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婚前挑釁
那天清早，春雪初融，太陽照得人暖洋洋的。
白瑾霜緩緩地挪下床，想去晒晒太陽。她聽從素婉的建議，彩蝶服喪回來之後，對彩蝶厚待有加，和彩蝶也漸漸有了些主僕的情分。
彩蝶扶著她，緩緩地走了出來。
「姑娘，聽說我上次回老家時，督軍來看望姑娘，還幫姑娘塗傷口。都道督軍大人高高在上，姑娘真是難得的福氣啊。」彩蝶見她心情還算不錯，沒了前幾日的陰霾，哄著說道。
白瑾霜嘆了一口氣，她有福氣？今日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了。
「哼，好個狐狸精，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狐媚樣，居然敢來惑媚我家姑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傳來，震耳欲聾。
白瑾霜和彩蝶都嚇了一跳，緩了緩，才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這是一個滿身橫肉的老女人，有個四十多歲。她氣呼呼地走了過來，腳下生風一般。她走得很急，全身得肥肉都在抖動。
白瑾霜站了起來，不自覺地退了幾步。但是她很快鎮定了。既然她稱蕭傾陌為姑爺，那她應該就是馮嬌蓉的人。看她衣著，應該是跟著她嫁到督軍府的嬤嬤了。
她是幫馮嬌蓉出頭來了。
果然，彩蝶怯生生地喊道，「楊嬤嬤。」
楊嬤嬤狠狠走了過來，伸出圓圓的手指，指著白瑾霜，「好個賤貨，不過就是個下賤的戲子。你以為，給我們督軍當個暖床的，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白瑾霜腦子迅速地轉著，她是裝作軟弱呢？還是遇強而上？還沒有過門，就和馮嬌蓉鬧翻，這樣到底好不好？
她爹爹早年也有幾個姨娘，她從小看慣了這些鬥爭。她知道，小妾和正妻不可能和平共處。既然如此，還不趁早擺出姿態呢。
於是，白瑾霜毫不客氣瞪了她一眼，「楊嬤嬤是嗎？說話客氣些。我好歹也是你們快進門的主子，怎麼容得你無禮？」
「哎呀，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活得不耐煩了？」楊嬤嬤以為她是個小戲子，沒想到竟然敢頂撞她。
白瑾霜冷笑一聲，「現在是誰活得不耐煩了？你真是大膽，連督軍也不放在眼裡。你是害你家小姐落個善妒的罵名嗎？」
「好啊！你這個小蹄子！伶牙俐齒！我今天不打你，真是不解恨。」楊嬤嬤想出手給她一個巴掌。
沒想到，白瑾霜會點花拳繡腿，身手敏捷得很。她一下就截住她的手，「你若是識趣，就趁早不要在這裡自取其辱。」
楊嬤嬤更是生氣，她仗著自己身量高大，氣力如牛，大力地推了白瑾霜一把。
白瑾霜後退了幾步，居然撞到了牆上，她感覺腦袋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楊嬤嬤還不解恨，又推了她一把，她沒站穩，一下倒在地上。
楊嬤嬤見到旁邊水井附近有個滿滿的水桶。她大力地抬起那個水桶，朝著白瑾霜當頭淋了過去。
白瑾霜匍匐在地上，渾身濕透了，頭髮還滴著水。在這種深冬季節，冷得牙關都在打顫。
楊嬤嬤對著白瑾霜說道，「哼，老娘還沒見過敢在老娘面前放肆的小賤人！」她叉著手說道，「你若是不想死，就趕緊收拾包袱給我滾蛋，不許再媚惑我家督軍。要是不然，等你進了門，我有一百種方法整死你！」
彩蝶很是害怕，趕緊把白瑾霜扶了起來。
白瑾霜抬起眼，「你能整死我，現在就動手。若是督軍怪罪，有你跟著我陪葬，我也樂意。」
「哼！督軍還要仰仗我家大元帥，我就沒有怕過。」楊嬤嬤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動著，趾高氣昂地說。
「是嗎？你覺得大元帥會為了你怪罪督軍嗎？那楊嬤嬤大可以試試。不過，楊嬤嬤，督軍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你不要後悔。」白瑾霜冷靜說道。
楊嬤嬤想了想，倒是有點道理。
就這個時候，有個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白瑾霜暗暗一瞄，應該是許桑。她暗自收斂了憤恨的神情，變得楚楚可憐起來。
「怎麼回事？」許桑負著手問道。
「許副官，我，我來看望一下白姑娘。她快進門了，也看看缺點什麼。」楊嬤嬤換了一副嘴臉說道。
老妖婦，真是諂媚！白瑾霜心裡暗自咒罵，表情卻如驚弓之鳥。
「那勞煩楊嬤嬤了。楊嬤嬤如此關心白姑娘，本官自當稟告督軍大人才是。」許桑不動聲色地說。
「不用了，不用了。」楊嬤嬤連忙擺手。
許桑也不揭穿，「督軍今天回城了，說不定待會就會過來，你趕緊走吧。」
楊嬤嬤一聽，連忙點頭哈腰地走了。
許桑看著白瑾霜，臉上微微掠過一絲不忍，「去換衣服吧。督軍剛剛回城了。」
他沒有說，蕭傾陌會不會來看她。因為應該不會。剛剛他那樣說，不過是幫她解圍而已。
「奴婢知曉了，謝過許副官。」她微微福身。
許桑看了看她，「家裡夫人是馮大帥的四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以後進了門，還是多躲著點。」
她柔聲回答，「謝謝許副官提醒。」
許桑於是揚長而去。
白瑾霜這才鬆了一口氣，素婉從門後走了出來，幫著彩蝶一起扶著她。
「沒事吧？」素婉問道。
「沒事。謝謝你，素婉。」白瑾霜輕聲說道。
素婉臉一紅，「謝我作甚？」
「是你去通知許副官來救我的吧？」
素婉沒有否認。
白瑾霜知道，素婉一直暗中喜歡許桑。
許桑有一次受傷，素婉一直細心照顧，每天為他熬藥熬湯。許桑一直沒有忘記她的人情。所以，她去請徐桑過來，許桑一定不會拒絕。換了別人，許桑就不一定請得動了。
白瑾霜拉著素婉的手，感激說道，「還好你及時通報許副官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被那個老女人整成什麼樣子。」
「白姑娘為什麼要明著和她作對？你還沒進門，就和正室的人對上了，這不太好吧？」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好好和她相處。」白瑾霜淡淡說道。
素婉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麼。
素婉離開了房間，彩蝶見她坐在凳子上，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提醒她說，「姑娘，先把衣服換了吧。都濕透了。這種天氣，很容易著涼的。」
白瑾霜緩緩地梳著頭，「不用換了，小病是福。」
她心裡，有著別的打算。既然受了委屈，就不能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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