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事不堪回首

(一)往事不堪回首

我不知道該從哪裏寫起,早已習慣拿刀玩槍的手握著纖細的筆桿還有着微微的顫抖,抓抓雜亂的頭髮,仔細的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從2012年8月3日開始講起…….

2012年8月3日上午9:00左右

我蹲在地上仰頭看着水泥澆成的網格狀窗戶外的天空發獃,窗外的天空看起來很藍,顯得很乾凈,其實那也沒什麼好看的,可我總覺得天空就象電視機的畫面在播放着我的回憶。

「武哥。」一聲怯怯地叫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扭頭看見了陳東,他的眼裏寫滿了憂鬱,手裏還拿着一支煙,「武哥,來一支吧?」

我沉默著接過叼在嘴上,陳東也叼上一支,他划著火柴給我倆點上后低着頭也沉默了,他太年輕,才剛夠18歲…….

「咣啷」一聲鐵門打開了,我心頭一緊,趕緊站了起來,陳東慌張地跟着站了起來,煙頭還把手給燙了一下。

突然打開的門讓外面的光線一下全涌了進來,門口站着的人讓我看不真切。

「武剛,陳東。」

「到。」我和陳東條件反射般地回答。

「出來,到大門口集合。」一個男中音威嚴的命令着我們。

「是。」我和陳東俯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一個小包,裏面裝有我們的一點可憐的生活用品。屋裏的其他幾個人出來和我們一一握手,送上幾句寒喧,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陳東卻是臉色發白,表情比哭還難看。陳東看着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嘆了口氣,拎着包走了出去。

大門口站着幾個端著槍的武警,戰術背心的彈匣袋裏鼓鼓的,不象以前搞武裝巡邏時只帶支槍出來嚇唬人,我知道那裏面是貨真價實的子彈匣,看着這些臉上還帶着稚氣的武警,我一點也不想映證如果我擅自越過他們面前的那道黃線,他們是否有把子彈傾瀉在我身上的勇氣。

我老老實實地低着頭站在武警的面前,不一會兒我的身邊就又來了幾個和我一樣拎着布包低着頭的傢伙,陳東哭着個臉就站在我的旁邊。

一個穿着制服的看警走到對面和武警中尉笑着打招呼:「都到齊了,一共六個,又要勞累你們了。」

武警中尉趕緊謙虛著:「哪裏哪裏,這是我們應該的。」然後臉色一板對着那幫小兵就嚷:「趕緊的,把他們的包收到一起裝車,給他們上銬子。」

四個武警小兵趕緊分出三個人,一個專門收集我們的包往一輛破舊的小巴車上裝,另兩個給我們上手銬,還有一個虎視耽耽的端著槍,槍口在我們所有人身上晃來晃去。

一個身高1米6左右的武警列兵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突然拉着我的手使勁往背後一扭,「咔」的一聲就給我銬上了,我疼的抽了口氣,說了句:「兵哥,能松點兒不,太勒手了。」

那小兵一臉壞笑:「松點兒?行啊。」他又給我緊了兩扣,「這下行了吧?我還可以再給你松點兒?」

我趕緊堆上笑臉:「不用了,這樣好多了,謝謝班長。」

那小兵哼了一聲:「欠收拾的貨。」轉身就走了。

我心裏暗罵:「瞧那球樣,你媽也不知道被哪個球貨給壓了,生了你個逼貨,要有機會我一定乾死你。」

我們很快被推上了車,看守所的一個辦交接的警察和五個武警坐車的前半部份,我們六個判刑的坐車的後半部份,最後面是我們的包,我坐在靠窗的地方,陳東坐我旁邊,他還是那個哭樣,我看得煩,扭頭看向窗外。

車子放了一串響屁后啟動了,慢慢駛出了看守所的大門,大門口執勤的武警雪亮的刺刀灼痛了我的眼睛,曾經我也是個光榮的武警戰士,可如今我卻……

回頭看了看有些破舊的看守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再見了我住了一年多的德清市看守所,我將去成州市一個偏遠的小地方蹲監獄,聽說那兒有個煤礦,那裏每年都會有幾個犯人死於礦難,而我將和其它五個人去那個危險的地方服勞役。

陳東是個小偷,在看守所是個常客,因為以前沒到18歲,總是關上一陣又給放了,所以他很囂張,那些警察都很惱他,但又沒有好的辦法。前些日子他點兒背又進來了,這次他到18了,被判了個18年,一聽要去那個地方服役嚇得好幾晚沒睡着覺。

我是因為聚眾打架鬥毆被抓的,我一起打架的幾個哥們兒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一致口徑說我是主事者,媽的,不就欺負我不是本地人沒人為我說話嗎?刨去看守所的一年半,再在監獄呆三年半老子就出來了,到時候要你們這幫孫子好看。我划著火柴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正準備再吸一口時,前面的那個銼子武警咋咋唬唬地嚷了起來:「怎麼回事,什麼味兒,有什麼東西著了。」車廂里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我暗罵真是銼子怪多,警惕性高是好事兒,但過了頭就是壞事兒了,我趕緊回答:「班長別緊張,是我划火柴點煙了,班長來一顆不?」

小列兵氣勢洶洶的把手一攤:「你***,車上抽煙多危險,把煙滅了,火柴給我。」

我心想至於這麼緊張嗎?車上又沒有易燃易爆的東西,划火柴燒車?你們幾個人長眼睛幹什麼的啊?正想不情願的照辦時,和看警吹牛打屁的武警中尉說:「算了,別收了,看着點兒就行了。」

