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我只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簫簫斜搭著腿坐在許晴蘇辦公桌前的座位上，手裏捏著最新出爐的每日頭條，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睥睨了沙發上一言不發的許晴蘇一眼。
她並沒有要責怪許晴蘇的意思，相反的，她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前些天許晴蘇還義正言辭的警告自己不要把她和莫亦萱扯在一起，怎麼今天的頭條就變成了「華藝總經理許晴蘇跟華藝旗下女藝人莫亦萱疑似同性戀，電影院約會被拍？」
人與人之間說好的信任呢？
「我跟莫亦萱不是那種關係，那只是個意外！」許晴蘇煩躁的抓了抓凌亂的頭髮，今天的她可沒心情再把頭髮給盤得一絲不苟了。
「ok,ok，那就當它只是個意外好了。」顧簫簫順從的點點頭，難得許晴蘇會為自己辯解一次。
「什麼叫只當？那本來就是個意外！」許晴蘇加重了聲調，語氣不善。
「嗯嗯嗯嗯。是意外，是意外。」顧簫簫再次順從的頻頻點頭，許晴蘇這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直到昨天在電影院遇見了那種事，她才算是深切的理解到了自己夢見被狗咬的真正寓意，明明就已經有不祥的徵兆了，自己竟然還一個勁兒的往前撞，嘁~蠢爆了！
今天來公司，背地裏的指指點點更是讓她暗自火大，卻如同啞巴吃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
「那許經理，你說吧，這個意外你打算怎麼處理？」顧簫簫將報紙給扔到了辦公桌上，徑自走到了許晴蘇面前。
「還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唄！」風水果真是輪流轉，平日裏處理藝人的八卦消息處理到頭大，現在竟然輪到了處理自己的八卦消息。
「真的要順其自然？不召開個記者會什麼的澄清一下？」
「現在的媒體，越解釋只會越說不清，而且，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你讓我澄清什麼！」許晴蘇皺緊了眉頭，一臉的面如死灰。
現在的這些人都是怎麼了？兩個女孩子走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為什麼身份一演變成明星就硬要被說出同性戀呢？
「嘛~嘛~這件事情你看着處理就好，不過，千萬別讓它越鬧越大。不然，到時候對你跟莫亦萱的名聲都會有影響。」顧簫簫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慰性的拍了拍許晴蘇的肩膀。
「嗯，我知道的。」對於這種狀況，許晴蘇也只能認命的嘆了一口氣。
「那莫亦萱那邊...你去跟她談談？估計她現在也正在被媒體給追得下不了台。」顧簫簫緩聲開口，這次的事情不管錯在哪邊，她都不希望兩人因此而變得更僵。
談？還談什麼談？我跟她沒什麼好談的！
從昨天開始，許晴蘇就決定要更討厭莫亦萱了，因此，對於顧簫簫的建議，她只能用沉默來代替回答。
「要不要找她談是你的事，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顧簫簫的語氣柔和，許晴蘇明白她的意思，更感謝她的理解。
「不說我了，糟心！那你呢？跟葉蓁有進步了么？電影的拍攝進度如何了？」
「這...這個...」一提到葉蓁顧簫簫明顯就不淡定了起來：「今天下午要拍安妮和采萱的第一場吻戲。」
「這麼快？」許晴蘇詫異。
其實像電影這種時間短的東西，一星期拍一部出來也不是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快？」顧簫簫嘟嚷道：「這已經夠慢的了，要不是段芷然精益求精，就憑着這部電影里的吻戲次數，我和葉蓁姐拍攝第二天就能接吻。」
「精益求精不是你提出來的么？怎麼現在反倒是責怪起人家來了？」許晴蘇挑眉。
「可我沒讓她在某些沒用的地方精益求精啊，這種精神不是得發揮在關鍵時刻么！」顧簫簫暗暗埋怨。
「那你覺得，哪些時候才能被稱得上是關鍵時刻？」
「明知故問！當然是拍吻戲和拍床戲的時候啦。」顧簫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少女，你的節操呢？許晴蘇撫了撫額。
「不過，對於段芷然，我有一個問題一直覺得很疑惑呢。按理說做導演的人情商不應該很高么？段芷然的情商那麼低，到底是怎麼拍出感情戲來的？」
「哼，你真當段芷然情商低么？她只是不想懂罷了，她追求簡單，不願意把現實世界裏的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所以才什麼都不去多想，像她這樣的人其實是活得極其自私又自在的。」許晴蘇淡淡的看了顧簫簫一眼，她的眼光一向毒辣，華藝跟段芷然合作過那麼多次，就算不完全了解，也足夠許晴蘇看穿段芷然的本質了。
顧簫簫瞭然的點點頭：「說白了就是怕麻煩，寧願做干物女對吧！」
「對，但是在電影里就不一樣了，電影的劇本是既定的，每一個細節，台詞，場景，都有被描繪得清清楚楚，而且，每一個人物的情緒也都可以由她來自主掌控，這不就是最簡單的事情了么？」
「嗯，害怕未知，所以才懵懂不前么？」顧簫簫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上場之前段芷然就詢問了兩位演員的準備情況，葉蓁雖然對這場吻戲做了充分準備，把握十足，但當顧簫簫真的來到了身前的那一刻，卻再也無法淡定下來了。
為了防止自己臨時怯場，昨天晚上明明還在鏡子面前練習了那麼久的說...
