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領銜主演們
跟著阿爾法孤軍深入闖地下城的過程中，秦唐終於體會到了被帶著裝逼一起飛的感受，和搭乘戰艦機甲時隔著層紗霧裡看花不同，潛入過程是堪比影院畫質的動作大片，無比之爽。
中間他唯一起作用的地方就是頂替個外接終端，智力破解了閘門密碼，總算沒當一隻百分百純血拖油瓶。
……雖然他覺得如果只有阿爾法一人前來，說不定會直接轟開那半米厚的合金閘門，速度更快。
到目前為止都有驚無險，他們已經按計劃順利潛入了武裝警|察的某個監控中心，開始代替那些不知道是叛變了還是無能還是在等上頭命令，總之無所作為的傢伙運用這個地方的基本功能。
監控整個轄區內的一切異動。
那位被阿爾法二話不說敲暈丟在角落裡的前監控台使用者沒來得及說密碼，不過秦唐還是分分鐘搞定了系統控制權，開始在成百上千閉路畫面里篩選他們需要的那幾個。
在等待更多隊友秘密抵達前，這就是搜集情報的最有效方式了。
從這點上講他才是本次潛入行動的主力嘛，腦力工作者也是可以很酷炫的！——已經被皇帝一路上展現出的藝術般搏殺技巧徹底折服，某個快被比到塵土裡的戰五渣不得不這樣鼓勵自己。
感謝凈化教徒那包得像個發霉粽子的醒目打扮，這讓他們在鏡頭中猶如黑夜裡的螢火蟲般亮眼，即使未經訓練的新手觀察者都能追蹤到他們的行動。
從後台篡改了許可權範圍，秦唐逐漸開始「接管」轄區外的攝像頭，將一些無效畫面切換成他推測中的相關地點，果然也看到了這些人的身影——有的一如此前猜測，在維生管道的樞紐位置附近徘徊，可接近中心區的某處卻是例外，這些瘋子荷槍實彈似乎在看守著什麼。
按理說這些他們的武裝力量都該擊中在政府大樓和太空港看守直接人質，而且光是布置個病毒，並不需要這樣的人手。可惜更靠近內圈的攝像頭已經被武力破壞，秦唐幾度輸入指令操控轉向，也只能看到晃動的影子，最後還因為動作太頻繁被發現打瞎了幾隻「眼睛」。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最後傳來的那個畫面中恐怖分子臉上一閃而過的詭異笑容，讓他覺得毛毛的，只好轉身去看俊美同伴洗洗眼睛。
一路暴力破壞了不少障礙，最後徒手幹掉那些武裝到牙齒的特警，自己身上連片灰都沒沾上的金髮戰神正在改造繳獲的武器。
皇帝專註的沉靜側臉看起來極為優雅，眉目舒展低垂眼帘的樣子像是在溫柔凝視情|人，但他手中的工作內容可一點也不優雅更不溫柔，一把把制式的防暴能量槍被拆卸開，堅硬的合金配件在那修長有力的白皙十指間如同橡皮泥般軟弱，順從的改變成男人想要的形狀。
幾乎沒費什麼功夫，一把只能把人麻痹燙傷的低功率防暴槍，就變成了丟出去能炸毀至少一層樓的高危險榴彈。
果然只要是和暴力相關的事物，阿爾法就沒有不精通的呢，果然是軍事教育產物……秦唐有點不合時宜的感嘆。
「有結果了？」注意到他過於灼熱的視線，阿爾法抬起頭來瞄了一眼佔據整面牆的蜂巢狀監控畫面，可以看出已經被圈定了數個需要攻克的關鍵位置，他挑了挑眉毛表揚道：「做的不錯，這個給你防身——」
「謝……啊哦！」秦唐笨拙的伸出手想要去抓男人隨手丟過來的東西，當然抓空，不過那把被改造得短小輕便的能量槍還是精準的落進他懷裡。
力道和角度控制的都剛好，沒磕沒碰的正卡在雙腿間……被秦唐反射性的用大腿根夾住，嗚嗚安全閥沒被碰開真是太好了。
大腦發達四肢簡單的青年飽含熱淚雙手顫抖的將它捧起來：陛下您為何這樣吊，嚇得我蛋都要碎了！
「可能投放病毒的點基本都找出來了，直接看到有教派成員看守的只有2處，不過根據線索推斷應該有至少六個點，」收好槍平復一下心情，秦唐開始報告自己的工作成果：「不過我覺得他們除了投放病毒外還有后招……在中心區的聚集很奇怪，不過具體的監控系統有死角看不到。」
這個看不見抓不住的疑點讓小青年的眉毛幾乎打成死結。
政府中樞被佔領，但是整個地下都市的和外界的常規通訊被屏蔽，這應該是恐怖分子有意要製造孤島效應擴大恐慌，內網的確哭號一片，裡邊罵政府的求救的寫自救常識的指點江山的，什麼人都有。