小列兵氣哼哼地就又坐下了,我覺得這小列兵是不是被老兵壓抑的太久想在犯人這兒逞逞威風,不然幹嘛老對我給不去呢?媽了個逼的,要是放開銬子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這個球貨,咋唬個球。

看着小列兵挑釁的目光我決定不去理會這個球貨,於是我又扭頭看向車窗外。

車子駛進了城區,我們會穿過整個城市走上省道,然後直奔目的地。一年多沒出來了,我貪婪的看着窗外繁華的城市,原來自由是這麼的可貴;街上好多的人,還有好多年輕漂亮的女人……

一年多沒有碰過女人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又想起了她,漂亮的她,那個我一被抓就正式提出分手的她……

我不是這個城市的人,我的家鄉在北方,當兵服役在這個城市附近,期間上網認識了她,我喜歡她,也喜歡這個繁華的城市;她也喜歡我,確切地說是喜歡當兵的我,我和她都沒意識到她喜歡的只是軍人,我以為我和她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八年後我退伍留在了這個城市並找了份工作,只為了和她在一起,那時我們都憧憬着我們可以結婚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幻想終歸代替不了現實。

一起生活讓我們開始認識到了之間的差距,原來對方都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完美,我們開始爭吵,衝突開始加劇,我捨不得幾年的全情投入,於是我試着彌補,可是裂痕終歸是裂痕,那怕我的修補的手藝再高超也是有跡可尋的。她對我不再關心,越來越冷淡,來我的租房也越來越少;我知道她另外有人了,她也明白我知道了她的事,可是我們都不去捅破這層紙,我想挽回她,而她卻只是在等一個提出分手的機會…….

我幫朋友打架被抓了,於是她的機會來了,看守所允許探視后她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新男朋友,那是一個好看又充滿邪氣的人,衣着光鮮好象家境很好的樣子。「哥,這是我男朋友,你在裏面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出來。」

哈!看看吧!這就是我曾經的女人,那個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她以前叫我「剛子」現在卻叫我「哥」,只是想在她的新男友面前朦朧我們之間曾經的關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帶他一起來,也許是實在支不開他,也許是想刺激我讓我死了挽回她的心。我很憤怒,憤怒地想一腳踹死他們,可不知為什麼我卻沒有動彈,一句話也沒說,沉默了一會兒,拿起她捎給我的煙轉身就走,臨出門時我看見她悄悄地鬆了口氣。我心裏一陣刺痛,好吧,你想裝清沌我就如你所願,我不拆穿你,只是你以為他對你就是真的好嗎?

基於這種奇怪的心理,也為了早日從反覆的審問中解脫,我妥協了,一起打架的朋友指認我是聚眾打架的組織者,我承認了,我被判了五年,而今天我就要去服刑了,再讓我好好看一看這個讓我傷心的城市吧……

我看着現在卻回憶著以前,這個地方我和她來吃過飯,那個地方也有我和她的回憶,突然我看見對面車道一輛黑色轎車一下子騰向了空中,旋轉着向我們衝來,我聽見我們車上的司機罵了一句:「我日」向右猛甩了一盤子,我下意識地抱頭彎腰,一陣天旋地轉后我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聽見有很多人吵雜的聲音,也感覺到有很多人七手八腳的把我搬來搬去。

在黑暗中我看見了她還有那些落井下石的朋友,他們在對我說什麼?噢!我聽清楚了。

她說:「哥,這是我男朋友,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因為他有錢。」

……….

「就是他,他讓我們去打架的,他是我們的大哥。」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

「不,我不是,是他們讓我去幫忙的,他們誣陷我,他們才是組織者。」我慌亂的解釋著。

「有誰證明?」

是啊?有誰能給我證明?她?還是他們?

「你就承認了吧,你一個外地人在這兒無親無故,再頂下對你沒好處,承認了吧,啊?早承認早出來。」

………

好吧,我認了,我認栽了,但我出來后一定要整死你們,我瘋狂地喊著。

「你要整死誰?」一個輕蔑地女聲把我從昏睡中喚醒。

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了潔白的天花板,還有鹽水袋,原來我在醫院,看來我受傷了。

「說啊?你要整死誰?」那個聲音催促着我。

我扭頭看見了一個穿白大褂帶口罩的女醫生,她披散著長發顯得挺幹練,眼睛裏卻寫滿了譏諷。

怎麼做了個這個夢,我搖了搖頭卻覺得頭有些發暈:「沒想整死誰,只是做了個夢。」

「哼!老天不開眼,怎麼不把你這樣的人渣給收了。」女醫生給我下的定義是人渣,就因為我是犯人。女醫生回頭沖着坐在椅子上的兩個警察甜甜的一笑:「好了,他沒事兒了,你們可以問了,有事就到外面叫我。」然後走了出去。

我這才發覺還有兩個警察坐在這個房間的椅子上,我看着其中一個年長的警察走過去鎖上了門,隨着目光的延伸我看見這個房間的病床上還有其他幾個人,我旁邊的病床上一個左臉腫得烏青發亮的人正側着臉看着我,我看着他尚好的右臉好一會兒才認出他是陳東,想來這次車禍很嚴重,陳東在這兒那麼其它兩張床上躺着也是犯人了,不會有人願意和犯人在一個病房裏的。

年長的警察走了過來:「你感覺怎麼樣了?」語氣和藹中又不失威嚴。

我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發覺左手銬在病床的鐵護手上,我沉默了一下說:「還好,就是覺得有點頭暈。」

「哼!裝B。」另一個坐在椅子上沒動的年輕警察滿臉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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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求生――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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