了顧氏財團，聽聞顧衍有了女朋友，是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聽聞顧衍很快就會結婚……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著預定的軌跡發展著，但是這期間，西涼也從來沒有對林笑放棄治療。
直到三年後……
林笑終於有了蘇醒的跡象。
西涼卻在這個時候消失了，他覺得應該將當年的賭約上演，所以他給林笑寄了信。
信的內容是林笑曾經的家，一張他從奶奶家偷來的老照片以及林笑的名字和職業。
然後就在林笑一直不願意回江城的時候。一個契機悄然出現。
江城局長雲西成出現在美國，而西涼就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幾年前救的幾人對局長製造了一場意外，而這場意外，就是在林笑身邊發生的。
於是順理成章的，林笑救了局長，局長看到已經長大了的林笑自然是心喜若狂，所以西涼從來都不擔心他沒有辦法將林笑帶回江城。
因為……他從顧老爺子哪裡知曉了林笑大部分的過往，也知曉了林笑曾經有個叫雲西成的叔叔現在是江城的警察局長。
林笑回了江城，之後發生的一切小案子都是西涼設計好的，當然，安然算是一個意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安然的出現讓事情出現了很大的專機。
而顧衍的思想，也是西涼所不能控制的，在發現林笑間接的參與了自己兩次婚禮之後，顧衍還是不可避免的愛上了林笑。
而一直不願意相信任何人的林笑居然也慢慢的對顧衍敞開了心扉。
事情發展的有些難以預料，所以西涼親自現身江城，並且順理成章的拿出證據正大光明的將林笑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