一座數百萬人的城市是很大，雖然無間斷的播報讓人們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但仍有不少人根本不把這次恐怖襲擊看在眼裡，畢竟除了市政中樞大廈被劫持外，傷亡還沒一艘太空船失事嚴重。
又沒停水停電影響生活，比起那些被直接劫持的政要和工作人員的死活，人們更關心銀河帝國皇帝會給什麼樣的回應，至今也沒有透露真實意圖的『凈化教派』到底有什麼訴求……至於傳播病毒的威脅？在他們看來還沒有簡單的爆炸火燒具有震撼力。
整體來說雖然政要被一網打盡但民眾情緒尚算穩定，但越是這樣，秦唐就越是不安，他總覺得那些號稱要凈化世界的瘋子不會滿足於此，這種極端宗教瘋子扭曲的表現欲總是很強烈。
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凈化什麼？一定要等alpha皇帝出面才能拉開帷幕的盛大表演究竟指什麼？秦唐總覺得這話裡有話，直指alpha人種的改良基因來源，不過以這個思路算，被威脅要殺死的幾百萬南極洲市民不都是『高貴的純凈人類』么，以純種人類的死活來威脅敵對的改造人類，這個邏輯……
不過想想那位小丑，秦唐嘖了一聲，神經病的思路他還是別猜的好。
「一無所知的感覺可真不好……」從恐怖分子直播的和帝國艦隊談判情況看，那位邪教頭子對『皇帝』的倨傲態度和帝國故意裝出的繁複拖延風格居然頗為容忍，這到底是底氣不足還是有恃無恐？
不過至少有一點能夠確定，就是越是有耐心就越說明圖謀甚大，或者說他們自認為有本事不把alpha的戰鬥力看在眼裡。
不過被輕視的皇帝本身，卻對他們有什麼目的並不太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只是怎麼儘快拗斷這些渣滓的脖子——
「你把疑似位置都標上做個簡圖，他們還有大概四十分鐘能到。」雖然進入地下城后通訊器就對外失去聯繫，但根據對自己部下能力的了解阿爾法還是可以估算出他們過來所需時間，等人都進來以後就可以正常使用內網聯絡。
見秦唐點頭表示明白，他就懶得繼續關注恐怖分子在中心區的活動，轉而提了一個看似毫無頭緒的要求：「你估計一下那病毒的大概威力。」
甚至不是問能不能而是直接下命令，如果是個炸彈還可以從體積、引爆類型上推算它的破壞力，而一個封在黑箱中的未知病毒要怎麼估算威力？
秦唐先是一愣，然後他發現自己還真能從細節推測出一二來！
只要懂得多，事情總會有跡可查：「能夠在乾燥空氣中長期生存並保持感染性，傳染方式為直接入侵皮膚或者粘膜組織的致病菌，種類是非常有限的……而且殺傷力都不強。」
比如數百年前作為經典案例記入生化武器史的炭蛆桿菌，因為存活時間長可以粉末狀保存而備受青睞，但要說能直接毒倒一大片，不需要一期感染者或中間宿主作為跳板的真正活性病毒武器，至今也沒有開發成功。
「這類病毒的開發前體一般都是流感冠狀病毒，一般攻擊感染者的呼吸系統引發強烈免疫反應，不過也有能夠引起皮膚過敏和神經劇痛的，但是只要在機體完全被侵蝕前進行治療，致死率應該不會很高……」甩掉『這是恐怖襲擊』的前提去分析，秦唐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他自己就是輔修病毒學的，當然知道致命疾病爆發需要的條件。
感覺即使存了好幾大罐高濃縮的病毒漿液，讓它們打散成飛沫由維生通氣系統帶到千家萬戶，也不可能掐著點出效果啊。
更不要說整個維生系統雖然陳舊了點，但也不是一根筋完全沒有內部識別過濾設計的，不然隨便投放個毒氣就要全城gameover，當年的設計者肯定沒傻到這個程度，那就只能用病毒干體本身傳播，感染性又不可能夠……啊啊啊好矛盾！
「耍人呢吧！」在頭上亂抓一氣製造出鳥窩后，秦唐感覺自己真相了。
——「所以所謂病毒威脅可能只是嚇唬人？」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平靜的注視著炸毛小青年：「也許，但你敢賭這個可能性嗎？」
「……不敢。」想了想，秦唐老老實實搖頭。
雖然從專業角度看99%認為不會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但誰能保證不會是那1%——比如病毒在某個倒霉的感染者身上變異，然後致命瘟疫呈幾何式爆發？