「葉蓁姐，你是不是沒準備好？要不，把這場戲給推遲到明天吧。」觀察細微的顧簫簫自然察覺到了葉蓁略微有些僵硬的面部，其實說實話，她自己也緊張得要死。
「不用。」葉蓁淡淡一笑，示意顧簫簫放心，一面將雜念放空，一面強迫着自己進入了狀態。
用眼神示意段芷然可以了，段芷然便沖着場記點點頭。
「三，二，一！」
這場戲拍得是外景，難得休假的采萱帶着安妮出去逛街，兩人逛著逛著便臨時興起跑去了湖邊公園看老人垂釣，老人走了之後，采萱坐在公園的木椅上，不由自主的就在安妮面前幻想起了以後自己老時的樣子，安妮看着那樣笑容明媚的采萱，便抑制不住低下頭吻了采萱。
這是兩人感情的開端，所以這個吻也顯得尤為重要。
場記一打板后，葉蓁的視線便放空在了湖面上，揚起了一抹夢幻般的淡淡的笑容。
那樣子較拍攝之前有了明顯的變化，顧簫簫總算微微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安妮，你說...我老了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葉蓁微微一偏頭，一臉的天真無邪。
「滿頭白髮？杵著拐棍，甚至走不動路？到時候，我還能像現在這樣來這個湖邊公園裏面散步么？」
沒有回答，顧簫簫的焦點緩緩的凝聚到了葉蓁身上，揚起了一抹安妮特有的寵溺笑容。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走不動路呢！就算我老了，也一定是最好看的老人，到時候，我就要養一隻貓，不，兩隻貓，也許是三隻貓，它們圍在我的腳邊，我就坐在窗戶前面看着夕陽緩緩落下...」沉溺在幻想中的容顏突然一下子就黯淡了：「或許，夕陽落下的那一刻，就是我生命終結的那...唔~~」
雙唇突然被人給用手重重捂住，葉蓁做出了一副在采萱意料之外的驚慌。
「胡說八道！」站在面前的人臉色有些慍怒。
「嗯？」那聲音有些小，所以采萱並沒有聽清楚。
「胡說八道，那種事情還遠著呢，現在的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少女的眼神募然堅定了起來，緩慢的變得灼熱。
葉蓁在直視了她的目光一秒后，慌亂的側過了頭，臉頰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一邊暗自懊惱自己居然被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女生輕輕一句話就給調戲了，一邊又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
傍晚的微風輕輕拂過湖面，栗色的微卷長發隨風浮動，葉蓁始終不敢直視顧簫簫的眼睛，卻在半晌后忍不住偷偷瞄了對面的少女一眼。
但就是這飽含嬌羞的一眼，卻令對面的少女心神為之一動。
彎下腰，略顯強勢的將葉蓁的臉給扳了過來，顧簫簫不再言語，低下頭便尋到了葉蓁的雙唇。
葉蓁明顯一愣，卻也記得自己現在是在演戲，雙手慢慢攀附上了顧簫簫的肩膀。
顧簫簫得到回應后，眼眸一閃，將葉蓁摟得更緊。她的吻十分生澀，毫無技巧可言，只顧一個勁兒的用力在葉蓁的雙唇上碾壓，但就是這樣雜亂的親吻，卻讓葉蓁差點透不過氣來。
不管是在劇本里還是在現實中，暗戀已久的心情都終於得以藉由這個吻發泄了出來。
但那樣做的後果就是吻起來便旁若無人，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