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當年的殘忍（加更）

白瑾霜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意嚇得顫了一顫。

她回過頭，看到蕭傾陌氣勢洶洶地瞪著她，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一般。

她獃獃地看著碗已經摔碎了，藥水流了一地。而她，已經喝了一半了。她突然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她連連乾嘔了好幾下。

蕭傾陌握了握拳頭，嘆了一口氣，終於伸出手，幫她拍了拍背。

「好些了嗎？」他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邊。

她接過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她緩了一口氣才說道，「不是督軍大人您讓我喝的平安湯嗎？」

他恨恨地看著在一旁的小丫鬟，她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

她連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督軍，饒命。是楊嬤嬤，她非要我送來平安湯，還說是督軍讓喝的。督軍，饒命啊！」

蕭傾陌恨恨地朝她踢了一腳，「給我滾！」

她皺著眉，嘴角有著絲嘲諷，「督軍，不就是一碗避子湯而已。督軍為什麼那麼生氣？妾身本來就出身低賤，不配有您的子嗣。」

蕭傾陌大力地抓住她的手腕，冷然說道，「配不配是我說了算，不是你！」

「督軍，既然是夫人賜下的。妾身也不得不喝。」

「她憑什麼……」他輕聲說了一句。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冷笑一聲，「督軍，這葯並不是普通的避子湯，而是會讓女人從此不能生育，是嗎？」

蕭傾陌點點頭，黯然說道，「是。你猜對了。這是用西域特產的絕丁子。只需喝一碗，終身都不能再懷孕。」

她的全身又在發抖。她猜得沒錯，他當年親手喂她喝了絕丁湯，讓她不會有他的孩子。

多麼殘忍的真相！

蕭傾陌看她眼神渙散，有點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剛剛才喝了一半。也許……不會……那麼有效。」

她沒有說話，她瘦弱的肩膀還在隱隱地抖動著。她在傷心什麼，在惶恐什麼，他永遠不會知道。

「別哭了。無論你……」蕭傾陌的聲音難得的溫柔。

他說到這裡，卻被打斷了。

許桑在門口著急地說，「督軍，原來您在這裡。」

他跑得滿頭大汗的，但是他看到房間里兩個人的神情，還有地上的狼藉，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蕭傾陌見他有急事，立刻轉身出去了。許桑非常小聲地和他說了些什麼。

蕭傾陌表面波瀾不驚，卻冷然說道，「走吧。」

許桑猶豫地回頭看了看，蕭傾陌卻頭都不回，自顧自地走了。

她的恨卻在燃燒，她壓抑許久的仇恨，又化成了一把尖刀，恨恨地戳進了她的心。更痛苦的是，這刀還在來回地挫著，讓她經受著極刑。

她一直捂著臉，壓制著自己的哭聲，直到眼淚已經流盡了。她如同泥塑一般坐著，毫無表情。

彩蝶端著去外面買的葯走了過來。她剛剛一直在忙，並不知道房間里曾經發生的事。

「姨太太，葯煮好了。」她見房間那麼凌亂，白瑾霜的神情也很怪異，有點擔憂地說道。

白瑾霜一把將那碗葯砸到了牆上，目光幽冷。

蕭傾陌，馮嬌蓉，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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