輕舉妄動很容易成為歷史的罪人。
「他們就敢。」阿爾法一揚下巴，讓秦唐注意身後的監視屏。
？？？——
秦唐聞言一驚，轉過頭去就看見那群自己好歹也參與供養幾年的本土部隊，正在回報納稅人。
這些一開始悄無聲息的反恐精英們並不是無所作為，相反他們做好了萬全準備。在同時多點向恐怖分子發難的交火中，雖然有狙擊手極力阻止，仍有兩個地方的病毒罐被安置者成功啟動，但是彌散而起的灰色霧靄很快就被反恐部隊噴洒的特殊製劑吸附、中和，最後變成一地無威脅力的白色絲絡狀物質。
他們甚至調集了一些消防車輛，讓所有被威脅的樞紐區都籠罩在水霧之中，將病毒擴散的可能徹底扼殺。
「r7廣譜滅活劑！？我靠好大的手筆……」這略眼熟的反應讓秦唐張大嘴巴，這噴出去的可都是錢啊！
這種能夠不分種類吸附病菌顆粒，形成穩定絡合物的特殊製劑可不是那些廉價消毒水，連他也只在進修病毒學學位期間見識過教授們很珍惜的用它封存培養台——能想到用這麼昂貴的玩意解除感染危機，不僅得足夠機智還得足夠壕啊。
看來他是小看了南極地下城作為老牌倖存者聚居地的底蘊。
「說不定這次用不著咱們當救火隊，人家自己就能解決呢。」病毒投放點的戰況一面倒，已經開始有防化部隊的人戴著防毒面具善後，中心區那邊邊緣處的鏡頭偶爾能拍到交火場面，顯然已經發起總攻。
看來現實不同於電影劇本，警|察叔叔們還是很給力的嘛~
作為一個光榮的南極洲（前）納稅人，秦唐對此樂見其成，偶爾也該讓傲慢的alpha們看看咱們普通人的能力。
完全忘記了自己是flag小能手的事實，認為事件就要塵埃落定的他也不知道在驕傲什麼的得意瞥向皇帝。
結果捕捉到對方光明正大掛在臉上的不屑冷笑一枚。
「呵。」
被這簡潔高效的地圖嘲諷森森傷害，沒膽擼袖子干一仗的秦唐也只能眼巴巴盯著屏幕，希望同胞們給力雄起啪啪打臉不用客氣！
然後皇帝沒事，他的臉卻有點腫——
首先沒能如幻想大片般順暢高|潮的是中心區的主戰場，雖然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更近的畫面，但是偶爾看到反恐部隊後備成員驚恐的表情，歇斯底里的大叫的打出撤退手勢，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逼近。
接著出問題的是那些噴洒了滅活劑后變成黏答答盤絲洞的管道中樞，清理回收白色絲狀物的防化人員突然開始東倒西歪、抽搐、接二連三的倒下……秦唐看著他們在無聲的小小畫面內痛苦的掙扎，最終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在翻滾中有人的防毒面具脫落，露出一張布滿血瘤的扭曲面孔。
「等不及那群磨磨蹭蹭的傢伙了，我先去會會他們。」正好改造完最後一柄武器，將那極具暴力美學的大火力榴彈炮筒甩到背上，皇帝站起身，用說要出去散個步一般輕鬆的口吻說道。
「你就呆在這裡等茜拉他們進來后聯繫，保護好自己。」
皇帝的語氣很溫和，但這不是請求而是不容辯駁的命令，意識到情況變得超出預計的危險的秦唐乖巧的點頭。
「武運昌隆，阿爾法。」他還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然後重新戴好防護面具，握緊槍緊繃繃的做好。雖然同樣身穿防護服的防化人員也沒能逃脫那未知病毒的感染，但多一層保護總比沒有好。
至少阿爾法看起來就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
沖他點點頭，金髮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一切都糟透了，看起來末日真的要降臨在這座城市。
秦唐眼睜睜看著那些防化人員的屍體中，有一個人影晃悠悠的爬了起來，肢體古怪僵硬的扭動著，隆起的筋肉將防護服撐得鼓鼓囊囊，『他』暴躁的轉了幾圈，突然蹲下抓起死去同事的屍體咬了下去，然後改為趴伏在那裡大嚼。
殭屍噬人？生化危機？？
還沒等秦唐被血腥景象嚇得麻木的神經反應過來，那個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